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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廢的院子旁,伸手敲了敲破舊的木門。沒多久,木門就從里面打開了,一個年邁的婦人把他迎了進去。“姑母,我來看你了。”簡陋的室內,坐著一個貌美的女人。她大概三十多歲,衣著樸實但難掩秀美的容顏。聽到小孩的聲音,連忙站起身來。小孩幾步竄到她面前,扶她坐下道:“您身體不好,趕快坐下。今天我給您拿了好吃的。”小孩說完美滋滋的把背上的包袱放到女子面前的桌上。“這是御計坊的醬肘子,這是五芳齋的點心。”小孩笑著把一包包吃的從包袱里拿了出來。“哦,我還拿了燈油。這樣您晚上看書就不會熬眼了。”女子愛戀的撫摸著他的頭道:“通兒你有心了,姑母不是告訴你以后不要來了嗎?現在這個時辰,不怕被人發現?”“姑母放心吧!今日父親請國舅爺吃飯,二叔也被爺爺叫去了,沒人理我們的!”聽著他糯糯的聲音,蘇驚鴻摸了摸他軟軟的小臉,寵溺的搖了搖頭。蘇通看著蘇驚鴻憔悴的臉色,擔心的道:“我看姑姑的病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住在這里吃不好,睡不好,不利于修養,不如我去求爺爺放姑姑出來。”蘇驚鴻連忙捂住蘇通的嘴搖了搖頭:“通兒孝順姑母知道,但姑母待在這里已經習慣了,不想出去,通兒也不要跟任何人講見過姑母的事情,好不好。”蘇通見蘇驚鴻堅持,只得點頭同意。轉眼看見擱在桌子上的繡樣,蘇通立馬皺起眉頭:“二叔也太過分了,姑母身體不好,怎么還讓您干活!”見蘇驚鴻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蘇通嘆了口氣,道:“姑母不用瞞著,通兒知道二叔私下把姑母的繡品充成自己的,向爺爺邀功。杭州張大人給夫人祝壽的五福捧壽紋大氅明明是姑母繡的,通兒在這里見過,可二叔卻說是他繡的,得了爺爺好一頓夸呢!”蘇通露出一副不屑的摸樣:“之前家里人都說,二叔的繡技突飛猛進,已經超過了全爺爺他們。可通兒知道,那些都是姑母繡的,二叔不過是頂功而已。”蘇驚鴻連忙把蘇通拉過來,低聲問:“通兒,這件事你沒有告訴別人吧!”蘇通搖了搖頭:“通兒怕二叔會找姑母麻煩,想哪天趁著二叔不在,悄悄告訴爺爺。”蘇驚鴻緊繃的神經終于松了下來,她喘了口氣,道:“通兒能不能答應姑母,這件事對誰也不要講,好嗎?”“為什么?”蘇通的大眼睛里充滿了疑惑。“姑母有自己的打算,等合適的時候,姑母會親自告訴爺爺。所以通兒要聽話,一定替姑母保密!”蘇通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好,通兒都聽姑母的。”蘇驚鴻安心的拍了拍蘇通的臉。蘇通拿起桌子上的繡品看了看:“姑姑繡的花真好看!比二叔繡的好看!也比全爺爺繡的好看!對了,今日學堂沒課,姑母再教通兒一些針法吧!”年邁的婦人正提著茶壺進屋,聽了這話連忙笑道:“喲,通少爺這么厲害,都開始學刺繡了?”蘇通連忙跑過去接過婦人手里的茶壺,老婦人連忙叫道:“使不得,使不得。”蘇通笑道:“劉奶奶您太客氣了,您是姑母的奶娘,也是通兒的長輩,沒什么使不得的。”蘇驚鴻也笑道:“劉媽您腿腳不好,就聽通兒的吧。這孩子不僅聰明,而且懂事。”“那當然。”蘇通給茶碗里倒上水,自豪的道:“之前姑母教的針法,通兒已經全部練會了,不信,我繡給你們看!”“通少爺不是說大話吧!”劉媽笑著道。“是真的!”蘇通見她不信,隨手找了塊布在繡架上固定好,拿起桌上的針一板一眼的繡了起來。看著他認真的模樣,蘇驚鴻和劉媽對視了一眼,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蘇通纏了蘇驚鴻半天,才戀戀不舍的離開。等他走了之后,蘇驚鴻示意劉媽把門關上,從床底下抽出一個繡架,上面蓋著一塊白絹。劉媽看她又在偷偷刺繡,不贊同的道:“小姐,我們現在連蘇府的大門都邁不出去,蘇忠畢竟年紀大了,能辦的事也有限。這件東西繡成,也只會便宜了張秋實,對您半點好處都沒有!”蘇驚鴻輕輕撫摸著白絹下的刺繡,喃喃的道:“眼看著就要繡成了,不能功虧一簣!劉媽,您若是擔心,就去門口幫我守著吧!”看著蘇驚鴻堅定的眼神,劉媽嘆了口氣,依言出去了。第44章第十章赴宴云裳居,風月閣。地上鋪著光滑如鏡的白玉石磚,頭頂上掛著寓意吉祥如意的六角宮燈。屋子里用紫檀木嵌金花的楠木裝飾墻面,上面鑲著珍珠翡翠,流光溢彩。其余家具全都是梨花木與酸枝木所制,極盡奢華之能,雕工繁華,令人嘆為觀止。下人們捧著一盤盤珍饈美味如流水般穿行而過,每盤菜肴都擺放在翠玉鑲象牙雕花的盤子里,無論色香味還是擺盤造型都堪稱精品。蘇秋寶很得意!昨日見杜少康衣著樸素,風塵仆仆,身邊連個伺候的小廝都沒有,顯然鄉下出身,沒見過什么世面。今日邀他前來就是想震懾一下,給他一個下馬威。然而杜少康對這些名貴的家具視若無睹,舉止優雅,并沒有太多動容。尤其是換了身衣服,愈發的儀表堂堂,往奢華的廳里一坐,倒是更像這廳里的主人,反而把自己這個正兒八經的主人比了下去。偷雞不成蝕把米,蘇秋寶心里不爽,臉色也越來越難看。國舅爺親自駕臨,可是天大的喜事。趙氏一直忙著幫盧瑾瑜添茶布菜,生怕有個招呼不周,忙了半響才發現蘇秋寶的臉色有異。趙氏看了看眼前的情形,立馬找準原因,連忙對杜少康道:“我看蘇琴表弟的用甚少,是不是飯菜不合口味?”“多謝表嫂費心,這些菜都非常好,不過小弟身體虛弱,吃不了多少。”杜少康淺笑著回答,挑不出一絲錯處。溫如玉卻沒有顧及那么多,從菜端上桌子,筷子就沒有停下過。他一邊狼吞虎咽,一邊抽空對著趙氏道:“蘇琴先生長期生活在北方,恐怕飲食習慣上有些不適應吧。”“原來如此。”趙氏輕笑,眼角的紅痣格外勾人:“妾身也是北方人,初來蘇州時也有些不習慣呢!”“哦!看表嫂溫婉賢淑不似北方女子那般粗獷,不知表嫂是哪里人?”杜少康笑著看向趙氏,好奇的問。“呵呵。”似乎被夸到心坎里,趙氏捂嘴嬌笑:“是個小地方,表弟未必聽說過。妾身嫁到蘇州以后,父母和弟弟也搬了過來,在天水街那里有幾間鋪面。”見趙氏不愿意說,杜少康笑了下,也沒有追問,轉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