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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上蹭了一下。不料,他只是這樣輕輕一碰,竟被金麟兒的真氣震開,飛身撞在樹干上,疼的眼冒金星。郭青馳冷哼一聲:“大人當心,這兩個妖物修為高深,已經連殺我華山三名弟子,你們緝捕妖物是一把好手,武功修行卻不見得比他們厲害。”言下之意,自然是說陳云卿不懂裝懂、以官壓人,勸他不要插手華山派的“家務事”。然而,緝妖司不同于官府衙門,捕快們向來我行我素。因為衙門里的任何官員都能替換,但這天下身有靈力,可擔任緝妖職責的人,卻是鳳毛麟角,撤下一個,很難再找。陳云卿只同郭青馳客套了兩句,便再次行至金麟兒身旁,方才他被真氣震開,意外發現金麟兒衣襟上站著幾滴血。他取出其他法器輔助查驗,很快得出結論:“他們不是妖。”華山眾人聞言,反應各不相同。張清軒松了口氣,宋湛明大失所望,楚若夷則很是困惑,其余弟子或是疑惑或是憤怒,紛紛猜測這薛家兄弟到底是何來歷,既有絕世武功,又同緝妖司有著說不清的干系。郭青馳最為憤怒,罵道:“朱煥的事尚且不提,但說他們殺害我兩個徒兒,吸干他們的血,就是板上釘釘的事。你們緝妖司如何能睜著眼說瞎話,不為人主持公道,反倒袒護起妖怪來?”駱陽護短,聞言面色忽變,同郭青馳冷冷的說了幾句,話中夾槍帶棒,暫時將他壓制住,轉而走到陳云卿身旁,道:“你自稱是緝妖司捕快,就不可損害我司名聲,須得謹慎行事,明白?”陳云卿點頭,他算是明白了,這些人已經認定金麟兒是兇手,若能將他打成妖怪,處置起來就更加名正言順。雖然他同金麟兒只見過幾回,相互了解并不多,但他從傅青芷那里知道了不少事,執印人的苦衷,更知道金印護法的犧牲,對這兩人既敬佩又哀憐,相信他們不會作惡。不過片刻,陳云卿已經有了主意。他把手虛虛覆在金麟兒的靈臺上,釋放出靈氣查探他的狀況,驗證了自己的推測:金麟兒喝了妖血,體內金印力量充盈至極,顯然是被妖物算計了。他再以靈氣作為媒介,使出一招“傳音入密”,向金麟兒說:我是陳云卿,兩位莫要驚慌。我發現麟兒喝過妖血,你們遇上什么了?金麟兒:云卿大哥?我們被關在懸空牢里三日了,只有四日前飲過一次山雞血。那只山雞我是認識的。孫擎風:少說廢話。金麟兒:它常跳到我窗臺上討東西吃,我認識的,不會是妖。孫擎風:是我大意了。先前我們出逃,好巧不巧在路上遇到兩只野兔,殺了給他喝血,想必那兔子就是妖物幻化。陳云卿:妖怪常以自身血氣作為媒介施法,騙你飲下妖血,令你體內真氣暴漲,多半是胡酒干的。金麟兒:兩百年之約,不是還差著好幾年嗎?孫擎風:哼,他是要讓我們因誤會而心生怨憤,逼我們大開殺戒,促使你飲人血。天生萬物,唯有人最富靈氣,畜生的血澆灌出的金印,怎比得過人血澆鑄?金麟兒:大哥真厲害!連神識都會冷哼。孫擎風:閉嘴。陳云卿:我看,這些人已經認定你們有罪,他們不知胡酒手段陰狠,再作辯解也改變不了甚么,你們先離開此地,日后再從長計議。待會兒我將他們引開,你們趁機逃走。孫擎風:陳兄四次三番相助于我二人,在下銘記在心,多謝。金麟兒:我快好了,大哥,我們準備走。駱陽看陳云卿久不言語,咳了一聲,催他快些收回神識。陳云卿睜開雙眼,掃視四周,入眼盡是火光熊熊、白刃寒芒,何以至此?他想不明白,他只是決定,把自己的發現公諸于眾,縱使這些人不愿相信,他也不想讓金麟兒和孫擎風就這樣蒙冤而走。陳云卿說罷,唯有駱陽和緝妖司眾將信將疑。余者本就又驚又怒,趁著這個空檔相互交換了消息,得知薛正陽的親傳弟子周行云為薛家兄弟所傷,俱都義憤填膺,怒火已然無法遏制。陳云卿瞥見金麟兒眉睫顫動,知道他將要醒來,便悄悄釋放出了靈氣,想要隔空取物,扔兩塊石頭引人注目。未料駱陽深知陳云卿脾性,一把攥住他的手:“人比妖還難對付,你已盡到職責,余下的事是江湖紛爭,與我們無關。靜觀其變,不許多生事端。”陳云卿:“他們是我的朋友!”駱陽:“你總是這樣任性妄為,華山派的人數倍于我,你可想過,自己沖動行事,會有何后果?這班兄弟會否受到牽連?”陳云卿同駱陽爭執起來,一不留心,讓宋湛明接近了金麟兒。只聽一道裂帛聲響,宋湛明高舉長劍,一擊刺中金麟兒的大腿,怒道:“斬妖除魔,為朱師弟報仇!”陳云卿提劍將宋湛明拍飛,氣急大喊:“你怎可草菅人命?”霎時間,華山派的人對緝妖司眾拔劍相向。雖然華山弟子的實力遠超于緝妖司眾,但他們畢竟不敢打傷官差,只求讓他們知難而退,加上陳云卿故意攪混水,雙方難舍難分地纏斗在了一起。陳云卿:“兄弟就是要有難同當!師哥,我有哪一次不是讓你替我背黑鍋?”駱陽生不起氣來,只能邊打邊罵:“你要伸張正義,可你沒那個腦子!這他娘的干的都是些甚么事?你干脆一劍殺了我,省的回去我被師父打死。”“都是自己兄弟,還分什么你的我的?我的黑鍋就是你的黑鍋!”陳云卿狡黠一笑,拍了拍駱陽的肩膀。孫擎風與金麟兒同時轉醒,未知陳云卿能鬧出那么大的動靜,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兩人交換眼神,孫擎風抱起金麟兒,體內真氣無比充盈,以萬夫莫敵之勢,在亂戰圈中左沖右突。他甚至根本沒有拔劍出鞘,只是隨手輕揮兩下,便已將當道的人擊飛,很快就已沖出包圍。孫擎風跑出數十丈后,忽然折返。這次,他拔出了長劍,對準宋湛明的大腿一個突刺,看他鮮血直流、倒地不起,總算是出了一口惡氣。金麟兒就是怕刺激到孫擎風,故而忍著沒有呼痛,見宋湛明倒地掙扎,簡直崩潰,喊道:“大哥,你該不會又瘋了吧!”“你才瘋了!大丈夫恩怨分明,我不濫殺無辜,卻不能被人欺負而不還擊,那不是仁人君子,是他娘的仁人傻子。抱緊我,走了!”孫擎風對著金麟兒的屁股拍了一把,兩指輕點,封住他腿上的xue道,足下發力運起輕功,很快就跑走了。華山群峰聳立,林海延綿接天。孫擎風抱著金麟兒,沿通天峰西側小徑一路走,并沒有走出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