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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奇怪了,這年頭在鄉(xiāng)下,很少有女子讀過書。胡氏能認(rèn)得字,即便不會寫也很難得了。只是他沒想到其中還有這般緣由。胡氏不知道荀宇想到了別處,她正在組織接下來的語言,“后來小姐出嫁,娘是陪嫁的丫鬟。那時候,王爺還是個剛出宮建府的皇子。一年多后,小姐還沒有懷上孩子,圣上就把柳氏賜給了王爺。不過兩月,柳氏便懷孕了,小姐為了固寵,將娘推了出去。之后,小姐銷了娘的奴籍,還撥給娘一個小院子。就在娘以為日子會平靜的過下去的時候,突然有一天。柳側(cè)妃帶著人闖進(jìn)了院門,還搜出了男子的衣衫鞋襪……”后來發(fā)生的事就像是一場夢,“柳側(cè)妃執(zhí)意要置娘于死地,小姐出面求情,王爺開恩,最后娘被趕出了皇子府。娘本想一死了之,卻沒想到肚子里有了你。”荀宇鼻子泛酸,笨拙地伸出手,正想安慰胡氏,便聽她又道,“娘想過不要你——”荀宇頓時僵住,胡氏沒有注意,背過臉抹了一把淚繼續(xù)道,“還想過帶你一起去死,可到最后還是舍不得。”胡氏吐出一口氣,頓了一下,像是在仔細(xì)回憶什么,“你出生的時候早產(chǎn),剛生下來像只沒毛耗子。娘催不下奶,你姥姥一家一家的去舍臉,才找到人愿意上門給你喂奶。你五歲的時候,偷聽夫子講課,你大舅帶著你賠禮道歉。你七歲的時候,村里的小孩笑話你沒有父親,你和人打架受傷,你小舅舅抄著扁擔(dān)給你討公道。你九歲的時候,考完秀才大病一場,全家人為你擔(dān)驚受怕。”“娘竟然都知道,我一直以為——”荀宇忽然撲通跪下,抱住胡氏的腿,“我一直以為娘不喜歡孩兒,娘從來沒有抱過我,也不會給我做新衣服,娘也從沒夸獎過我,還經(jīng)常罰我……我一直以為娘不在乎孩兒,還為此怨恨過娘,今天才知道是我誤會您了,娘,我錯了。”胡氏摟過還在他,輕輕拍著他的背,“娘知道,娘都知道,是娘自己過不了心里的坎兒。娘說這些,也不是怪你,只是想告訴你,你外祖、你舅父,他們都想你好好的活著,娘也是——娘恨過你、怨過你,打過你、罵過你,可還是想讓你好好活著。”“不過現(xiàn)在我們都護(hù)不住你了。王府和外面不同,在外面過不好頂多會餓肚子,可在王府一不小心就會丟命。”見荀宇哭紅的眼睛里還是迷茫,胡氏點了點他的額頭,道,“宇兒不懂也沒關(guān)系,只要聽娘的話就好。”“王妃是你的嫡母妃,你要敬著,柳側(cè)妃那里盡量避開。李氏的話,唔,暫且不管她,總之不要失禮,懂嗎?”“嗯。”胡氏見荀宇點頭,欣慰一笑,“兩位皇子那里,就當(dāng)平常兄弟處著,三皇子年紀(jì)小,你要多照顧照顧他。”胡氏自覺能猜中魏王的心思,做父親的肯定樂意看到兒子們兄友弟恭。“嗯。”荀宇想到胖乎乎的荀康和精致可愛的荀宥,勾起唇角,點頭。胡氏滿意地摸了摸他的腦袋,忽然變問道,“你知不知道在王府里生活什么最重要。”荀宇搖頭。“是王爺?shù)目粗貙檺邸!焙峡隙ǖ幕卮穑澳愀竿蹩粗刈铀茫悴艜唤踊貋怼A险贾鯛數(shù)膶檺郏鸥以谕蹂媲胺潘痢K裕阋獙W(xué)會討你父王的歡心。”荀宇擰著眉,好像在思考胡氏話里的意思。胡氏嘆口氣,繼續(xù)道,“宇兒,娘給不了你好的出生,所以你只能靠自己。娘知道你不善言辭,卻聰穎過人,只要你肯用心,肯定能比別人做得好,娘就靠你爭氣了,不要讓娘失望,好嗎。”“嗯,兒子會給娘爭氣的。”荀宇鄭重點頭。“乖孩子,以后你就知道娘是為你好了。”胡氏抹了抹濕潤的眼角,“快去睡吧,明天還要早起。”“嗯。”荀宇點頭,“娘也早些歇息。”“……”呵。母子兩人在彼此看不見的地方發(fā)出一聲輕嘲。第4章四只小傻瓜(修)冬天的夜長,五更時分,外面還是黑漆漆一片。魏王將荀宇和荀康送到尚書房旁邊的偏殿,那里是專供學(xué)生們下課后休息的地方。“宇兒在這里乖乖等父王,餓了就吃些點心,不要亂跑。”魏王耐心地安頓完荀宇,又不放心地叮囑荀康道,“你大哥是第一次進(jìn)宮,康兒要多照應(yīng)一些,父王上完早朝就過來。”“嗯。”荀宇點頭,說完又加了一句,“知道了,父王。”“康兒?”魏王拔高聲音又叫了一聲,“荀康。”“啊?師傅,我沒睡著。”荀康立馬坐直身體,抬頭挺胸的回道,聲音洪亮如鐘,只是兩眼無神,嘴角還殘留著可疑的痕跡。“你平時就是這么上課的?”魏王好氣又好笑地薅了一把小胖子頭上的呆毛,“回去再和你算賬。”這下再多的瞌睡蟲也被嚇跑了,荀康皺著一張白白嫩嫩的包子臉,欲哭無淚道,“父王,我知道錯了。”魏王被他的可憐樣兒逗笑,“照顧好你大哥,算你將功贖罪。”“保證完成任務(wù)。”自從前幾月見過魏王被百姓夾道歡迎的盛景之后,荀康就立志成為一名人人景仰的大將軍。每月休沐的時候,還會纏著魏王帶他去軍營鍛煉一番,幾個月下來,成果還是很顯著的,他隱隱冒出的三下巴又減成了雙下巴,讓柳側(cè)妃心疼的再也不敢克扣他的零食。荀康深覺自己找對了路,連說話都開始向軍營里的爺們兒學(xué)。“你就貧吧。”魏王敲著他的腦門無奈道。“嘿嘿。”荀康摸著頭傻笑,目送他父王出了門,才脫力般的趴在桌子上,長出一口氣。……“嘿——(四聲)”小胖子聽從父王的話,眼睛都不眨地盯著荀宇,見他一頁一頁地翻著書本,根本不打算搭理自己,只好先開口道,“你怎么不說話呀。”“書有什么好看的?尚書房的崔師傅可兇了,老是打人手心,明覺(荀康的伴讀)就總是被他打。”荀宇幽幽地看他一眼。小胖子摸摸鼻子,心虛地嘟囔,“好吧,是我太沒用了,一看見字兒就犯困,才害他被罰,不過為什么我答不出來卻要打明覺呢?”小胖子撓頭困惑。“……”因為你太蠢了。“我聽娘親說你已經(jīng)考中了秀才,真厲害,明覺說這個可難考了,我們今年還想過混進(jìn)去見識見識呢,不過查的太嚴(yán),就放棄了。”小胖子的語氣里滿是遺憾,不過沒一會兒,就又振作起來,繼續(xù)朝荀宇念叨,“你喜不喜歡騎馬,去年生辰父王送給我一匹小馬駒,今年已經(jīng)長大了,很漂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