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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你什么好?關鍵時刻掉鏈子?菊花插在香爐上,嘿,三少爺有創意!”“行了,別說了,”王三笑惱羞成怒,心想我就一時腦抽,可被你逮著機會了是吧?“為啥不說呀,”王八賢樂顛顛地拿兒子尋開心,仿佛兒子偶爾犯個小錯能讓他樂呵半年,“唉喲我真后悔剛才怎么沒拍個照留念,這種事情可不是經常見?!?/br>王三笑簡直想大義滅親,恨聲:“缺大德了吧,人家葬禮上你拍照……”聲音戛然而止,他看著前方挺拔的背影,腳步不由得頓了一下。“喲,魏總,”王八賢朗聲叫道,笑著走上去,一張胖臉上全是假得都快變成真的了的笑容。魏琮回過身來,淡漠的視線在王三笑臉上劃過,看向王八賢,伸出手來,謙和地笑道:“八千歲,好久不見,近來可好?”“好得不得了,”王八賢握住他的手,一疊聲問候:魏總身體好?令尊身體好?令堂身體好?令大哥身體好?令二哥身體好?令三哥身體好?令……數不清的哥哥jiejie侄子孫子的身體都好?王三笑忍不住有些想笑,心想自家胖爹真壞,諂媚得過頭了就仿佛是諷刺一般,誰不知道這魏家的老爺子比剛剛故去的唐老還要牛逼,膝下共七子五女,還出自六個不同的媽,幺子魏琮芳齡才二十八周歲,其大哥家的孫子都能和小明星傳緋聞了。不過這魏琮倒很是淡然,神色不變地看著王八賢滿嘴跑火車,還有閑心開玩笑道:“托八千歲的洪福,魏家全都安好?!?/br>“那可真是古玩行之幸?。 蓖醢速t朗聲諂媚,“如今看到魏總這般豐神俊逸,便想到老爺子當年橫刀立馬的雄姿,一閉上眼睛,仿佛還能看到……”這貨夸人實在是直白得讓人聽著牙疼,王三笑看一眼腕表,打斷他:“去西安的飛機還有兩個小時,今晚不吃羊rou泡饃了?”“去去去!”王八賢立馬打住,對魏琮一拱手,“那就在此別過了?!?/br>魏琮和氣地笑笑:“家父最近很喜歡龍眠居士的書畫,希望八千歲何時遇到了,能幫魏某行個方便……”“沒問題!”惦記著正宗羊rou泡饃的味道,王八賢急吼吼地鉆上車子。魏琮轉臉看向王三笑,伸出手來:“很久不見?!?/br>“是有些年頭了,”王三笑握手,一觸即分,他抬頭,一雙風流笑眼中帶著圓滑的淺笑,“沒想到魏總也會來參加唐老的葬禮。”“世交,”魏琮道,“你……最近一直在南京?”王三笑的視線在對方臉上掃過,落在遠處積雪斑駁的蒼松上,漫不經心道:“滿世界亂跑,這年頭,掙口飯吃不容易。”王八賢鉆進車里,一連聲地催促司機開車,一回頭,喲,自家傻兒子還在車下磨蹭呢,探頭出來,嚷嚷:“兒砸,干嘛呢?”“就來,”王三笑應了一聲,對魏琮微微頷首,轉身拉開車門上車,風衣在眼前一掃而過,重重關在黑色的車門內。車窗外,魏琮神色淡定地看著賓利從眼前緩緩啟動,然后以火箭的速度消失在視線中,他低頭,拇指輕輕摩挲著幾個指尖,久久回味著方才的觸感。☆、第2章火速又相見去機場的路上,王三笑仰在靠背上閉目養神,片刻之后,他睜開眼睛,看著窗外一閃而過的高樓大廈,一點一點將那些雜亂無章的記憶逼出腦海。然后一轉頭,看到瞪著一雙蝦皮子眼睛看著自己的胖爹,頓了一下:“我知道自己這樣的翩翩美少年十分英俊瀟灑,但是老頭,你是我爹,請控制好面部表情,怪瘆人的?!?/br>王八賢嘬了下牙花子:“聽你這小混球說話怎么有點兒牙疼呢,”他上下打量著自家傻兒子,“兒砸,你跟那個魏琮之間是不是有點事兒?”王三笑心頭猛地一抽,然而表面卻紋絲不動,淡淡地瞥他一眼,問:“沒什么事兒,怎么這樣問?”“看你倆剛才打招呼那慫樣兒我尷尬癥都快要犯了,沒鬧崩什么的吧?”王三笑傲然地昂起英俊的頭顱,朗聲道:“就本公子這樣的心胸和境界,會和魏大總裁鬧崩?跟誰結仇我也不能跟錢結仇吧。”“不愧是本王的兒砸,”王八賢用力豎起大拇指,滿口夸贊,“瞧瞧這等城府,真不愧是能把菊花□□香爐里的牛人?!?/br>王三笑惱羞成怒:“你夠了!”“哈哈哈……”王八賢欺負完兒子,神清氣爽地暢快大笑:“沒鬧崩就行,他老子是古玩行里頭一份的傻多速,傻子才鬧崩呢?!?/br>車子停進首都機場,王八賢戴上墨鏡,回頭按住王三笑的肩膀:“行了,別送了,外邊兒怪冷的,我本來約了明天陪張教授去看貨,那現在你替我走一趟吧?!?/br>“什么貨?”“一幅圖卷,具體資料回頭發你手機里,自己看。”“好,”王三笑點頭,目送自家胖爹抖開風衣,大搖大擺地走進大廳,不由得低笑一聲,心想傻子才和魏琮鬧崩,而自己都崩得四分五裂了,簡直堪稱傻子中的大傻子。司機待他收拾起抑郁的少男之心,才輕聲問:“三少,回城嗎?”王三笑看一眼巍峨的首都機場,收回視線:“直接回酒店?!?/br>北京剛下了一場雪,城外路邊皆是斑駁的積雪,王三笑一路怔怔地看著樹枝上的冰凌,滿心全是方才魏琮微微頷首的樣子。——時光飛逝如指尖流沙,一晃多年已過,他容貌未改,然而氣場卻已和從前判若兩人。王三笑低頭,看著掌心雜亂的曲線,心想自己早已脫胎換骨,不再是當初青澀天真的毛頭小子,憑什么要求別人不許變?傷感的情緒只持續了一路,待下車走進酒店,他已經又是春風滿面眼燦桃花,儼然一個多情愛笑的風流公子。電梯緩緩上升,他轉過身,端詳著鏡子中細腰長腿的男人,覺得自己實在是土木形骸而龍章鳳姿,雖然這么多年來枕席寂寞,但依然是一朵秾而不艷、艷而不妖、妖而不孽的高嶺之花。高嶺之花不但姿容傾城,而且是個勤學善思的好同志,王三笑睡前躺在床上看了半本,然后做了一夜顛鸞倒鳳的夢。凌晨四點,他驚魂未定地醒過來,他渾身燥熱、心如擂鼓,擁著被子呆坐片刻,覺得大概是北京空氣太干燥,而酒店暖氣又太溫暖,才讓那個早已分道揚鑣的男人進了他罕見的少男之夢里。那是一間滿目狼藉的房間,地板上全是破碎的玻璃碴子,魏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