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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一別經年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1

分卷閱讀11

    深沉擺了擺手,來了句頗有哲思的話。

梁遠一愣,想了想,挑不出錯處。他是典型的實心眼,覺得鄭安沒錯,那就是自己錯了,于是開始低頭自我反省。

鄭安看不過眼,一巴掌拍在他頭上:“得了,混得差不多就行了,別那么副要愁死的樣兒,看著難受——真掉隊了,還有你哥罩你呢。”

梁遠任鄭安蹂躪著自己一頭短發,也不知想些什么,并不答話。

鄭安覺得,那天的對話大概就是梁遠最近格外忙的原因。

他拿到第一個月工資那天剛好梁遠開學,學校里兵荒馬亂的。鄭安原本想請梁遠出去吃一頓,這會兒聽著手機里梁遠沮喪的回話和那邊忙亂的招呼聲,鄭安知道這個想法不現實了。

隨口打發了一個勁兒道歉的梁遠,鄭安揣著自個兒的工資跟老板告別,卻被趙教練拉住了。

趙教練全名叫趙曉軍,正兒八經體育學院出身,只大鄭安一歲。由于是學院出身,人又勤快肯練,現在已經是高級健身指導員了。

閑聊時他跟梁遠提起過原本可以到省城去尋求更好的發展,卻因為家庭原因留在了B市。鄭安當時坐在一邊,聽著兩人說話也挺有感觸,只是生性不是那么纖細敏感的人,也就懶得同他們吱吱。

趙曉軍一開始是想找個同事減輕自己工作負擔于是勸動了鄭安。跟鄭安梁遠一個月相處下來,梁遠向來性子好不會給人負面印象這就罷了,他對鄭安的印象可是轉了老大一轉,覺得這位面冷心熱的倒也值得一交。這會兒便是抱著目的來找鄭安了。

鄭安接了趙曉軍的煙,大大咧咧坐下,直截了當地開口問趙曉軍的來意。

趙曉軍也痛快,弄清楚跟這倆人相處模式之后他說話也不怎么拐彎抹角了:“我meimei曉琳看上你了。”

趙曉琳鄭安也認識,那姑娘在上他們健身房的瑜伽課,跟鄭安打過幾次照面。姑娘對鄭安挺有好感的,旁敲側擊就托自家哥哥來邀他。

鄭安臉一抽,一個“不去”還沒出口,就被趙曉軍打斷了。

“唉喲鄭安,你就答應了吧,就出去吃個飯,啊?你不答應她能把我拆了!”趙曉軍再三求告,“成不成都好,就去一趟吧,回頭我請你吃飯啊——叫上小遠!”

鄭安本來隨口謅了個理由,聽到這話,抬頭看了趙曉軍一眼,忽然有了算計:“吃飯就不必了,小遠那邊這個月單獨加訓一小時,怎么樣?”

趙曉軍一苦臉。這可比請一頓飯麻煩多了。對比著一個月加班二十多個小時的工作量和meimei的嘮叨,他咬咬牙應了下來:“你都狠心讓他加訓了,我還有不答應的?”

鄭安高深莫測地笑。

越想越覺得憤恨,趙曉軍搖搖頭:“說你是寵他呢,還是恨他啊?小遠攤上你這么個哥哥,真夠倒霉的。”

鄭安挑著眉笑起來,把手里的煙隔空丟進了三米外的垃圾桶,瀟灑地揮揮手:“成交。”

晚上鄭安果真去赴了趙家兄妹的約會。

趙曉軍席上統共沒說兩句話就借著朋友邀約跑了,鄭安知道人家是要留自己跟趙曉琳獨處,調侃了兩句就放了人,專心致志對付趙曉琳。

趙曉琳是個挺颯爽的女孩子,比鄭安小一歲,也到了待嫁剩女的年紀。人長得不漂亮,身材倒因為常年鍛煉而維持得很好,性格也自信,主動但不強硬,挺討人喜歡的。她看上的若不是鄭安,估計這事兒也就成了。

可惜鄭安無心于此。

趙曉琳聊了沒一刻鐘就明白鄭安對自己沒意思了。她挺郁悶地停下嘴,單手托腮:“安哥,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啊?”

鄭安早吃飽了,又沒要酒,這時候在專心致志對付面前一碟瓜子。聽到這話,他原想直接承認的,想著跟她也算是認識,不好拂了她面子,搖搖頭:“我配不上你。”

他剛出獄不久,又沒什么文化,趙曉琳好歹是個大專生呢,在平常人眼里他確實是高攀不起她的。

鄭安以為這個借口過得去了,沒想到趙曉琳并不買賬。她喪氣地垂下眼:“都這么說。其實是因為我長得難看吧。”

鄭安抬頭打量趙曉琳,半晌得出結論:“你不難看。”

趙曉琳不是美女,但怎么也落不到難看的級別。

“那為什么?”

趙曉琳不甘心。

鄭安想了想,回答:“我心里有人了。”

“實話?”

“實話。”

趙曉琳表情更加苦悶了:“好男人怎么總跟我擦肩而過呢?”

鄭安向來不耐煩安慰人,聳聳肩,沒答話。

最后趙曉琳以失戀為由拖著鄭安喝了一宿的酒。鄭安還想著是不是得送送她呢,趙曉琳可大方就給自家哥哥去了個電話,大半夜叫醒人家來接自己。

所謂防人之心不可無嘛。

趙曉琳有點醉了,一點不遮掩自己的戒心,輕輕巧巧對著鄭安說。

鄭安應了一聲,自顧自喝酒。

并不是每個人都合該對自己有無條件信任的。這個道理,他一早就明白了。

當然,梁遠例外。

十六

回到家已經十一點了,梁遠倚在沙發背上打瞌睡,手里一本大開本的精裝書險險在膝蓋上和指尖取得平衡,鄭安不過換個鞋的動靜,那書便咚地砸下來,正中梁遠的腳趾。

梁遠痛得眼圈都紅了,咬著牙不肯叫出來,特傻地抱著自己左腳齜牙咧嘴地忍過這一陣疼。

鄭安很沒良心地指著梁遠大笑。

梁遠終于緩過來,憤憤抬頭瞪了鄭安一眼,把書撿起來擱在茶幾上就不管不顧往臥室走,似乎是生氣了。

鄭安還是忍不住笑,隨手抓著他的手臂道了個歉。

梁遠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在意,卻在聞到鄭安滿身酒氣時鼻子一皺:“安哥去喝酒了?”

鄭安嘿嘿笑:“剛領第一個月工資,想請你吃飯,你不是沒空么?嘿,我就請了個姑娘。”

聽著前半句梁遠還挺內疚的,后半句頓時有點不是滋味兒,又沒立場問,悶悶應了一聲就想直接回臥室。

鄭安這會兒正醉著——就是平時,他也甚少對梁遠察言觀色,當然注意不到對方的情緒。想起來梁遠也認識人家,鄭安便又添了一句:“小遠啊,猜猜看那姑娘是誰?你也認識!”

梁遠心里有點發酸,卻不能表現出來,當真煩悶地緊。傾慕是件好事,給人追逐的動力;梁遠知道,自己卻實在太笨,把傾慕釀成了暗戀,于是活該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