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

……

等杜少康穿戴完畢和溫如玉一起趕過去的時候，尸體已經被抬到了床上，用白布蓋了起來。馮慕嚴沉著臉坐在外間的椅子上，二姨娘和馮家二小姐在一旁陪著，馮保面色嚴肅的立在他們身后。

因為死的是馮慕嚴的妾室，杜少康不好去里屋看尸體，只得安慰了馮慕嚴幾句，轉而問一旁的宋大夫：“宋大夫，不知三姨娘是怎么去的？”

宋大夫是個五十多歲的老頭，被沐云帆請到山上后沒少被馮家人折騰，眼下已是臉色發白，滿臉倦容，他對杜少康道：“看死狀，應該是被砒/霜毒死了。”

“砒/霜！”杜少康心里一驚。

“沒想到三姨娘在馮府躲過一劫，最后還是難逃被砒/霜毒死的命運！”溫如玉唏噓道：“不過，這里怎么會有砒/霜？”

沐管事戰戰兢兢的道：“因為山上有老鼠，廚房里預備了些，用來毒老鼠的！可能被人拿了！”

二姨娘酸酸的道：“喲！這么危險的東西，怎么能隨隨便便的放在廚房呢？幸好昨夜老爺去了我那里，若是像往常一樣進了三姨娘的房間，豈不是連著老爺一起被害了！”

自從知道三姨娘是被砒/霜毒死的，馮慕嚴原本不好看的臉又沉了十分。聽了這話，更是雪上加霜了。

“是是是！二夫人說的是！小的馬上吩咐人把那些東西都丟出去！”沐管事唯唯諾諾的道。

溫如玉眼光已經落到了桌上的茶壺和茶盅上，他拿茶盅，交給宋大夫，道：“宋大夫，毒是不是下在這里面了？”

“這……，老夫還沒來及查驗！”宋大夫不敢怠慢，連忙從包里取出銀針。可惜，茶壺和茶盅里都沒有下過砒/霜的痕跡。

“毒沒有下在里面！”宋大夫搖了搖頭。

看著沒有變色的銀針，溫如玉道：“這就奇怪了？是誰服侍三夫人？她昨晚還吃了什么東西嗎？”

三姨娘的貼身侍婢小雙連忙跪下：“奴婢是三夫人的貼身侍婢，三夫人昨日的晚膳是和老爺一起用的。回來之后，三夫人便說累了，讓奴婢不要打擾她，其他的奴婢就真的不知道了！”

杜少康道：“尸體是誰發現的？”

“是奴婢和馮總管！奴婢今早過來伺候姨娘起身，誰知卻沒人應門。三夫人昨日明明吩咐過奴婢，今日早些叫她起床，不可能睡到那么晚。奴婢叫了幾聲沒人應，這才覺得不對勁，慌忙叫了馮管家過來。等把門推開后便見姨娘七竅流血的倒在地上了！這件事，馮管家也知道。”小雙說完求救似得看向了總管馮保。

馮保恭敬的對著馮慕嚴道：“確實是這樣。當時小雙告訴老奴三姨娘可能不舒服，敲不開門。老奴害怕有事，便請了宋大夫一起過來。誰知道一直沒有人應門，老奴這才覺得不對勁，擅自做主將門砸開，沒想到……”

小雙對著馮慕嚴磕頭道：“昨日用過晚膳之后，三姨娘就沒有進過其他東西了。老爺若是不信，可以去廚房問問，奴婢說的句句屬實！”

二姨娘陰風陽氣的道：“明著沒有吃，是不是暗地里偷著煮了？老爺一向喜歡她，有沒有私底下給她些補品，被你這個賤人拿來做文章？當初在馮府她中毒時，我就懷疑是身邊人下手，原來是你呀！可惜了那兩個挨打的丫頭，到現在恐怕還下不了床呢！”

“奴婢冤枉呀！”見二姨娘將矛頭對準了自己，小雙大呼冤枉：“奴婢昨日回房后就沒有出去過，同房的小翠和小梅可以作證！”

二姨娘冷冷的道：“小翠是二小姐的貼身丫頭，昨夜一直陪著小姐，未曾離開。小梅是我的貼身侍婢，沒人比我更了解她。她雖然回房很早，但只要睡下，就算是天打五雷轟都驚不醒！誰曉得你半夜有沒有偷偷出去？”二姨娘說著轉頭看身后的小梅：“你昨夜什么時候睡著的，睡著之后的事還記得嗎？”

見主子咄咄逼人，小梅不敢往下接，慌忙低下了頭。

“二姨娘不要血口噴人！”小雙也被逼急了，“奴婢有什么理由害死三夫人，我看想三夫人死的另有其人吧！奴婢不止一次聽到二夫人埋怨老爺偏心，罵三夫人是不要臉的狐貍精，恨不得她立馬去死！恐怕害死三夫人的，就是二夫人你！”

“你……你胡說！”二姨娘沒想到一個小小的丫頭竟然敢公然指責她，反手就是一個凌厲的巴掌。

“統統住嘴！還不夠丟人的嗎？”馮慕嚴厲聲道。

杜少康無心聽女人之間的爭吵，看著宋大夫道：“宋大夫，三夫人死亡的時間，能看出來嗎？”

“大概是今日丑時左右吧！具體的，還需要衙門的仵作來看。”宋大夫道。

“可是，現在大雪封了山，一時半會沒辦法通知官府過來！”沐管事為難的道。

宋大夫道：“幸好現在天冷，尸體擱幾天也不會壞。依老夫看，不如就把這間房封了，禁止其他人出入。等能下山了，再報官也不遲。”

放著死人的房子，就算不禁止，估計也沒人敢進吧。杜少康心想。

“目前也只能這樣了！馮大人，您看……？”沐管事小心的看著馮慕嚴。

馮慕嚴站起身來，算是默許了。他低頭看了小雙一眼，對著馮保道：“先把她關起來，等查清楚了再說。”

“是。”馮保道。

二姨娘見馮慕嚴要走，連忙起身跟了上去，“老爺不用傷心了……”

“你們先等一下。”杜少康忽然出聲止住了所有人。

溫如玉奇怪道：“先生怎么了？”

“你們看那里。”杜少康指著桌子道。

眾人循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震驚的發現黃色的木桌上刻著一個血紅的“四”字。

“殺人倒數！”溫如玉驚訝道：“這是什么時候出現的，剛剛還沒有呢！”

杜少康道：“應該是被茶壺蓋住了。宋大夫檢查茶壺時挪動了位置，這才露了出來。”

看到血字，馮慕嚴的臉刷一下慘白。

“那個人，追來了嗎？”二姨娘也收了囂張的氣勢，和馮二小姐一左一右緊抓著馮慕嚴的手臂瑟瑟發抖。

杜少康看著桌上的字，喃喃的道：“不應該呀！”

溫如玉見他眉頭微皺，一臉的若有所思，連忙問：“先生，什么不應該呀！您可別嚇唬我。”

杜少康抬眼看著馮慕嚴道：“府上的大小姐是‘七’，二公子是‘六’，三夫人應該是‘五’呀？為什么直接跳到了‘四’，難道除了三夫人，還有人……”

杜少康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為馮慕嚴的臉已經徹底白了，他快速的將周圍的人看了個遍，又扭頭看了看左右的女兒和二姨娘，抖動著嘴唇道：“馮保，大少爺呢？”

“大少爺還沒起了吧！”馮保說完這話才后知后覺的反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