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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他甩了甩手指,那些人就把青年架了起來,拖到窗前。陸景浩臉色大變:“把他放下來!聽見沒!你到底要我做什么,你說!你要我的肝,還是要我的心?砍我的手還是腳,都隨便你!”他越是掙扎,身上的手將他按得越緊,他已經顧不得窘迫和狼狽,他沒有和他逞強的資本,他不能失去陸懷云,陸懷云可以失去,但絕不能失去這份親情。他的母親早早就病死了。他就只剩下這個不爭氣的弟弟了。他再無情,也不能用他去還債,他再冷血,也不能讓他替自己去死。這是原則,也是道義。他也明白,再舍不得的東西,丟得久了,就會忘懷,時間是可以磨平人性的自以為是,時間也可以找回比他之前看重的更重要的東西。這是不爭的事實。但現在他不可以漠然,必須去爭取。因為他跟列焰不一樣,他還活著,而列焰已經死了,如今不過是死神的爪牙而已。“呃……”那人嘿嘿地笑了,笑得十分怪異,“我喜歡你不近人情的姿態,但更喜歡你服軟的樣子,但我卻不喜歡你服軟了我也要跟著服軟的感覺,所以我只有……”“不……”盡管突破了身體極限的一剎那,他從那些人的掌控中掙脫了出去,但是陸懷云也放棄了生命,同樣從那些人手中掙脫了出去。盡管他不想聽,但他還是聽見了青年落地的聲音,他不想看,還是看見了窗前空空如也再沒有那抹讓他牽腸掛肚,又好笑,有時又好氣的身影。不管他如何逃避現實,他的弟弟,陸懷云,毋庸置疑地,去了另外一個世界。第66章殺遍全場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口氣奔到樓下的,就像他不明白陸懷云是如何轉眼就與他天人相隔。江湖上,談論恩怨,豪氣大于恐懼。當恩怨塵埃落定,剩下的只是悔不當初,和nongnong的傷痛而已。每一次勝利,他靠的都是自己的實力,從不依靠幸運。靠幸運的次數越多,不幸的可能就越高。所以他深信實力重過運氣的道理。人生的關鍵就是承認事情永遠都不在掌控之中,但當事情真正失去了掌控,誰還能笑著說出這樣的病句?做人是有成本的,做一個無所畏懼的黑道大哥的成本,他并不放在眼里。做一個稱職的哥哥這個成本,他卻負擔不起。他照顧弟弟這么多年,卻最終害了他的命。那這么多年的辛苦比奪人性命還要罪孽。眼前一片模糊,陸景浩抹了抹眼睛,卻發現無淚可流。世人只道男兒有淚不輕彈,殊不知男兒有淚淚已干。他能夠怪誰?怪自己所走的路?那條路雖然腥風血雨,那是因為有人踏了上去。怪自己所欠的債?那沉甸甸的債還不清但也不是他出生時就有的。怪自己所得罪的人?他和那個人認識的目的并不是為了釀造一出奪人眼球的悲劇。怪時間怪命運?時間隱藏了它的身份,命運比雨還要悄無聲息,它們只是陪襯而已,只是人類自食其果時所找的替罪羊。它們也承受了太多的污蔑。容不得他悲慟,埋伏在四面的人一個接一個,一批接一批出現。他們面容陰冷,握在手中的刀寒光凜冽。陸景浩用手緊緊地捂著自己的眼。他很難受,很痛苦,恨不得就這樣死去。而一個讓他以死亡告終的劇本就擺在面前。該何去何從?他必須做出決斷。陸景浩不愧他的堅毅,他很快就做出了決定。在感到撲面而來的殺氣時,他頓時明白,列焰從來沒打算放過陸懷云,更沒打算放過自己。殺人滅口是黑道最基本的課題;趕盡殺絕是黑道最擅長的把戲。他弟弟已經死了,人死不能復生,已成定局。而他還沒死,如果他繼續糊涂下去,他的死,也將成為定局。他不會讓那個可惡的家伙得逞的!他已經犯了一次致命的錯誤,這個錯誤奪去了他親人的性命。要把這個錯誤一下顛倒成正確,不是不可能的。只要他有決心。只要他愿意爭一口氣。第一個人撲過來時,倒了下去。倒下跟進攻一樣迅速。因為他還不知道,進攻就等于找死。陸景浩的手中拿著一把血淋漓的餐刀,他在別墅進餐時,藏了一把在衣袖、作為不時之需。看見躺在地上的人喉嚨冒血,眾人不由心虛地一愣,心想這家伙,不太像一盞省油的燈。這個猜測很快得到了印證,陸景浩耍刀的確有一手。站在墻角屹然不動,也能將他們殺得七零八落,讓地上沾滿了蠢貨的鮮血。“你們想為曲波鴻報仇?”他面容陰冷,半閉著眼,汗珠在額角凝結,“這個仇,你們報不了。識趣點,趕緊離開這里。”就在這個亂斗的場子邊,還躺著他弟弟的尸體。懷云在一點點地冷卻,一點點地僵硬。他只想盡快給他收尸。盡快把他帶回家里。點上一盞長明燈,伴他最后一夜。“你他媽裝什么裝?!咱們一人一刀也能跺爛你!”“那你不妨試試!”陸景浩冷冰冰地瞅了他一眼,他的眼睛沒有任何感情,眼里放出的不是光芒而是殺氣。他的感情早就隨著陸懷云的死而死去。他的心早就隨著那人體溫的消逝而冷卻。有幾個不怕死的再度撲了過來,陸景浩將一人踢翻,同時手中的刀捅進了另外一個人的肚子。手下留情,已是多此一舉。此時此刻,他只想發泄。把他們統統弄死。一樣東西,如果它對一個理智存在的你有用,就堅持它,如果只是對一個動物的你有用,就拒絕它。陸景浩也想拒絕,但他拒絕不了。好似一個妓女靠上一個純粹的男人身上,被挑起性欲的雄性無法拒絕。他已經壓制不了殺戮的欲望。雖然殺遍全場跟茍且偷生無異。陸景浩一邊前行,一邊揮舞著手中的利刃。來一個捅一個,來一雙殺一雙。他的身后,橫七豎八地倒著受傷的扭曲著的身影。但是他不是傳奇。他不可能沒有破綻。不可能不知疲憊。他苦苦支撐,只是因為一個念頭,那就是不能讓弟弟白死。他要讓他回來。他回來之時就是索命之刻。他狠狠掐住一個男人的脖子,兇狠地瞪著他,仿佛這個人,就是他痛恨的列焰。他們曾經是那么要好。世上所有的情義在他們面前皆是黯然失色。他們曾經是那樣真,不參任何雜質。但是天會黑,人會變。當初的一切只能停留在當初。當初是冰川的斷層,已經沉沒在冰凍的海底。鮮血四濺,染紅他的風衣,鮮血四濺,濺上他的臉頰。他仿佛沒有知覺。這guntang的液體無法再喚醒他心中的良知。無法再牽動他守護的人性。看,天是那么藍。云,還是那么美。風,依舊吹。一片片的黃葉,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