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甕中捉鱉,也不知道防著誰。”這是一個年輕的聲音,帶著些許傲氣。說話的年輕人約莫二十一二歲,衣著華麗,長的是副好相貌,卻總喜歡端著下巴看人。他叫祁少元,祁家年輕一輩中武功最出眾的人之一。 “嗤”一聲突兀的笑聲響起,一人似笑非笑道:“竟然有人把自己當鱉。”這人跟在石家大小姐石青嵐身后,但誰都知道他不是石家人,但誰也都不知道他的來歷。他二十歲左右,分明是個眉清目秀的少年郎,卻偏喜歡擺出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祁少元一路上因這人沒少吃嘴皮子上的虧,登時就怒了,“風淺吟,你……”但說了一個“你”字后,他卻又詞窮了,畢竟自家長輩在,也不好意思由著性子罵。 風淺吟卻笑嘻嘻地去撩他:“你什么啊?祁公子怎么連話都說不清楚?” 石青嵐聞言趕緊重重地一掐風淺吟,把他拉到一旁,小聲低語:“你別總惹祁少元行不行?” 風淺吟嬉皮笑臉道:“好好好,聽你的,你說不惹就不惹。” “別嬉皮笑臉。”石青嵐警告道。 “好!”風淺吟立即收起笑容,擺出一張嚴肅的木頭臉。 石青嵐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 風淺吟在石青嵐轉過身去之后偷偷地會心一笑,自從石青嵐的父親出事后,便極少見到她笑容了。 藍桐站在明淵閣外迎接四大世家的人,謝塵衣站在他左側。 “藍谷主!”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的是祁望州,他輩分最大,所以走在前列。藍桐欣喜的迎了上去,喚了聲“祁六叔”。 祁望州在祁家同輩人中排行老六,比他低一輩的人,例如藍桐,常叫他“祁六叔”,像祁少元那樣的小輩,則叫他“六爺爺”。 “藍谷主,好久沒見了!你這藏麓谷我也有四年沒來了,可想死谷中的桃花酒了!”祁望州哈哈大笑,雖是老者,但精神氣兒一點不輸年輕人。 藍桐笑道:“酒備著了。我這小山谷,祁六叔想什么時候來,就什么時候來!” 接著,藍桐又與其他世家的人一一打了招呼。藍桐發現,此次每一家都派了一個在家族中舉足輕重的長輩,帶著族中較為出眾的小輩前來。藍桐隱隱約約察覺到,這不是一次普通的拜訪。但藍桐在江湖中風風雨雨數十年,什么仗勢沒見過,他鎮定自若,將眾人迎進了明淵閣,并招呼眾人坐下。 “藍谷主,近來可有雪兒的消息?”祁望州看似不經意地問了一句。當年藍雪與祁望州關系很好,藍雪一口一個“祁六爺爺”叫得祁望州心花怒放,所以祁望州也與藏麓谷眾人一樣,稱呼藍雪為“雪兒”。 藍桐輕輕搖了搖頭,“沒有,一直沒有。” 蕭碩瞥了一眼藍桐,道:“藏麓谷傾盡全力,整個武林也都在幫忙尋找,卻一直沒有音訊,當真奇怪。” 藍桐道:“小女失蹤一事,武林中各位朋友施以援手,全力幫助,藍桐感激不盡,無以為報。日后也還請拜托各位……多多留意。” 藍桐一身傲骨,只有在托人幫忙留意藍雪的消息時,才會放低姿態。 蕭碩嘆道:“藍谷主思女心切,父母之心,令人動容。” 這時,淮南顧家的顧常野忽然說:“藍谷主,令千金當真還沒找到?你可要說實話。”顧常野三十來歲,是個虎背熊腰的大個子。 藍桐心中一驚。藍桐知道這個顧常野是個直來直去、藏不住事的性子,他為何要質疑自己是否真的沒有找到女兒?從進明淵閣起,世家幾位領頭人與自己的對話,句句不離藍雪,這又是為何?有一個念頭在藍桐腦海中悄悄升了起來:莫非藍雪找到了? “顧兄此話怎講?莫非顧兄最近有聽到小女的消息,可否告知在下?”藍桐連忙問道。 顧常野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最近江湖上有些風聲,是關于藍大小姐的。” “是什么?”藍桐問。他雖然表面上依舊泰然,但一顆心已經揪了起來。怎能不揪心?那是他唯一的女兒,是他的軟肋,他藍桐可以面對萬劍千刀不驚不慌、面對武林群雄談笑風生,唯獨涉及到女兒的,他沒法把心放下。 顧常野指了指渝城石家的石穆恩,“這件事,還是讓石家人說吧。” 石穆恩是石家家主石穆炎的二弟,石穆炎兩個月前遭遇不測,生死未卜,目前石家暫由老二石穆恩和老三石穆軒代管。 石穆恩性子內斂,不善言辭,他朝一旁的石家大小姐、石穆炎的大女兒石青嵐說道:“青嵐,還是你來說吧。” “是,二叔叔。” 石青嵐走上前來,走到大廳中央。渝城多美女,石青嵐今年十九歲,身材高挑窈窕,不同于程芷容的清秀靜雅,她有著飽滿的額頭、大眼睛和上挑眉,美麗中帶著難得的英氣。石青嵐首先向藍桐作了個揖,又依次向在座的其他長輩行了禮后,才緩緩開了口: “兩個月前,我父親及其隨從一行十余人在回府途中遇襲,隨行的共有十一人遇害,死狀慘烈,而我父親則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這件事情藍桐自然知道,石家出事后藏麓谷第一時間派人到石府上慰問,并承諾藏麓谷會盡全力幫助石家找到兇手。 “相信石先生吉人自有天相,侄女不必過于憂慮。今日突然提起,是不是追查兇手一事,有了新的進展?”藍桐道。 “出事以后,藏麓谷對我石家多有幫襯,青嵐銘記于心,不敢忘記。但是青嵐掛念父親,接下來的一番話,若得罪了貴谷,還請谷主不要怪罪。” 石青嵐這番話說得不卑不亢、鏗鏘有力,但也讓藍桐聽得一頭霧水。“侄女請說。” “當天遇害的有十一人,但其實隨行的,共有十二人。余下那一位兄弟——游充,是我父親的貼身隨從之一,他在重傷后墜落懸崖,大難不死掛在了懸崖上的一棵樹上,才撿回一條命。游充兄弟因為受傷過重,整整昏迷了二十一天才蘇醒過來,他醒來后描述了當天的情形,說襲擊他們的是一行穿著怪異的人,一身打扮不像中原人,這些人驅使著一群兇狠的毒獸,他們被這種從沒見過的毒獸攻擊了。” 藍桐點頭道:“我記得從尸體上有獸齒的咬痕,從咬痕上驗出來的毒極其罕見,不像中原之物,而像是……” “像是南疆之毒。”石青嵐接道,“當時大家懷疑是南疆邪派圣毒門的手段。” 一旁的祁望州說:“當時唯一幸存的游兄弟還在重傷昏迷之中,眾人只是疑慮,卻不敢妄下定論。游兄弟醒來那天我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