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宗主人選……如今卻是可惜了。”

傅鈞默然不語，心里暗道：以秦湛的心機與魄力，確實十分適合做殺伐決斷的一派宗主。

而且，秦湛身上似乎早已有了一派之主的威嚴氣勢……就連當初偽裝統率群魔的魔君陽羽之時，也是天衣無縫，竟是連薛燼也沒能瞧出任何破綻來。

傅鈞想到這里，心底油然生出一絲好奇之念：秦湛前世也不過僅是當了一個月的丹霄派宗主，難道如此威勢竟是天生具有？

此念一動，腦中仿佛飛快地閃過幾道模糊不清的畫面，然而卻是太過迅速，讓人根本來不及去捕捉。

傅鈞定了定神，眼見面前的四長老再無話要說，遂起身告辭。四長老也只是叮囑他多加保重，并未攔他，又說他還是丹霄派弟子，日后可以隨意出入丹霄派，不必拘束。

之后傅鈞返還靈素山，對秦湛簡略敘說了一下經過，秦湛只是淡淡一笑道：“謝天朗等人如此識趣也好，也免去了我少許麻煩。”

去了丹霄派這一趟后，傅鈞便覺得心中沉甸甸的擔子似乎終于卸下了，又想到辛玖一直不辭辛苦地幫助自己良多，便想親自去向辛玖致謝。

對于他外出之事，秦湛倒是從不阻攔，只溫言囑咐他路上小心珍重。

傅鈞安然抵達太華宮，直接拜訪辛玖，辛玖見到他卻是十分欣然，聽到他決定不回丹霄派后，也并未指摘什么，只是送上衷心的祝福。

又因他的決定是為了秦湛，辛玖便也順勢問起秦湛來，傅鈞雖然略覺難為情，倒也不愿欺瞞好友，直說了自己與秦湛如今非同一般的關系。

辛玖聞言極是驚訝，不過回神后卻毫無嫌惡之色，只是含笑恭賀傅鈞得到一生相伴之人。

與辛玖輕松愉快地暢談了幾個時辰后，傅鈞見天色已不早了，遂辭別辛玖，回返靈素山。

只是剛剛降落在山頭之際，傅鈞便在空氣中聞到了一點極為淺淡的血腥味，依稀正是從碧華洞的方向傳出來的，心頭倏然一驚。

……難道秦湛在此地遇到了敵人？

傅鈞心念一閃，登時疾馳到碧華洞口，進入其中，卻見秦湛渾身安然無恙地待在洞中，見他一個箭步沖進來，面上略帶一絲急切，似乎頗為詫異地問詢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傅鈞目光飛速地掃視過秦湛全身上下，見秦湛確實身上毫發無傷，這才略略安心了些，心里也不自覺地滋生出幾分疑惑來，稍稍遲疑了一下，便道：“你……難道不曾聞到空中的血腥味？”

“什么血腥味？”秦湛眉毛輕微地一揚，臉上剎時流露出微微訝異之色。

“……”傅鈞一時沉默不語。他的直覺告訴他，空中的血腥味并非他的錯覺，可是秦湛顯然并不想承認此事。

……也即是說明了……此事確實與秦湛有關。

☆、第一百七十六章驚心怵目

傅鈞雖然滿腹疑竇，卻并不擅長口舌之辯，見秦湛不肯承認，整個碧華洞中確實又毫無異樣，尋找不到血腥味的來源處，而此刻空中的血腥味又在漸漸變淡，不一時便微不可聞了，于是也只能暫且按捺不發，只道：“或許是我感覺錯了。”

秦湛見他不再追究下去，似乎不易察覺地松了口氣般，復又言笑晏晏，問起他此行經歷如何，可否遇到什么有趣之事。

傅鈞倒也不曾因此而與秦湛制氣，逐一回話。

之后的數日之內，秦湛言行舉止一如往常，毫無任何異狀。

傅鈞面上聲色不露，心中卻一直惦記著此事，尋思著自己是否應該找個時機暫時離開靈素山一下，否則以秦湛的心思慎密，絕無可能會在自己面前露出任何破綻。

正好這時辛玖又以飛書之術送來問候之信，傅鈞便借口去看望辛玖，再度離開靈素山。

他也確實去拜訪了一下辛玖，只不過他對秦湛說是要離開兩個時辰，卻刻意提早了一個時辰御劍飛回靈素山，而在抵達靈素山之前，先給自身施放了一個隱身術。

因為隱身術只對修為同等或低于自己的人有效，而傅鈞如今恰好與秦湛修為相若，因此傅鈞若是使出隱身術來，便可以做到讓秦湛看不見自己的行蹤。

傅鈞降落在山上，悄無聲息地緩步走向碧華洞——秦湛五官極其敏銳，對四周一點細微變化亦不會錯過，因此傅鈞一舉一動不得不極為小心，不能發出任何聲響，否則必會引起秦湛的警覺。

尚未抵達洞口之時，傅鈞卻在忽然間竟又聞到了熟悉的血腥味，這一次卻是濃郁新鮮，撲鼻而來，而且血腥味飄來的方向……卻是碧華洞的后方，依稀似乎是從山頂的位置傳來。

傅鈞心中一凜，立即以最快的速度繞過洞xue，直達后方，順著氣味一路尋去，最終踏上了靈素山巔。

山巔雖然空間狹窄，卻并不崎嶇，地勢平坦，直令人一目了然——只見一塊足有等身高的方形巨石前坐著一道身影，此時那人卻正自微微俯身，頭顱亦微微垂下，一手捂住心口，一手撐在地上，姿態看上去像是十分虛弱無力——雖然面貌暫不可見，但那身影對傅鈞來說卻是無比熟悉，正是秦湛。

而秦湛面容雖然暫且看不清楚，身前的茵茵綠草卻早已染上一片赤紅如血的顏色，鮮明得幾至刺眼。

傅鈞心神大震，尚未來得及做出反應，瞬間卻只見秦湛身軀劇烈一晃，口中“噗”的一聲，竟又是吐出一大口鮮血來，盡數滴落在了草地上。

傅鈞頓時身體僵立在原地，內心震驚不已，腦中只反復回響著一句話：……難道秦湛一直想要隱瞞自己的，七日前同樣傳來的血腥味，竟是他吐血所致？！

正在此時，秦湛霍然抬起頭來，唇邊血跡猶未消除，神色卻已變得凌厲至極，如同冰刃一般直直刺穿人的心臟，目光亦是陰冷到了極致，幾欲噬人：“誰？！出來！”

說話的同時，秦湛也如閃電般的迅速站起身來。

傅鈞當即一怔，正不知秦湛此話是否是對自己說的——他身上的隱身術并未失效，秦湛明明應該看不到他才對；而且秦湛若真是看見了他，又怎么會以如此冷厲無情的語氣對他呼喝？

傅鈞正當躊躇之間，卻見秦湛身前的空地上驟然白光一閃，從光華中竟是漸漸呈現出一道人影來。

來者卻是一名青年男子，一身漆黑如墨的勁裝，身形修長矯健，四肢雖然緊緊裹在衣物之中，卻有一縷極其陰寒幽冷的氣息從他身上傳出來，竟不似活人一般，而仿佛只是一塊寒冰、一把利劍。

傅鈞難免大吃一驚，頓生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