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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曉!”歐陽扶臨大叫了一聲,回身去拉兩人,但到底沒有趕上。程曉趴在阿樹的背上,看不到歐陽扶臨與歐陽誠此時的表情,他只是覺得四周的事物都在遠離自己,連靈魂都不屬于自己了。這種感覺持續了不到一秒,程曉就恢復了知覺和五感,耳邊虎虎生風,想來兩人墜落的速度很快。木橋下面是二十多米的深崖,底部有一些積水,積水下面少不了一些石頭、石塊,兩人比斷橋還先一步的摔落了下去。阿樹在兩人下墜的過程中,以難以想象的臂力和速度將程曉拽到了胸前,緊緊護在懷里。程曉被他這動作嚇了一跳,下意識的看向他的臉,下一秒便身子一震,兩人一起摔進了水洼中。程曉五臟六腑被沖擊的有些難受,由于阿樹墊在下面,他只是暈了一下,一會兒就清醒了過來。不過手腳都發抖得厲害,連話也有些說不出來。阿樹的情況就沒那么好了,似乎受了很重的傷,臉色鐵青,呼吸也很不順暢。程曉顫著手從阿樹身上爬起來,然后想要伸手去扶他,但伸到一半又頓住了,轉而去摸索阿樹沉在水中的后背。“程曉!”阿樹低喝了一聲,伸手抓住程曉的手,“我沒事?!痹捖晞傄宦涞?,阿樹便身子一震,吐了一大口血出來。程曉腦中“嗡”的一聲,急聲道:“你怎么樣?摔到哪里了?”看著阿樹身下大大小小的石塊,還有積水中氤氳的血水,程曉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阿樹,你先別動,我先幫你檢查一下?!?/br>這里離上面大概有二十多米的高度,也就是八|九層樓的高度,這對于普通人來說,是絕對可以致殘或者致死的高度;而且這積水下面又有很多的巖石和凸起,兩個人一起摔下來,墊在下面的必定傷勢不輕。單看阿樹的樣子,就知道他的情況了。這種情況下,程曉心中除了驚慌,竟然還有了隱隱的一絲憤怒。阿樹又咳了兩口血水,用右臂支起半個身子道:“我沒事。”程曉眼中燃燒著自己都無法察覺的怒火,嘶聲道:“怎么可能沒事!你……”程曉一時間只恨自己在學校的時候沒有學過摔傷一類的急救措施,當下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萬一阿樹受傷的是骨頭或者內臟的話,他隨便妄動,弄不好可能會傷勢加重。心中雖然生著悶氣,但看到阿樹支撐的吃力,程曉還是俯身扶起了他。右手觸到他光|裸的后背,程曉覺得有些不對勁,探頭一看,這才發現,阿樹的背上竟然一片血rou模糊,上面還鑲嵌著三四個尖利的石頭!那幾個石頭足有半個拳頭大小,整個的都被鮮血染紅了,一出了積水,就有新的鮮血流出來覆蓋了石頭的表面,當真是觸目驚心。“阿樹!”程曉心中五味陳雜,一時間只能呆呆的看著那幾個血淋淋的石頭。“程曉,幫我拔|出來?!卑渥绷松碜?,半垂著頭對程曉道,“我夠不到?!?/br>程曉咽了口口水,雙手有些發抖:“不行……沒有消炎藥和止血藥,傷口會惡化?!?/br>“程曉?!卑鋫阮^看向程曉,眼中閃著莫名的光,“我不是普通人,死不了?!?/br>程曉撇開頭,身子微微有些發抖,但最后卻什么都沒說。歐陽扶臨的聲音從上面傳下來,在整個山洞里回蕩著:“程曉!”程曉沒有回應歐陽扶臨,而是對著阿樹道:“你先深吸一口氣,看看有沒有骨折之類的?”“沒有?!卑浠卮鸬暮芨纱?,黑亮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著程曉。頭頂上方再次傳來歐陽扶臨的聲音:“程曉!”程曉抬頭看向上面,隱隱能看到歐陽扶臨和歐陽誠探出的上半身。頓了一下,程曉才扯開嗓子道:“阿樹受傷了!你們先自己找出路!”喊完這兩句話,四周到處都是回音,程曉等回音過去,才再次喊道,“我沒事!我先帶阿樹處理傷勢!”程曉不等歐陽扶臨回話,直接拽過摔落在一旁的背包墊在阿樹的后腰處,然后正面看著他道:“阿樹,我幫你檢查一下骨頭有沒有受傷,你忍著點。”阿樹眉頭微不可查的皺了一下,一把抓住程曉的胳膊:“別動!”側耳傾聽了一會兒,阿樹臉色有些細微的變化,“跑!往沒有水的地方跑!快點!”程曉臉上還保持著驚訝的表情,被阿樹狠狠的推了一把,差點摔坐在積水里。“阿樹!”程曉見阿樹起身要走,一把抓住他道,“你干什么!你還受著傷!”阿樹沒有回頭看程曉,而是抬腳挑起后面的背包伸手接住,然后遞給程曉道:“它們是被血腥味吸引過來的,你快走!”抽出背包外面口袋中的骨片,阿樹道,“你呆在這里會影響我。”程曉愣了一下,這才明白阿樹的意思。他說得對,他只會拖累他們。倒也沒有自尊心受傷的感覺,只是覺得有點兒難過。一個大男人,卻總是被他們保護著。抓住背包背好,程曉看了阿樹一眼,轉身朝積水外面的石灘跑去。這個洞xue很大,水面上的那種發光物質也少了很多,所以光線便不如上面那樣強烈;這樣就導致了四周的事物更加朦朧,給人一種身在夢里的不真實感。跑了有二三十米的距離,程曉回頭看向尚在積水中的阿樹,這一回頭才發現水面上竟然烏壓壓的多了不知道多少只的黑色蟲子。那模樣看上去竟然和蟑螂有些相似,只是氣勢更加兇猛,蟲殼似乎也硬上不少。程曉胃里一陣翻涌,腦子也有些眩暈了起來。似乎他的身上此時正被無數只蟲子攀爬著、撕咬著,恐懼深入骨髓。正在程曉沉浸在恐懼之中無法自拔的時候,他小腿上驀然一痛,被什么東西狠狠的咬了一口。程曉渾身一震,倏地彎腰一下擼起自己的褲管,一眼就看到了上面那條黑軟滑膩的東西,當下惡心的差點吐了。他家生活在平原,很少見到水蛭,現在可算是長見識了。即便是第一次見,但程曉也知道水蛭吸附到人的身上,是不能硬拔的。忍住惡心的感覺,程曉拔腿就往岸上跑去。這里的積水,最深的部分估計也就到人的膝蓋部分,之前兩人掉在積水偏左的地方,程曉便也一直朝左邊跑,這樣過了三四十米,總算是踩到了干燥的碎石地面。視線轉了一圈,程曉沒發現什么可以幫自己祛除水蛭的東西。又想起阿樹還在蟲子堆里,當下也不敢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