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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款處是兩個字——展顏,也就是說,這黎三姑娘的名字就叫做黎展顏。 鳳凰兒淺淺一笑,對立在一旁的思晗道:“讓人去工部黎侍郎府上回個帖子,就說我邀請黎三姑娘明日前來賞花。” “是,姑娘。”思晗躬身退了出去。 另一側(cè)一直未曾開口的容云終于忍不住道:“姑娘,您怎的突然又改主意了?” 鳳凰兒笑道:“也不是改主意,就是想起了一句話。” 容云不好追問那話是什么,只默默地替鳳凰兒換了杯熱茶。 ※※※※ 第二日一早。 當(dāng)一身青色裙衫,顯得越發(fā)靈氣逼人的黎展顏出現(xiàn)在鳳凰兒面前時,她還是忍不住暗暗夸贊了幾聲。 “黎三姑娘請坐。”鳳凰兒淺笑著指了指身旁的椅子。 黎展顏舉止極為大方,聞言穩(wěn)穩(wěn)坐了下來。 鳳凰兒知曉像她這樣的姑娘,必然是那種行事干脆不喜拖拉的性子。 她開門見山道:“黎三姑娘有話不妨直言。” 黎展顏微微愣了愣,笑道:“司徒六姑娘和我從前想象的不太一樣。” 鳳凰兒嘴角微彎:“這很正常,眼睛看到的都不一定是真實的,更何況是傳言。” 黎展顏點點頭:“六姑娘所言甚是。我最近幾日一直心存疑惑,未知您是否能替我解惑?” “你說吧。” “家父調(diào)任工部左侍郎不過短短幾個月。 除卻家父的幾個從無來往的同年,我們一家人在京中沒有親戚故舊,甚至可以說一個人都不認識。 那一日姑娘的生辰宴,您未經(jīng)介紹便能識得我的身份,實在是太讓人吃驚了。” 鳳凰兒笑道:“答案其實就在姑娘方才的話語中。” 黎展顏越發(fā)困惑:“答案在我的話語中?” “是啊,你說自己誰都不認識,換句話說就是誰都不認識你。 我自己的生辰宴請了些什么貴客,我心里自然是有數(shù)的。 可那一日出席生辰宴的貴婦貴女,除了你之外我全都認識,所以分辨出黎三姑娘的身份不是什么難事。” “啊?”黎展顏有些發(fā)懵:“是這樣的么?” 鳳凰兒難得見到她這般迷糊的樣子,倒是覺得十分有趣。 事情當(dāng)然不會這么簡單。 那晚出席生辰宴的貴婦和貴女她只認識一半都不到。 之所以能識得每一位女眷的身份,得益于她提前看了宴席座次排序。 以她的記性,認真看了幾遍后自然全都記住了。 差不多一半的熟悉面孔加上座次排序,認錯人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當(dāng)然,這樣的小秘密就不用和別人分享了。 黎展顏并不糾結(jié)于這個問題。 她輕聲道:“六姑娘一定很好奇我今日的來意。” 鳳凰兒笑道:“我不妨也猜一猜,姑娘大約是想要毛遂自薦。” 黎展顏忙站起身施了一禮:“不瞞六姑娘,這樣的事情我曾經(jīng)參與過,所以比尋常人多了一些經(jīng)驗。還望六姑娘成全。” 鳳凰兒很是欣賞她的干脆:“我可以答應(yīng)你,但這件事情一時間還急不得。 你既然有此打算,不妨趁這段時間好好琢磨一下這件事該怎么做,最好是能擬一個章程。 兩個月后你把擬好的章程遞到安定侯府,侯夫人定然會給你一個答復(fù)。” “是,我記下了。” 同黎展顏見了一面后,鳳凰兒依舊沒有改變初衷。 大婚后她改變的不僅是身份,需要她決斷的事情也會更多。 撫恤那些遺孤遺孀的事情雖然很重要,但她卻做不到親力親為。 左jiejie的能力毋庸置疑,但她也缺左膀右臂。 既然黎展顏這般熱衷,而且也具備一定的經(jīng)驗,對左jiejie而言也是一大助力。 坐在回府的馬車上,黎展顏的心情久久難以平靜。 第一次聽說司徒六姑娘這個人,是三年前昭告天下的那份賜婚圣旨。 那時他的父親還只是一名小小的外州知府。 但地方偏遠官職卑微并不代表見識淺薄。 那時父親便料定,皇長孫會替代太子殿下成為大宋儲君。 原因很簡單,圣上替他挑選的正妃乃是大將軍唯一的外孫女。 如果不是真的想讓皇長孫繼承大統(tǒng),圣上絕不會為他選這樣一位妻子。 黎展顏無數(shù)次想象司徒六姑娘會是怎樣的一個人。 直到真的與她接觸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之前的想象太過淺薄。 她相信,大宋有了這樣一位皇后,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 ☆、第二百一十一章 中秋宴(上) 拍賣會的事情鳳凰兒交給了太子妃和廣元長公主負責(zé)后,除了每日派人去打聽一下進度,她連公主府都沒有親自去過一次。 倒是安定侯府那邊,因為左未曦即將臨盆,鳳凰兒多了些關(guān)注。 日子過得飛快,很快就到了八月十五。 司徒惲夫婦二人都健在,所以成國公府依舊沒有分家。 但自從那年三房分開單過,盧氏又一門心思禮佛再也不管府里的事情后,其他各房也有樣學(xué)樣,各自關(guān)門過起了小日子。 一開始司徒惲格外生氣,覺得兒孫們根本不把他這個一家之主放在眼里。 都說兄弟齊心其利斷金,他的兒子們卻在他還活著的時候就各過各的,等他一死,這個家豈不是徹底散了?! 可后來他漸漸發(fā)現(xiàn),兒子們分開過之后,他的家卻沒有散。 因為平日里來往不多,各房互相爭斗算計的事情也少了,逢年過節(jié)一家人湊在一起,反倒是多了幾分親熱。 今年的中秋也不例外,兒孫們早早聚在一起有說有笑,滿堂喜色單是看一看心情都能變好。 就連他那像是早已經(jīng)不食人間煙火的老妻,寡淡的神情中也多了幾分歡喜。 司徒惲心情一好,難免就想找人說幾句。 他往盧氏那邊湊了湊,帶著一絲得意道:“夫人,二十多年前你可曾想過今日?” 盧氏險些沒甩給他一個大白眼兒。 二十多年前? 那時成國公府乃是燕國數(shù)一數(shù)二的勛貴,什么樣的富貴榮華她沒有見過? 而且那時兒子們年紀還小,沒有倚仗的莫姨娘也不像后來那般猖狂,她的日子比前幾年好過多了。 如今國公府不過是仗著她的親孫女兒有了重新起勢的苗頭,這老東西竟然就像個毛頭小子一般輕狂起來! 見老妻不接他的話,神情竟比平日又寡淡了幾分,司徒惲鬼使神差地說了一句:“夫人很快就是大宋皇后的嫡親祖母,這府里再也沒有人敢招惹你了。” 盧氏看著丈夫那張讓她有些惡心的俊美老臉,恨不能啐他一臉。 她雖然常年禮佛,卻不代表她耳目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