是伽羅接待了我。我同樣也給她準備了一盒牡丹面膜。

    “公孫……”伽羅凝視著我，將手按在木盒上，嘴唇微動像是想說些什么，最后卻只是輕輕嘆了一口氣，“謝謝。”

    “什么？每個人都有禮物的嗎？”

    沈夢溪咋咋呼呼的跑了過來，從我這里要走了那罐泡白菜。但他并沒有急著走，而是朝著倚在墻角的那塊泛著藍光的半透明大石大喊。

    “小石頭，小石頭！”

    一見沒有反應，沈夢溪急了，飛快彎下腰拾了一塊石頭朝那大石丟去，正中大石頂端，大石迅速從中部分裂出一道痕跡，如蘑菇出土般從頂上伸出一個小頭，兩只小眼咕嚕嚕的轉了起來：“沈……沈……”

    伽羅微微皺眉，口中輕叱：“胡鬧，什么小石頭，它有名字的，叫他盾山。”

    訓完沈夢溪，伽羅向我介紹起盾山：“它是一只天然石靈，不是魔種，沒有性別，不過它很有靈性，雖然不會說話，但它懂你的意思，可以發出幾個簡單的音節?！?/br>
    聽了伽羅的介紹，我對盾山生了興趣，背著手走到盾山面前，抬起頭仰望著它：“盾山，你要禮物嗎？”

    盾山微微低頭，粗線小眼疑惑的閃爍兩下：“咻？咻?！苯又褪且贿B串的搖頭。

    “它說，它什么也不要?！鄙驂粝某倚?，露出兩顆大白牙，“所以，可以把它的那份禮物給我嗎？”

    “沈夢溪，你……”

    伽羅明眸微冽，可盾山卻出聲了，把頭拼命搖動起來。

    “咻?！?/br>
    沈夢溪臉色一白，強作鎮定：“小石頭，難道我平時對你不好么？”

    盾山的頭依舊在轉動。

    沈夢溪臉色更白：“難道你不滿意我幫你做的所有事嗎？”

    盾山的頭越轉越快。

    “小石頭……”

    我忍不住打斷了沈夢溪的話：“我覺得……它的頭是不是出了點問題，轉的停不下來了?！?/br>
    沈夢溪臉色稍霽，快步跑向盾山：“老毛病了，我馬上就弄好?！?/br>
    第25章 不可言說

    “你要在這里等李大人嗎？”

    我連連點頭，伽羅便了然一笑，在我肩上拍了拍，笑容清淺：“那我就去忙了，你隨意走走吧，他應該快回來了。”

    沈夢溪從盾山身上跳下，抬手抓了抓臉，勾起一抹賊兮兮的笑：“長官的屋子是從左起第二間，你可以去他屋子里，把禮物藏起來，然后你可以告訴我你放到了哪里?！?/br>
    “去去?！?/br>
    我抬手虛揮兩下，將沈夢溪趕開。說真的，我沒想到給李信準備什么禮物。他這個人很怪，像是什么也不喜歡，也像是什么都很喜歡，我曾經連送他兩年禮物，他都是一副不置可否的態度，讓我很是頭疼。

    來到李信的屋子里，第一印象就是簡陋。一張紅木幾，一只柜子，一摞書，一卷鋪蓋，一把懸在墻上的大劍，然后就沒有了。

    出于好奇，我走過去動了下李信的書。走過去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居然是一些賬簿。我隨意翻開一本，上面一連串的讓我眼花繚亂的數字，弈星娟秀的字體，更是讓我吃了一驚，紅袖招的賬目，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驚訝之中，我翻了翻剩下的幾本，還有長樂坊的賬目，賑濟的錢糧賬，甚至還有一本花名冊，其中就有我們師姐弟四人的名字。

    鬼使神差走到了柜子前，我打開了柜門，里面不僅放了一些衣服，我竟看到了遍尋多日不見的日記本！

    我不能拿走。

    比起思考李信房間里為什么會出現這些東西，我更關注于如何才能保持我從未發現這些異樣的狀態。雖然不知道李信知道了多少我的秘密，他又在籌劃什么，但在一切揭開之前，我不能擅動。

    “阿離，你來了?！?/br>
    我慌忙把柜門合上，來不及再堆好賬本，只能有意無意的遮擋在案幾前。

    “嗯，是的，我來給你送禮物?！?/br>
    溫和的金發少年向我笑著招呼，我卻怎么也無法將那顆懷疑的種子拔除，再也沒有了相見的愉悅。

    “嗯？什么禮物？”

    他驀地跨出一步，瞬間站到了我面前，桃瓣般的金眸一眨不眨的盯著我，我驚的身體一抖，胸膛內心臟咚咚直跳，緊張的抿緊了嘴，不敢多說一句話。

    “那個禮物，是你嗎？”

    他的這句戲言使我一怔，緊接著飛快的朝后側退開：“小——信——子！”

    他這一頭純金的長發和眼眸，顯然是妖力的波動所導致。他是人沒錯，只是我修行不精，辨認不出來這妖力來源為何。

    “阿離你真可愛，逗人原來這么好玩?！?/br>
    他這話一出，我更覺得古怪了。這家伙實際上很冷情，也很刻板，平時他能夸別人一句不錯就已經是極限了，“可愛”，“好玩”這樣的詞，打死他他也不可能說出口的。

    “作為我的禮物，在我面前走神……你不知道這樣做很沒誠意嗎？”

    他緩步走來，輕輕抬手挑起我的下巴，將我逃避的視線強迫性的移至與他平齊——這個動作可以稱得上很輕佻了。我再也顧不上什么古不古怪，忍無可忍的向他的手拍去：“好好的，你在發什么瘋？”

    他卻一把攥住了我的右腕，我掙扎了兩下，竟無法將手抽脫：“你是喜歡我的，為什么要露出恐懼呢？”

    我怔愣了一下，更加用力的抽手。小時候的朝夕相處，再加上出任務時的舍命相救，我是對他有那么一點點情愫在內。但是時間已經消磨掉了我對他的那點點喜歡，我現在面對他，只剩下疑惑和恐懼。

    “你煩不煩??！”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手中蘊滿妖力，盡力一掙，總算從他的束縛中擺脫出來，但我的右手腕上已多了一圈紅痕。師父對我叮囑的“不要使用妖力”早被我拋之腦后，我現在就只有一個念頭，快逃。

    “阿離？”

    眼見他向我逼近，我一把拉開房門，妖力提升到極致，向他虛丟一鏢后閃出了最大距離。

    “咳咳……”

    我扇了扇鼻子前的塵土，咽了口空氣后小跑著前進。原來我落到了東三垛附近，拍了拍胸脯緩了下呼吸，我真的逃出來了……

    “你怎么在這里？”

    “不許過來！”

    我尖叫一聲，驚魂未定的向后便退，在腰碰到冷冰冰的墻磚時才稍稍恢復了點神智。對面的人一愣，然后理解的笑著向后退了兩步：“好，好，我不過來?！?/br>
    這時，我才看清了對面的人。銀白發，暗紅眼，毛茸茸狼耳——還好，不是李信，是百里守約。他圍著淺黃色的半邊披風，裝備了手甲，著一身深墨色衣裝，懷抱一桿重狙，今天下午好像就是他巡邏來著。

    似乎是見我稍有好轉，他便放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