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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慕寒遠正站在床頭,沉默的看著他。楚墨有些呆呆的看著慕寒遠,眼神里帶了絲不可思議卻又帶了絲不解。楚墨盯著慕寒遠看了許久,直到那人不發一言的走近,在他身邊坐下,才像是反應過了什么似的,垂下了眼。楚墨低下頭。男子閉了閉眼,唇邊常帶著那抹笑意,終于完全的消了下去。屋外陽光傾城,屋子卻陰暗的毫無光亮。而慕寒遠,終于沉默著,伸出手,輕輕地蹭了蹭楚墨一側的臉頰。“小墨……”———————凌云城內。肖語站在一處偏僻的草坪里,不停的伸長脖子向四處張望。女子的妝容有些凌亂,一向對外貌極為考究的女子此時卻連頭發都沒有梳通,極為凌亂的披散著。慕寒遠抱楚墨回來時走的是向來人流稀少的后門。那門向來沒多少人走,所以關于楚墨真實身份這件事,其實并沒有多少人知道。——也不知道慕寒遠是不是故意的。在凌云的大多數人眼中,也不過就是最近城中的某處突然警戒森嚴了很多,用的還是異能陣法的方式,尋常人根本進不去。然大多數人也不過是以為是城主在這里面訓練什么新兵、或者有什么新的研究。末世生存不易,并那么多時間給這些下一餐還不知道在哪的人關心這些。而知道這點的人,又都像是約定好了一般的“諱莫如深”。今天天氣不錯,然肖語的心情卻沒有那么不錯。——相反的,她的心情很是不好。距離那天楚墨回來已經有兩天了,她卻連他一面都沒有見到。自然是好不到哪里去。嘗試了好幾次卻依然被看不見的結界擋在門外的肖語有些絕望,卻又苦于解不開這結界。——在她的身前,草坪的盡頭,有一座看起來極為寬敞的院子,被造成了江南精致莊園的模樣。相隔并太遠,站在外面的人卻并不能看清里面的場景。只能根據隱隱約約所見的輪廓來猜測。肖語又繞著那草坪轉了一圈。她知道楚墨被關在里面,卻無能為力。肖語突然想起,無論是楚墨、還是那篇文中,都曾暗示過她,慕寒遠由于家學的緣由,會一些在普通人看來匪夷所思的布陣之法。——甚至連他本人的身份,也許都沒那么簡單。然知道歸知道,對她此時的困境,卻毫無幫助。——這結界是借助了慕寒遠的異能之力,除非異能等級超過他,否則根本破不了。可這末世里,唯一異能等級可以與其一拼的那個人——此時卻正被關在這陣里。肖語又在原地團團轉了幾圈,突然眼前一亮。——只見不遠處,有一個身影,正緩緩而來。正是慕寒遠。他的手里還拿著一個什么盒狀的東西。肖語眼睛一亮,神情頓時亢奮了起來,幾步上前便攔住了匆匆而來的慕寒遠。“什么事?”慕寒遠看了肖語一眼,神色冰冷。他與肖語雖是曾經一直住在一個屋檐下,關系卻是從來沒有好過。之前還為了楚墨而起碼做了個表面樣子此時卻是連偽裝都不屑,表情明顯都是厭惡與不耐。肖語見慕寒遠這樣,心里便不由得“咯噔”一下,一時間語氣竟是有些弱了下去,期期艾艾的道:“阿墨他、他……”“他很好,跟你沒什么關系。”慕寒遠瞥了肖語一眼,面無表情道。“可是你、你把他關在這里面……”肖語的語氣有些畏懼,表情卻是執拗,死死的盯著慕寒遠不放。“不然呢,難道我還能放任他繼續待在外面?”慕寒遠看了一眼肖語,“他是什么身份,你不是再清楚不過嗎?”最后一句話竟頗說得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然肖語卻在這一瞬間覺得,慕寒遠似乎真正在意的并不是楚墨的真實身份這一點,而且——楚墨他欺騙了他。甚至是——楚墨他讓肖語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卻沒有讓他知道。“可是就算是那樣,你也不能私自就這么做!”肖語一瞬間有些急,“你哪怕把他交出來大家一起處理也好!你這樣把阿墨鎖在屋里是想干什么!”頓了頓,語氣卻又突然輕了下去:“你就把他放出來吧,好不好?你看阿墨那么長時間里,其實也沒做什么……他本性不壞的……我帶他走還不行嗎?我保證不會……”慕寒遠聞言,卻是冷冷的笑了笑:“讓你帶他走?”男子瞇了迷眼:“你休想。”“你到底什么意思!”肖語一瞬間表情終于變得極為猙獰,“慕寒遠,你究竟想做什么?!”“我想做什么?”慕寒遠聽了這句話,竟是低聲笑了笑,他微低下頭,靠近肖語,在她耳邊道,“我想干什么,你不是最清楚不過嗎?”聲音低沉,竟是在不經意間帶出了那么一絲絲的曖昧意味。“你、你、你,你敢!”肖語本就蒼白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毫無血色。她指著慕寒遠結巴了半晌,卻只吐出了這么一句毫無威懾力的話。果然,聽到肖語這句話的慕寒遠只是冷冷的笑了笑,道:“我不敢?我有什么不敢的?”慕寒遠瞥了肖語一眼,用不屑的語氣道:“他現在被關在我的場所里,還不是我想干什么,他都得受著?”“你、你!”肖語急紅了眼,卻發現自己根本什么也做不了。偏偏對方還在繼續火上澆油。慕寒遠看著肖語,竟是慢慢的露出了一個笑意,說話的語氣卻是惡劣。“我以前不敢,不過是因為擔心小墨他生氣離開,現在……他還能怎樣?”“就算他不愿,又能怎么樣?肖語,你一定不知道……楚墨他現在連反抗我一下,都做不到。”“你!”聽了慕寒遠的話,肖語終于被刺激的失了神智,開始口不擇言,“那又怎么樣?”肖語的語氣頗為咬牙切齒,雖是說著“那又如何”,可那表情卻是明顯的介意到恨不得將對面這人挫骨揚灰了才好:“慕寒遠,那、又、怎、么、樣、呢?!阿墨他根本不愿意的不是嗎?!就算你、就算你……阿墨他根本沒有任何感覺的不是嗎?!”肖語抬頭看向慕寒遠,語氣里的惡劣比剛才的慕寒遠更甚:“你晚了就是晚了——楚墨他喜歡的是我!曾經他還是人類的時候陪在他身邊的是我!后來剛進入末世,陪在他身邊也是我!你有牽過他還有溫度的、溫暖的手嗎?你有見過他害羞的時候紅了臉的模樣嗎?”“慕寒遠,你什么都沒有。他不是你的,無論如何都不會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