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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沒理藍雪,她打斷了藍雪的話,用盡自己最后一絲力氣,抓住藍雪的手臂,不斷地說:“你答應我去問他……你答應我去問他……” 藍雪無奈:“好,我答應你。” 得到承諾后,周殷心安地笑了一下,她抓住藍雪的手一松,整個人像是瞬間被抽去了魂魄,倒在地上。 周殷死了,諾可托藍雪問她的那句話,最終也沒問出口。 藍雪心想,其實根本不用問,就可以知道答案。諾可想問周殷,對她來說,他是不是比其他人都更親近一些?而周殷在臨死之際,說了很多話,卻一句也沒提到諾可,倒是十句中有八句在講譚千岱。如果周殷真的把諾可當作了親近的人,不可能對他一字不提。 感情中最傷人的,不是愛,不是恨,而是不當回事。周殷從沒把諾可當回事過,諾可卻把周殷當成了全部,真不公平啊;但是周殷呢,她的感情不也沒得到公平對待嗎?藍雪想。 可感情本就是最不公平的東西。藍雪看著周殷的尸體,百感交集。 這時有人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藍雪轉頭一看,是原修。原修擔心地看著藍雪,柔聲安慰道:“沒事的。” 一瞬間,百般感觸涌上藍雪心頭。諾可對周殷的喜歡,是卑微,把自己弄得一身傷;周殷對譚千岱的喜歡,是瘋魔,害了自己還傷了別人。而原修對自己的喜歡,和自己對原修的喜歡,是相互的,沒有傷害,只有互相愛護、扶持與幫助。 藍雪覺得自己很幸運。她張開雙臂,輕輕地環(huán)住了原修的腰,整個人靠在了原修懷里。原修起初先是身體僵了一下,一顆心跳得厲害,然而當他低頭看見藍雪的腦袋靠在自己懷里的時候,他卻突然放松了下來,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揚。于是原修也抱住了藍雪,手掌在她背上輕輕地拍著。 兩個人就這么抱著,誰也不想先放開誰。直到譚千岱的聲音闖入。 “阿殷!阿殷!” 原修和藍雪連忙分開,朝著對方微微一笑。 “譚千岱!”藍雪叫了一聲,“你到這邊來,周殷在這里。” 譚千岱撥開雜草,一路狂奔而來。他看見周殷的尸體,臉上是難以置信的表情。 “不……不……阿殷她……”譚千岱連連搖頭,聲音顫抖。 “周殷死了,自盡的。”藍雪說。 譚千岱顫抖著抱起周殷,探了探她的鼻吸。“啊!”他仰天長吼,悲痛欲絕。他把周殷緊緊地抱住,這是他第一次這么主動這么親密地抱著周殷。 過了許久,譚千岱才靜靜地將周殷橫抱起來,準備離開。 “譚千岱。”藍雪叫住了他,“周殷死之前,托我問你一句話。” “什么話?”譚千岱臉似枯槁。 “她問,你對她到底有沒有過一點點動心?” 譚千岱身體一晃,突然間淚流滿面。“我……我……”他沒有繼續(xù)往下說下去,他失魂落魄地抱著周殷的尸體,如同行尸走rou一般,漸漸走遠了。 第49章 藍鶴 風俞崖一戰(zhàn)后,玄音為龍行之翻了案,將龍行之的獨弦琴以物代人重新接回琵琶門。藍雪向玄音借,玄音二話不說答應了,她說這是藍雪救回的,藍雪借去想什么時候還都可以。 藍雪把周殷的死訊告訴了諾可,諾可一聽便暈死了過去,醒來后大哭了一場,整個人恍恍惚惚、渾渾噩噩,藍雪讓申坤安排人送他回譽族,至于他什么時候能夠走出來,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離風俞崖十里之外是風景優(yōu)美的百鳥湖,湖邊有幾處住所,是圣毒門的落點。 這天傍晚,原修獨自一人坐在湖邊,照著琴譜斷斷續(xù)續(xù)地將彈奏了一遍,經(jīng)過這些時日的學習,他已經(jīng)能將完整地彈奏了,只是還不能連貫流暢。 “都說原家大公子天資聰穎,果然名不虛傳。學琴的速度比當時我學時快上兩倍。” 譚千岱走過來,與原修相對而坐。原修和藍雪都不會彈奏獨弦琴,而譚千岱跟龍行之學過,所以譚千岱安葬了周殷后,自告奮勇地留下來教授原修獨弦琴。 原修搖搖頭,道:“我從來都不比誰聰穎,只不過比大部分人更能勤加練習罷了。” “原大公子也未免謙遜過頭了,這一點你得學學藍雪那姑娘。” 提到藍雪,原修不自覺地嘴角上揚,“她倒是時時說自己好,從不覺得臊。”原修的語氣中滿是談起自己人的親昵。 說來也怪,從前誰不知道原家大公子什么都好,就是性情冷淡;誰會想到有朝一日他只要聽到一個名字就會不自覺地笑。 “聽說譚先生與龍行之是因獨弦琴結緣的?”原修問。 “嗯。”譚千岱點了點頭,“說來也有趣,在遇到龍行之之前,我對獨弦琴這門樂器一竅不通。那日見他獨自一人坐在瀑布下彈奏這門樂器,樂曲聲與瀑布聲交融在一起,一時覺得好奇,便駐足看了好一會兒。龍行之一曲彈完,見我還沒走,便問我對他這曲子有什么指教,我當時對他說:‘指教沒有,我從前只見過七弦的琴,今天第一次看到只有一根線的琴,好奇罷了。’龍行之哈哈大笑,又彈了一曲,問我他的曲子跟瀑布流水之音比起來怎么樣?我說:‘我不通樂理,沒聽說過有人拿彈奏的曲子去跟瀑布的聲音對比,這從何比起?但我覺得這里水聲滔滔,愈是吵鬧,就愈是襯得你這獨奏曲孤寂悲憫,不知你是否心中郁結、冤屈難伸?’龍行之當時驚訝地看了我一眼,后來我與他一番長談,兩人十分投機,都覺得相見恨晚。” “聽起來有些像伯牙和鐘子期。” “伯牙鐘子期不敢當,但我們兩個人,雖只相識了幾日,卻彷佛已經(jīng)認識了幾十年一樣。” 原修拿起琴譜,將自己不熟悉的幾處指出來,向譚千岱請教,譚千岱耐心地一一解答。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譚千岱先回屋去了,原修還在湖邊研究琴譜,把譚千岱跟他講的溫習一遍。忽然,原修察覺到自己身后有人悄悄靠近,習武之人對背后的動靜最為敏感,然而他卻不為所動,繼續(xù)看他的琴譜。 藍雪站在原修身后,心里很是疑惑,要換作平時,原修早就發(fā)現(xiàn)自己了,怎么今天看琴譜看得如此入迷? 藍雪的自己的雙手慢慢地伸向原修的領口,她這雙手剛剛浸了冰涼的湖水,放進人的衣領里去,可有得難受的。 眼看惡作劇就要得逞了,原修卻迅速地把身子轉了過來,他的腳順勢在藍雪的腳踝處勾了一下,藍雪一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