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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寅一直以為他的木頭該是吃醋了,他這才明白自己錯得有多離譜。沒有情何來醋?獨自去了八丘嶺,帶回了阿白,還要為他去尋自己的座駕,榆丘大概是沒有了安全感而已。昊寅摸著榆丘的腦袋,認真的說:“木頭,你記住,師尊永遠都不會不要你。”榆丘突然一把抱住了昊寅。兩條堅硬的手臂箍得昊寅有點疼,卻也分明感受到了榆丘隱隱地發(fā)抖。榆丘一直沒有說話,只是很用力很用力地抱著,把頭埋在昊寅的肩窩里,他已經(jīng)好久沒用這種姿勢抱住昊寅了。榆丘很害怕,當昊寅轉(zhuǎn)過身去的時候,他不知道這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仿佛一瞬間,所有一切都失去了,而這千百年來,他所有的一切不過只有一個師尊。許久,榆丘才悶悶地開口:“我記住了...記住了。”昊寅微微嘆氣,一下一下地撫著榆丘的后背。他突然覺得,或許自己做錯了,為何非要為木頭種一顆心呢?他的木頭永遠是干凈的,單純的,離不開他也不會離開他,其實也挺好。他變得越來越執(zhí)著于想讓木頭有心有情,早就不是最初的為了好玩兒,覺得有趣。昊寅知道卻不肯承認,他想讓榆丘有心!他想讓木頭有情!“木頭,松開。”昊寅輕輕掙了掙。榆丘這才松開了雙臂,抬起頭,發(fā)現(xiàn)周圍的景致都不一樣了。青鳥一聲嘶鳴,遠遠可以看到海水的顏色由淺入深,在中心處聚成一團濃重的黑色。這大概就是冥海了吧。榆丘向著冥海的方向喊了一聲:“師尊。”昊寅一眼望去,冥海還是如從前一般,凌空拉起幾道黑色的水柱,似是喝住四方來者。不過虎住庸人的障眼法罷了。榆丘沉了沉氣,木靈之力在手心聚成一柄木劍,抬手一指,劍化作一道幽藍的光柱直指著黑色水柱刺去,只是一瞬,黑水像是有吞噬一切的力量,將藍火全部納入其中,轉(zhuǎn)瞬而逝。榆丘皺了皺眉,剛想揮出第二劍,昊寅抬了抬手:“沒用的,假象而已。”說著,左手凌空畫出一道金色符咒,右手作劍指狀點向冥海中央方向,低低念了一符:“赦!”黑水應(yīng)聲降落。水光中隱隱化出一彎弧形,這便是蓬萊入口了。“走吧。”蓬萊島上最多的便是仙芝靈草,放在凡間皆是延年益壽的珍貴藥材,在蓬萊卻是俯仰皆拾。對昊寅這般修為的仙家來說其實沒多大用,摘去放在浮盈山上他都嫌難養(yǎng)活懶得搭理。不過這次榆丘要進百獸山,昊寅倒是特意留意了幾株活血提神的靈草,彎腰摘了,一股腦兒全塞進了榆丘懷里:“我不能陪你前去,拿好了,或許有用。”榆丘點頭應(yīng)下了。“百獸山中多珍獸,若是你運氣好甚至還能碰上修為極高的上古神獸,你自己多小心。”昊寅自然信得過自己徒弟的本事,但還是忍不住嘮叨幾句:“狀如牛,全身長滿倒刺,叫聲如犬吠的是窮奇,窮奇暴躁兇猛但沖動異常,可以利用;狀如豹,五尾一角,聲如擊石者為猙,猙都偏懶,取來無用;黃身赤喙為肥遺,肥遺丑陋,定遭鳳火嫌棄;九尾狡詐,你要格外留心......”榆丘望了望郁郁蔥蔥的山林,對著昊寅點了點頭,其實這些他早在書閣里看過也記下了,但是只要師尊愿意說,他就愿意聽。說著說著,昊寅突然就嫌煩了:“算了算了,不說了,你快去快回。”說著,跳上了青鳥準備補個覺。榆丘:......榆丘進了山,開始降慢速度。四周窸窸窣窣各種聲音響動。榆丘只是聽著,然后繼續(xù)往深處走。這種小打小鬧的獸物他根本不放在眼里。他知道,越厲害的畜生,往往住在最深處,那里,才是他要去的地方。榆丘雖然呆,但是不傻。神獸之所以為神獸不僅僅因為他們兇猛異常難以馴化,更是因為他一生只認一個主。畜生往往比人更忠烈,就好比后土的重名鳥,昊寅的鳳火。所以他知道這次進蓬萊,他絕不會也不能空手而歸!師尊說畢方鳥可以用。榆丘雖然聽了,但榆丘想要的并不是畢方鳥。他要的,是朱雀。鳳火雖被叫做鳳凰鳥,可鳳火并不是鳳凰,真正的神獸鳳凰為藍色福鳥,鮮有戾氣,多養(yǎng)于琉璃宮殿,并不適合飛行作騎。而鳳火通體赤紅,屬火,正是四靈之一——朱雀。三天,榆丘碰到了各色野物,榆丘并沒有蠢到遇到什么就跟什么硬碰硬大干一場。更多的,能避就避,畢竟他最終的目標是朱雀。可盡管如此,榆丘還是已經(jīng)一身傷,師尊給他的草藥也所剩無幾,頗為狼狽。好在榆丘運氣不算太差。第三天,晨曦微亮,榆丘便聽到了一聲異響,不多時,一只青色大鳥從茂密的叢林顯出身形來。朱雀分五種。朱為赤色,鳳火便是火鳳凰。此外還有青、白、黃、紫幾色玄鳥。而此時站在榆丘面前的,正是青色鸞鳥。☆、第十二章第十二章昊寅在百獸林外百無聊賴地等到了第五天黃昏,才隱隱覺得山林中傳來不同以往的聲響,且愈來愈近。不多時,一陣勁風(fēng)從山林里破開,霎時間草木皆動,一只青色大鳥從百獸林里飛躍而出,低鳴一聲,不徐不緩地收起墨綠色光潔的羽毛,緩步停落在距離昊寅百米開外的草地上,眼里有幾分明顯的打量,不靠近,卻也不畏懼。昊寅一眼便看到了伏在鳥背上不知聲息的榆丘。昊寅也不著急上去探察木頭的傷勢,從來神獸臣服于強者,既然這大獸愿意將榆丘背出來就意味著榆丘已經(jīng)將它馴服,中間如何馴服其實已經(jīng)不重要。唯一令昊寅有些意外的,是一向聽話的木頭千百年來第一次自己做了主意——不是畢方鳥,是更加珍奇的上古幼獸青色鸞鳥!昊寅頓了片刻,看不出任何情緒。他不想去猜測榆丘的心思,青色鸞鳥,世上能有幾只,出了這百獸林的更是能有幾只?昊寅固然替榆丘高興,卻也突生一股脫控的無力。他的木頭會一直是他的木頭嗎?他突然也那么自信了。木頭是沒有心,但榆丘從來不笨,有思就會有想,有想就會有無窮變數(shù),不可知,不可控,令人生厭,最叫人心慌。片刻,昊寅上前。鸞鳥警惕地低鳴一聲,卻沒有后退,反倒是兩只鳳眼一下睜得溜圓,擺出一副進攻的姿態(tài)。昊寅好笑:不愧是只上古畜.牲,又烈又野!昊寅沒再繼續(xù)上前,微微笑了笑,方才嚴肅起來,朝著鸞鳥的方向緩緩開口,聲音不大,卻透出一股極具威懾的力量:“我是你背上那人的師尊。我知你聽得懂我說話。你既然是天地靈獸,也該修為到可化出人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