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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可以稍微加快一些行進速度?” 話音剛落,里間又傳來了一陣哭鬧聲。 太子臉色微變,拔腿就想往里間跑。 張指揮使真是氣壞了。 他也是做父親的人,平日里對自己的孩子也非常疼愛。 可他觀察了太子殿下好幾個月,從未從他眼中看出過他對三皇孫的真心疼愛。 說白了,今晚他不過又尋借口,想要接著拖罷了。 張指揮使一閃身,高大的身軀擋住了太子的去路。 “你——”太子怒道:“姓張的,不要忘了你的身份!” 張指揮使懶得與他做口舌之爭,只淡淡道:“殿下,末將離京之前,圣上曾交待過一句話。” 太子眼皮重重一跳:“什么話?” 張指揮使眼中劃過一絲鄙夷,朗聲道:”九月十二之前您若能回到京城,您還是圣上的兒子。 如若回不去,您就不用回去了。” 太子像是沒聽懂這些話一般,整個人都懵了。 他的確是拖了行程,卻從未想過要拖到九月十二之后。 他不過是想要爭一爭面子,表達一下心中的不滿。 白當幾十年的靶子,還不興發泄一下?! 萬萬沒有想到,一直以來都對他非常寬容的父皇,居然能說出這般決絕的話。 見他呆愣愣的,張指揮使心中鄙夷更盛。 他沖太子抱了抱拳:“殿下早些休息,末將告退。” 沉穩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太子重重跌落在椅子上。 這些年他雖然日日咒罵父皇,但他心里卻非常清楚,父皇對他還是不錯的。 除了不想讓他繼承大統,其他方面父皇對他十分寬容。 否則,就憑這些年他那么多的小動作,父皇早就滅他十回了。 他就是仗著這一份不錯,反復試探父皇的底線。 可如今…… 太子的心突然怦怦地加快了跳動。 他似乎忘記了一件十分要緊的事。 幾個月前,他試圖配合母后的行動,將重熙一舉狙殺。 重熙和他這個父王本來就沒有多深的感情。 經此一事,他對自己僅存的那一點父子之情恐怕早已經消失殆盡。 一旦重熙登基,他會不會把自己…… 他越想越恐懼,身體不受控制地抖動起來。 恰在這時,他耳邊竟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太子用力掏了掏耳朵,馬蹄聲依舊十分急促,而且越發清晰了。 他心里一慌,直接從椅子上蹦了起來。 剛想開口喚人進來伺候,房門就被人推開了。 只見一名小廝急匆匆來報:“回太子殿下,長孫殿下到了。” “什么?” 太子只覺一陣頭暈目眩,重重跌落回椅子上。 不知怎么回事,里間的趙重安居然又開始哭了。 太子剛想呵斥,一道修長矯健的身影出現在天字號房門口。 “父王別來無恙。”趙重熙輕笑一聲,邁步走了進來。 “重熙……”太子心虛地縮了縮脖子。 趙重熙沒有像從前那樣給太子行大禮,而是直接走到了他的身前。 “父王,三弟在哭呢,您不打算去哄一哄他么?” 太子抿了抿嘴:“重安身邊有乳娘和丫鬟伺候,用不著我去哄。” 趙重熙在椅子上落座,這才呵呵笑道:“父王,您難道不好奇,我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么?” 太子只覺自己手心都是涼的。 他合上眼睛冷聲道:“你不就是打探到我在這里,從而想要來羞辱我一番的么?” 趙重熙笑得更開心了。 “父王,您好歹也做了幾十年的儲君,心胸竟還如此狹隘。” ☆、第一百八十九章 賴活著(上) 太子之所以合上眼睛,主要原因就是不敢看長子那雙如芒刺般的眸子。 可正如醉酒的人不愿意承認自己喝醉一般,心胸狹隘的人最不喜歡聽的也是別人說自己狹隘。 尤其說這話的人還是自己的兒子,簡直是忍無可忍! 太子刷地睜開眼睛,伸手指著趙重熙:“你……” “父王。”趙重熙用涼涼的聲音打斷他的話:“咱們父子說話,還是不要讓那些不相干的人聽見為好。” 太子的手一頓。 是啊,里間可不止有他的小兒子,還有小兒子的乳娘以及幾名婢女。 雖然那些人的身家性命全都捏在自己手中,絕不敢把聽見的話傳揚出去,但也不是什么事情都能讓她們聽見的。 尤其長子今日明顯是來者不善,難聽的話不知還準備了多少,一旦被那些賤婢聽見,自己今后真是什么臉面都沒有了。 他忿忿地收回手,提高聲音朝里間那邊吼了一聲:“綠袖!” 很快就有一名身著湖綠色衣裙的年輕女子急匆匆走了出來,小心翼翼道:“太子殿下。” 太子罵道:“你們幾個都是吃干飯的?連個不滿三歲的孩子都哄不好!” 綠袖是個伶俐人,忙道:“奴婢們這就帶著三皇孫去外邊兒轉轉。” 太子重重哼了一聲。 綠袖不敢耽擱,朝父子二人福了福身,又急忙回了里間。 不一會兒,小臉哭得通紅的趙重安被他的乳娘抱在懷里,在幾名婢女的簇擁下匆匆走了出去。 小孩子哭鬧的聲音漸漸遠去,趙重熙唇邊卻露出一絲譏笑。 不久之前在桂州太子府,他的好父王在他面前念叨過好幾回三弟年幼體弱,眼中那份獨屬于父親的憐惜之情連他看了都差點感動了。 怎的才剛過了幾個月,他的心肝寶貝兒哭得都快斷氣了,他不僅連看都懶得看一眼,臉上還一副嫌惡之色。 果然是渣人渣男渣爹。 同他相比,岳母對岳父那個“渣男”稱呼,真的只能算是個昵稱。 趙重熙眼中的譏笑,把太子的腦子刺激得清醒了幾分。 他斂住心神打量了長子一番,這才發現他黑瘦了不少,一身黑色軍服上滿是塵土。 整個人看著還算精神,但眼底泛著紅血絲,顯然是很久都沒有好好休息了。 他抿了抿嘴:“重熙,你雖然還很年輕又常年習武,也不能這般不愛惜身體……” 趙重熙連眼皮都懶得動一下,冷聲道:“父王,您方才猜錯了,我并沒有刻意打探您的下落,今日也并不是來羞辱您的。” 自己的話又一次被長子打斷,太子卻像是xiele氣一般,抬了抬手:“你說,你說……” 趙重熙暗暗好笑,莫非這就是所謂的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父王大可安心,不管怎么說您也是我的父親,大逆不道的事情我不會做。” 太子瞬間便聽懂了他的意思,一直提著的心稍微放松了些許。 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