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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更是半點都提不起興趣。 她點點頭:“國公爺這般著急見你,想來不會是什么好事,三爺小心應付,千萬別吃虧上當。” “夫人的教誨,為夫一定謹記在心,我先去了。” 司徒曜掀起車簾子跳下了馬車。 兩刻鐘后,司徒曜和石頭已經來到了司徒惲的書房外。 通傳之后,他走了進去。 抬眼一看,不僅是父親,連大哥竟也在書房中。 而且,父子倆都用同樣冰冷的目光看著自己,有五六分相似臉龐也幾乎一般黑。 他正想行禮問安,司徒惲便一拍書案,厲聲喝罵道:“逆子,你為了往上爬,竟是什么都顧不上了么?!” 不等司徒曜辯解,世子爺司徒昌也冷聲道:“三弟,人不管爬得多高,總也需要親人們的扶持。 可你如今還沒爬上去呢,就想六親不認了么?” 司徒曜暗道,莫非他們還是為著楊家的事情在怪罪自己? 可父親這么做無可厚非,畢竟老二是他最疼愛的兒子。 大哥就有些過分了。 老二和自己誰同他更親,如此簡單的道理竟也想不明白么? 也難怪他會這么想,他是在對付了楊家之后就離開京城的,父親根本還沒有來得及找他算賬。 如今雖然幾個月過去了,父親尚未想明白,依舊想找他發泄一通倒也說得過去。 他朝司徒惲行了個大禮:“父親,楊家的事情的確是兒子做的,可……” “你閉嘴!”司徒惲更怒了。 老三自小聰明,又在官場中混了好幾年,怎么可能聽不出自己說的是什么。 他這般顧左右而言他,分明就是在推三阻四戲耍自己! ☆、第七十八章 做孤臣(下) 司徒曜被罵得有些呆愣。 司徒昌和他終究是嫡親兄弟,見他一臉的迷茫,還是忍不住開口替他解圍。 “老三,你真是好本事,離京幾個月,不聲不響地竟做了這么大的一件事!” 司徒曜這才徹底反應過來父親和大哥究竟是怎么了。 他也不著急了,清了清嗓子才道:“父親、大哥,我不過是做了為人臣子該做的事……” “呵呵……”司徒惲冷笑著打斷他的話:“不過是一名芝麻小官罷了,說得就跟大宋沒了你就不行了似的!” 這話說得很不好聽,不過司徒曜也懶得和司徒惲計較。 他正色道:“父親為官幾十載,自然知曉君命難違。 圣上想要對世家動手也不是一日兩日了。他既派兒子去辦這件事,那就是一定要辦成的意思。 兒子如果顧及那些世家的臉面和利益,把這件差事給辦砸了,您覺得圣上會放過我?” 司徒惲一噎。 這么淺顯的道理他當然懂,可被老三這般質問,只覺得火氣更盛了。 “就算是替圣上辦差,你也不用把事情做得這么絕! 三十幾個世家就這么沒了,你……你可真是……” “父親,如今是大宋的天下,您不要總還用大燕臣子的眼光看問題。 此次只是三十幾個世家,不久的將來,世家恐怕只能是名存實亡。 父親之所以責怪兒子,無非就是最近吃了些排揎……” “三弟,你知不知道如今旁人都是怎么看咱們家的?”司徒昌嘆道。 司徒曜挑眉,并沒有接話。 兩世為人,他不管失意還是得意,都和成國公府沒有多少關系。 而且,成國公府在大宋的名聲本就一般,自己去不去這一趟,又能有多少影響? 如今司徒曜也算是想明白了。 從他入御史臺那一日起……不,應該說從他回京述職那時起,圣上便已經打定了主意,要讓他做一名孤臣。 從這一點也可以看出,圣上屬意的繼承人就是皇長孫。 不僅是皇長孫,箜兒也早就被圣上當作了大宋未來的皇后。 他這個未來皇后的爹,身份其實是有些尷尬的。 本身就是個沒有繼承權的尋常勛貴子弟,女兒的身份多少有些配不上做皇長孫的正妃。 所以圣上才想著提拔自己一番,也算是抬一抬箜兒的身份。 可這份提拔也十分有講究。 阮家勢力雖大,但全都集中在軍方,在朝堂上并沒有多少話語權。 所以圣上提拔他,卻又不想讓他成為權柄在握的重臣,以免未來的后族有文有武,勢力太大威脅到大宋的江山。 楊憲貪墨案,讓他涼了親人們的心。 晉州私糧案,讓他徹底成為了一名孤臣。 他其實是不在乎的。 上一世最后的那幾年,他無權也無錢,被“親人們”搞得身敗名裂。 因為沒有入仕,那時的他只能算是個“孤人”。 而如今他按照圣上的意思一步步成為了一名“孤臣”。 見他獨自陷入沉思,竟不愿意搭理他們,不僅司徒惲生氣,就連一旁的司徒昌也怒了。 他站起身走到司徒曜身邊,大聲呵斥道:“三弟,你有沒有聽見為兄的話?” 司徒曜道:“自是聽見了,只不過……” 他抬眼看著司徒惲:“父親,恕兒子直言,咱們家做了二十多年的宋人,幾時被別人看得起過?” “你……”司徒惲一口老血險些噴了出來。 司徒曜繼續道:“其實,就連圣上都說過不止一次,他自己曾經也是燕國人。 那些一直詬病咱們家的人,他們中哪個從前不是燕國人? 可父親想過沒有,他們為何單單看不起咱們家,要和咱們家過不去?” 司徒惲的怒火漸漸散了。 “他們無非是嫉妒我司徒家曾經尊崇的地位和潑天的富貴,想趁機踩一腳罷了。” 司徒曜笑道:“父親的話也有道理,但兒子認為還有別的緣由。” “說。” “正如父親方才所言,我司徒家曾經有過那樣尊崇的地位和潑天的富貴。 這一切是先祖們用血汗和生命換來的,但也是大燕皇帝賞賜的。 大燕皇帝待咱們家不薄啊,父親! 可最終我們家卻選擇了背棄大燕,投靠大宋。 反觀那些鄙視咱們的人,他們雖也做過大燕子民,但大燕從來不曾善待過他們。 所以,他們和‘背棄’二字扯不上關系。” 司徒惲的眼皮重重跳了一下:“你個逆子!” 其實他心里已經承認了司徒曜的話,嘴上卻始終不肯服軟。 司徒曜不想和他們繼續糾纏,拱了拱手道:“父親、大哥,我才剛進府就來了這里,如果沒有別的事兒,我要先回去洗漱換衣了。” 司徒惲擺擺手:“去吧。” 司徒曜又行了一個禮,轉身走出了書房。 “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