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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不安的。是什么時候開始的?是三年前因為在外拍戲錯過了楊曦二十歲生日?是一年前楊曦提著燉湯走了三個多小時來探班,他卻跑去和朋友玩賽馬?還是無數次為了躲避粉絲和狗仔,飯吃了一半就得離開?那個喜怒哀樂都擺在臉上,生氣了就揮舞著拳頭要揍他,開心了抱著他轉圈結果摔成一團,難過了把自己裹成春卷嚷著“我現在是一條被子”要他投喂,委屈時追著家里養的柯基要吸屁股,那樣天真可愛、鮮活真實的楊曦……他到底是什么時候弄丟的呢?明天8點就要進組拍戲,他仍是在機場等了大半夜,想第一時間看到楊曦,第一時間問清楚,但他看上去很累,黑眼圈很重,臉色也很差,孫秋宇心想,到底還是不舍得的,就算他的小曦為了事業……不,為了錢和權利,變成了一個面目不清的冷漠商人,他還是舍不得。愛不能勉強,不愛也是。“家里材料不夠了。”孫秋宇咽下心里的苦澀,回身重新發動了車子,后視鏡里映著楊曦半張側臉。看著孫秋宇是不準備接著鬧了,楊曦一直緊縮的心臟總算好了些,“沒事,那就下次吧。”他的語氣清微淡遠,非常體貼懂事,并沒有再提他們分手的事情。一路無話。漸漸,車里響起了楊曦小小的呼吸聲,他歪在靠椅上睡著了,在夢里也不踏實,皺著眉頭,不知道在擔心什么。孫秋宇把車開得很穩很慢,平時開半個小時的機場路,硬是開了近一個小時。“小曦,到家了。”到了自家車庫后,孫秋宇叫醒楊曦。楊曦迷迷糊糊地睜開眼,還以為是在下著暴雪的異國他鄉呢,見著孫秋宇幽幽的藍眸,以為自己在做夢,便按往常在夢里那般,摟住孫秋宇結實有力的肩膀,要他把自己像抱小孩一樣抱起來。“俄國好冷。”楊曦鼻音軟軟的。“小曦?”“嗯~”楊曦蹭了蹭孫秋宇溫暖的脖子,夢囈里滿滿都是依賴。“好冷哦,想變小小的,被你裝進大衣的口袋里。”他喜歡楊曦這件事,可以追溯到十五年前。十五年,從八歲到現在。如果明天他就死了,這段愛戀就能以占據他大半輩子的重量與他的骨灰一起埋葬,讓他懷抱著對楊曦忠貞不渝的愛死去。當楊曦抱著孫秋宇時,他就是這么想著的。孫秋宇把人從車上抱起來,抱回了家,放到了床上。楊曦像是終于找到了歸處,乖乖地躺在左邊的位置,抱著被子打了個睡嗝再次沉沉睡前,連眉頭都松開了。穿著西裝睡不舒服,孫秋宇熟練地幫楊曦換好柔軟的睡衣,幫他用熱水擦臉的時候,楊曦似乎是醒了,但沒睜開眼睛,只叫了他一聲,“狗子。”孫秋宇正在給他擦腳,起身去看他,楊曦睫毛微顫,跟睡意艱難地掙扎著,孫秋宇手撫上他的臉頰,“我在,還早,你接著睡。”楊曦喃喃地還在抱怨,“冷。”“小曦,暖氣已經開足了。”孫秋宇自己就穿了件短袖T恤。“冷,冷。”楊曦怕冷,聽楊爸爸說,是有一年冬天他在外面上班,家里的暖氣壞了,六歲的楊曦被冷得話都說不出,生了一場大病,自此后便受不得凍,即使在夏天的時候也時常手腳冰冷,要孫秋宇捂很久才能捂熱。孫秋宇無可奈何地脫去上衣,楊曦熟練地抱住他的暖枕,這才不抱怨了。終于暖和了,楊曦的夢里的冬雪開始融化,柔和的暖風吹皺了翠藍的湖面,打散了兩個人的影子,一個是他的,一個是孫秋宇的,他們手牽著手,沿著湖岸慢慢地走……“回家炸小圓餅好不好?”楊曦問。“好。”“還想吃糯米排骨,家里糯米還有么?”“還有。”“請爸爸來吃吧,等他們從美國回來。”“好。”“孫秋宇。”“嗯?”楊曦墊著腳去摸他的頭,“你好乖哦。”孫秋宇的眼睛就像最美的藍寶石,“因為我愛你啊。”……確定楊曦舒服地睡著后,孫秋宇難受地抽出胳膊,看著寬松的運動褲支起的小帳篷,無可奈何地往浴室里走。他們快兩個月沒有做過了,上一次……也是楊曦說他太累,簡單地擼了兩下。他厭倦我了,我卻無法抗拒他對我的吸引力。孫秋宇淋著冷水,看著硬得發疼始終無法軟下去的下身,無可奈何地伸出手。喜歡的人就在外面,還要自己DIY,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擦著濕漉漉的頭發出來已經五點半了,孫秋宇給助理小東打電話,那邊已經起來了,但也有可能是一晚上沒睡,聲音很清醒。“宇哥,你準備好了?我來接你?”八點要進組,在市郊的深山老林,這部電影的導演以嚴厲著名,不管你是誰,遲到一分鐘都會被個狗血林頭,小東對遲到這件事十分恐懼,早早就做好了所有準備,再三確定萬無一失。這邊孫秋宇打開了冰箱門,拿出一盒切好的碎rou,“嗯,你過來的時候帶三顆土豆。”小東:“什么?”孫秋宇系了個淡藍色圍裙,胸口一個小黃鴨,是三年前楊曦買的。“三顆,繞到菜市場那邊去買,順便在光陽街口那邊買杯豆漿。”“宇哥,咖啡和三明治我已經買好了,不用……”“嘟嘟嘟——”那邊已經掛了電話。小東啊啊啊啊地抓狂,拿起車鑰匙,在清晨的大街上風馳電掣,六點前把孫秋宇要的東西送到,再扣著墻皮吃著墻灰等著還穿著圍裙的電影男主角,慢條斯理地炸好了六個小圓餅,用保鮮膜包好放在桌子上。等終于穿好西裝,往外走的時候,孫秋宇又停了下來。“七點了!宇哥!七點了!快!”小東已經能想象自己被導演罵、被經紀人罵、被制片人罵、被其他助理罵的悲慘畫面了。孫秋宇想了想,還是又換下皮鞋,赤著腳往臥室跑。被子是蓋好的,床上的人陷在柔軟舒適的枕頭里,還在做著美夢,窗簾是拉好的,太陽出來也照不到他,房間里溫度正好,床頭上溫著水和營養片,他起床的時候總口干,一定要喝到水。孫秋宇走到床邊,捏了捏手掌,確定他手指溫度是熱的,才小心地劃開楊曦的額發,在他的眉心留下一個早安吻。說的卻是離別的話,“再見,楊曦,我走了。”他最后推開門,將鑰匙留在門口的鑰匙盒里,除了留在唇間淡淡的氣息,什么也沒帶走。6.是胡皓息導前往美國進修三年歸國后的第一部作品。胡皓是誰,一部電影,先不論劇本,不論制作方,不論演員,只要胡皓這個名字往海報上一擱,那這部電影絕對的年度票房第一,等著國內外各大電影獎往家里送請帖,因此胡導電影,不管類型是什么,哪怕只是一個龍套角色,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