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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屋便聞見些許淡淡的藥草味,陸焱之走至床前,見床上的男子面無血色地躺在那兒,顯然是昏迷了多日。“神醫(yī),可千萬要救救小兒啊!”萬老爺子神色憔悴,這些日子為了長子的事可謂cao碎了心。江小喜也是在一旁睜著可憐的眼睛,求陸焱之快些醫(yī)好他家少爺。陸焱之心下頓時緊張不已。這些年,雖然跟著長寧學醫(yī)制藥,卻也只學到了七成的功夫,且這又是頭一次下山替人醫(yī)病,自然會手忙腳亂些。他深吸了一口氣,吩咐旁人去外邊等候,待屋里只剩他與萬岳林二人后,才取出包袱里的銀針,扎至萬岳林手腕的xue位處。隨后取針把脈,又將銀針用手帕仔細包好,放入衣袖里。望聞一番后,心中便了解了大概。當天夜里,陸焱之用過飯后,就回房取出銀針來,在燭火搖曳下,仔細端詳著這銀針的變化。白日里針上無色無味,這會兒卻已然呈了黑色,且有著一股濃烈的尸蟲味兒。陸焱之聞過后,一陣干嘔,忙將銀針收了起來。一番尋思后,他知萬岳林怕是中了腐心丹的毒。此毒是用尸蟲制成,中毒后雖一時半會死不了,卻會一直昏迷不醒,且日子愈久,毒質(zhì)便會腐蝕五臟六腑,待腐蝕至全身后,便是大羅神仙也救不回了。所幸萬岳林中毒尚淺,這腐心丹也不是什么無藥可解之物。只是……要制出解藥來,卻需要一味特殊的藥引,千年雪佛花。雪佛花長在深山崖底,千年一遇,極為珍貴。一時間萬家上下犯了愁,雖派人出去尋藥,卻皆是無功而返。陸焱之心下也著急,他還等著去七海幽冥洞救謝沉玉,大半功夫可不能都在這兒耽擱了。就在一籌莫展之時,幾日后的萬風堡迎來了貴客。“聽聞萬堡主在尋千年雪佛,不知晚輩能否幫上一點小忙?”來人將馬牽給小廝,跟著大步入府,對著前來相迎的萬老爺子拱手道:“晚輩秦章,特來叨擾萬堡主。”萬老爺子見來人是秦章,受寵若驚。“秦賢侄,怎么過來也不說一聲。”秦章笑了笑,又是一陣寒暄。秦樓在江湖上以售賣情報聞名,此時秦章的到來對萬老爺子來說無疑不是雪中送炭,當即就與秦章說明了雪佛花一事。秦章聽他說到那位高人,便細問了一番,見果然是長寧,就知自己沒有來錯地兒。只是不免又想,如若長寧是陸焱之,那他治病救人又為何要多此一舉地尋什么雪佛花?他那一身的藥血,世間什么奇毒解不了?不過這樣也無妨,是或不是,只需問上一問便知。秦章面上一笑,道:“雪佛花卻是千年難遇,珍貴得很,不過恰巧晚輩就有一株。”“哦?”萬老爺子一驚,“賢侄這……”“這株雪佛是家兄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取來的,不過既然老爺子急用,贈與您倒也無妨。只是……”秦章說著,卻又賣了個關(guān)子。“使不得使不得,”萬老爺子忙道:“賢侄還是出個價吧。”“雪佛本就是無價之物,說這個未免庸俗了。”秦章笑道:“只需老爺子方才提到的那位神醫(yī),親自到我這兒來取藥便可,且需得是夜里頭。”“夜里頭”三字,秦章說得格外仔細。萬老爺子一聽,當下有了計較。聽聞秦樓二公子天性風流性喜美人,如今得見果然是做不得假。老爺子雖不愿為此得罪那位神醫(yī),可到底還是小兒的命要緊,便只得無奈地點了點頭。夜里陸焱之用過飯后,有下人來報,說是雪佛花一事有了進展,特請他去書房一敘。陸焱之不疑有他,便獨自去了書房。推門而入時,房中無人,陸焱之四下里張望了會兒,忽然間房門被猛地關(guān)上!陸焱之忙回身,全身戒備。卻在轉(zhuǎn)過身子的那一刻,見到秦章倚在門前,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燭火搖曳下的秦章,未像往常那樣身著白衣,反而一襲紅衣,妖冶非常。陸焱之恍惚中,以為看見了成親那日的秦章,也是一襲紅衣,眼神炙熱而溫柔。他心中一咯噔,眼前便是除了秦章那張好看的面容外,什么也瞧不見了。秦章笑了笑,緩步朝他走來。陸焱之下意識地后退了幾步,磕巴道:“秦……二公子,你這是何意?”秦章盯著他那張好看的臉,伸手便要一碰,卻被陸焱之躲過,他收回手,冷冷道:“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不過是秦某手中恰巧有一株雪佛花罷了。”陸焱之聞言,道:“那便要先替萬老爺子謝過二公子的慷慨解囊了。”秦章冷哼一聲,“要這雪佛花也不難,只需長寧兄為秦某解答幾個疑問,若是讓秦某滿意了,雪佛花自然是雙手奉上。”“這世間還有什么事情是秦樓二當家所不知曉的?”陸焱之嘲笑了聲。“你。”秦章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我想知道,你,到底是誰。”秦章話落,陸焱之當即愣在那兒。就像他沒有想到秦章會出現(xiàn)在萬風堡一樣,他也沒想到秦章竟會這么快就瞧出端倪來。心下一慌,陸焱之緩緩地朝后退去,卻猝不及防地被秦章逼進了墻角,無路可退。面對秦章的質(zhì)疑,他只能故作鎮(zhèn)定道:“不過是個無名小卒罷了,又何須二公子這般上心。”“無名小卒?”秦章一手撐在墻上,一手撫過他的臉,輕聲道:“這張人/皮/面/具做得倒是不錯。”說著,便是用力在陸焱之的面皮上一扯,只盼能將所謂的面具給撕下來,露出那張他渴望見到的丑陋面容。只是不管怎么弄,手上觸碰到的肌膚卻是光滑無比,全然沒有人/皮/面/具的粗糙感。那雙大掌撫過陸焱之的眉眼、面頰、耳后,下手時而輕時而重,卻依舊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秦章愣了愣,不死心道:“面具做得還真是高明。”陸焱之被秦章弄得身下一軟,面紅耳赤的,他惱羞成怒道:“二公子真是可笑,我這是貨真價實的臉,何來的人/皮/面/具。”秦章不言,又是在陸焱之的臉上摸了許久,可那張溫熱的面容,卻怎么也不像是戴了人/皮/面/具。他不得不承認,這張臉,確實是人臉無誤。他無力地收回手道:“多有得罪。”“無礙。”陸焱之見秦章收手,心中暗松口氣。說罷,便趁著秦章出神之際,尋了個理由,快步離了書房。徒留燭影昏黃,紅衣黯然。這幾日連夜的趕路讓秦章疲態(tài)盡顯,可再怎么疲倦,都沒有那個人是真的已經(jīng)死了,更能讓他感到絕望。☆、第三十八章第三十八章又是枯坐一夜。在親眼見得長寧那張姣好的面容并非人/皮/面具后,秦章這幾日稍漸活絡(luò)的心思又是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