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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華山派開門收徒,參選者共有三百五十二人,有一百八十九人通過文試,七十五人通過武試。長老們會在剩下的人當中,挑選出四十名外門弟子、十名內門弟子。然而,等到長老們當面問過話,挑中的弟子,總共才四十三個,且只有三人被選作內門弟子。眾所周知,外門弟子,向來跟隨學有所成的弟子學武,只有內門弟子,能拜長老甚至掌門為師父,是華山武學真正的傳人。周行云同長老們談了片刻,便把方才留下的少年們帶了進去。金麟兒長得不高,身材略顯單薄,只不過跟孫擎風朝夕相處,將對方的軍人體態學了個十成十。他脊背挺得筆直,神采奕奕,朝氣蓬勃,就像年幼的松柏——若沒有配上他這張jian猾的狐貍臉,定會人見人愛。但是,此時他偏就是一臉jian猾像。更可怕的是,參選的少年們為被選上,寒冬臘月里,俱穿著寬袍大袖,大袖鼓風、仙氣飄飄。金麟兒本想效仿他們,但孫擎風怕他在武試里摔傷,強行給他裹了綴著大毛領的烏布棉衣,戴上綁腿、護手,簡直是渾身土氣,在人群里“雞立鶴群”,自然被晾到了最后。大殿上空空蕩蕩,六位長老、十二雙眼睛,全都盯著這個“其貌不揚”的白面狐貍,似乎都覺得他有些古怪,卻又說不上來。冬日晝短夜長,很快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因是收徒的最后一日,華山掌門薛正陽亦親臨明月觀。他看過新收入門的弟子后,見師弟們仍留在大殿內,獨自穿過草木掩映下的凌空回廊,行至大殿側門外。薛正陽的發妻于三十年前亡故,他發誓終身不再另娶,隱居深山練武養氣,如今雖已年過半百,兩鬢微霜,模樣卻仍似四十歲的壯年人。他身材高大,臉龐瘦削,穿一身雪青色鶴氅裘,雙肩繡云鶴紋,戴玉扣太極巾,瀟灑疏朗中帶著一分狷狂,站在門邊駐足回望。回廊如臥龍蟄伏,廊間孤燈幾盞,風中明滅。薛正陽負手而立,聽得大殿內傳來一道干凈的少年聲音。金麟兒:“義之所在,蹈死不顧。前輩覺得晚輩貪生怕死,這話說得很對。但您認為我不配學武,這又從何說起?”執法長老張清軒掌管門派清規戒律,為人最是耿直,又是掌門薛正陽的師弟,地位比其他長老高。他見一眾師兄弟靜默不語,只得上前同金麟兒說話:“人之生,氣之聚也;聚則為生,散則為死。死生存亡本是一體,死何所懼?你看得不夠通透,靈性不夠,悟性不足,只怕與本門道法無緣。”金麟兒聽罷此言,思慮萬千,決定放棄孫擎風教自己的辦法。“死何所懼?死,本就當懼。”金麟兒抱拳拱手,道:“天地間,任何鳥獸禽畜,都不會自殘自傷。唯人有靈,有精神在,方能舍生取義。此即是說,生乃萬物所欲,死是萬物所惡,義為人心中所求。是故,舍生取義也好,為義偷生也罷,都是為求問心無愧。我不想問心有愧,故愿舍生取義。“但是,任何英雄都是血rou之軀,都懼死欲生。正因如此,舍生取義方才難能可貴。我非完人,不想隱瞞欺騙,故坦言懼死。只要有一線生機,我自當奮力一搏。若二者不可兼得,我自當舍生取義。“書里說,‘唯天下至誠,為能盡其性’,又說‘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若一個人在能夠坦誠,連坦誠都做不到,又如何能盡其性,從而求得大道?我坦言承認自己懼死,并非以此為榮,只是為了一個‘誠’字。”張清軒覺得出乎意料:“你可真是個實心眼兒!方才的話,我且暫收回。讀書明理,你算是做到了,是出身書香世家的緣故?”金麟兒搖頭:“我是白海人,父母去得早,是大哥把我帶大的。我讀過兩年書,但我所知道的大部分道理,都是大哥言傳身教。他是個有血有rou的人,是我眼中的大英雄。若是此番有幸拜入貴派,我想請師父們讓大哥到門派里做幫工。”“你cao心的倒是很多!”張清軒搖頭失笑,但笑著笑著,他忽然變了臉色,“天色不早,閑話休提。如今,我既已知道你是個貪生怕死的人,我欣賞你的誠信,卻不欣賞你的貪生怕死,你該回去了。”.金麟兒沒有動作,他知道,自己幾乎已經說服了張清軒。眼下,張清軒正在給他出最后一道“考題”,目的是驗證他的真性情。金麟兒眼珠子骨碌一轉,笑道:“正因為我是個境界低的小孩兒,才更需要不斷求索,要前輩替天行道來教化我呀!”他說著說著,緊張全無,竟用起對付孫擎風時慣用的口吻,道:“往后前輩責罵我,我定不能還口,因為我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貪生怕死該罵,您說得都是對的。您就勉為其難,收下我吧。”張清軒哈哈大笑,道:“你可入我門下。”“多謝前輩!多謝諸位長老,多謝周師兄!”金麟兒跪下,正要磕頭拜師。薛正陽不知何時已經走入大殿,在金麟兒前額貼地的一瞬間,站在了他的身前。張清軒氣得干瞪眼:“師兄,君子不奪人所好!”薛正陽無所謂道:“拜了我,就是我的徒兒。誰讓你在那生生死死的沒完沒了?”張清軒學武時,與薛正陽同在前代掌門座下,關系非比尋常,旁人不敢說的話,他卻敢直言,當場就跟薛正陽爭執起來。薛正陽看都不看張清軒,三兩句就將他打發掉,一直盯著金麟兒看。金麟兒被薛正陽注視著,陡然緊張起來。他抬頭望向薛正陽,見對方神情慵懶,但目光格外清冷,帶著一種仿佛能洞察萬物的睿智,一顆剛剛落下的心,瞬間提了起來。薛正陽看著金麟兒,直視他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眉峰微蹙,問:“你喚何名?”縱是戴著幻生符,金麟兒也有種偽裝被識破的錯覺。他咬了咬嘴唇,心想著,自己現下用的名字,是母親為他起的小名,其實并不算作假,便鼓起勇氣回道:“我叫薛念郎。”張清軒笑道:“你也姓薛。”金麟兒連忙補了一句:“我大哥長我十三歲,名喚薛風。”“薛念郎。”薛正陽微微躬身,伸手將金麟兒從地上牽起來,道:“你隨我過來。”金麟兒跟在薛正陽身后走出大殿,來到風燈明滅的懸空回廊上。幽微的火光模糊了薛正陽的面目,他負手而立,目視遠山,問:“你背上所負,是甚么兵刃?”金麟兒背著的,正是卻邪和長。這兩把寶劍,均為上古時期越王勾踐所督造,有著驅邪除煞的威能,后成為華山鎮派至寶。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