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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事。”夏期次課終于將手搭在錦被被撐高的地方,道:“此乃朕一人之子,與旁人無任何關礙。”趙晟的拳頭緊了緊,再不言語,起身扭頭,大步走出興安殿。殿外仍在戒備的侍衛、宮人們看著突然從門里走出的、一身夜行衣、又渾身是傷的禁軍欽衛副統領趙晟,大震大驚大疑。劉喜更是驚得連白胡子都顫起來,趙晟徑直走向他,低聲說了句話。劉喜一愣,聯想起幾個月前極其相似的場景,聯想起方才巨大而詭異的響動,懂了。他扯著尖細的嗓子喊起來:“來人吶!皇上有旨,將禁軍欽衛副統領趙晟,押入天牢!”趙晟從容就縛,夏期在殿內聽得一清二楚。掌下的弧度越來越大,這胎兒除了為大齊子嗣之始,還代表著什么,他也不明白了。第25章胎氣第二日下了雨,深秋寒涼,雖然在趙晟被帶走后,劉喜立刻叫了幾個身手好又穩重的侍衛上到興安殿修補屋頂,夏期還是受了風,染了風寒。身體不適,但夏期乃勤勉君王,從未有過不朝的記錄,便拖著疲憊的龍體在朝堂上坐了許久。下朝后秦太醫來請脈,才得知不只是風寒,更起了低燒。用藥完畢臥床休息,夏期感覺身體輕便些了便披著絨毛大氅下床。看了一時奏章,懷孕的關系使他不能久坐,便又起身走到窗戶旁邊看雨。他少有文人觀景攬物的雅興,可此時意隨心動,看著殿外階下淌著的雨水,雨水上漂浮的落葉,突然有些傷感。腹部似乎更重了,低頭看去,上衣緊了些。一夜之間,竟有如此變化?“來人。”劉喜立刻進殿,見夏期站在窗口便一疊聲地喊,“哎呀皇上您怎么起來了?再回床上歇歇吧,您現在的身子可……”一瞥龍顏,“可大意不得。奴才扶您回床上去。”夏期抬手制止,“景瀾是回府了,還是在文心閣?”劉喜道:“景大人原本告假三日,但今日說身體好多了,便立刻來上朝,此刻也沒回府,正在文心閣中。景大人可真是個好官!”劉喜說得高興,驚覺失言議論朝臣,立刻住嘴,又看了看夏期的神色。夏期并未怪罪,道:“既然如此,傳他過來。”“是。”不多時景瀾到了,夏期抬眼一看,往日絳紅色官服穿在他身上甚是端方嚴謹,如今因為腹間隆起,添了幾分隨意與溫柔。烏紗之下的面龐雖略有虛弱,但五官精致,神采出眾。若說喜歡,也該喜歡這樣的人,怎能……夏期從未用如此眼神盯著人不放過,景瀾一邊疑惑一邊行禮,夏期終于回過神來,“愛卿身子重,又是病初愈,免了。”“謝皇上。”景瀾垂首立在一旁,“也請皇上保重龍體,如此大齊才有指望。”夏期點了點頭,“今日趁病偷閑,愛卿與朕對弈幾局。”景瀾躬身,“臣遵旨。”劉喜立刻擺上棋盤棋子并粥水點心,君臣二人各坐一端。景瀾棋藝自是高過夏期,然而畢竟是陪帝王開心,其中分寸當小心把握。夏期自懷孕后便有胎水過多之癥,秦太醫雖百般調理,但效果不佳。景瀾聽說胎水過多會引起許多不適,最明顯的就是腹大沉隆,易病易乏。自己也懷著孕,深知其中之苦,想到夏期比自己更累更苦,不免生出同病相憐之感。就如此刻,他挺著月份尚小卻與自己仿佛的肚子,又生著病,肩負著天下重任,又……昨夜趙晟夜探興安殿后再次被關入大牢的事景瀾已有所聞:即便是天之驕子,一朝帝王,仍會為情所困。景瀾斟酌道:“如今一切盡在皇上掌握,又有一眾能人賢臣輔佐,微臣還請皇上萬勿憂慮。”夏期戲言:“能人賢臣?愛卿這是自賣自夸?”“微臣惶恐。”景瀾欲起身,夏期抬手示意他坐,“玩笑罷了。”正當此時,劉喜突然慌張地踏進殿來跪倒,“啟稟皇上,趙晟、趙統領他……”夏期神色一凜,虎眸瞇起,“他怎么了?”劉喜垂著頭,痛心疾首道:“他、他從牢中逃了!”“大膽!”夏期一拍棋盤猛地站起,肚子被桌面一頂,一陣悶痛。他忍著痛拂袖,“立刻派人把他給朕抓回來!去他住處,不……直接去南城門!”“……是!”劉喜屁滾尿流爬出門,景瀾也已跪倒,“皇上息怒。趙統領……或許事出有因。”“什么事出有因!他不過……”夏期氣得面色青白,咬牙切齒,肚子痛得更厲害了。趙晟……他居然敢騙他!居然敢如此不把他放在眼里!“哼!等抓他回來,朕絕對不會輕饒他!”夏期一甩袖子坐下,嘴唇發抖,擱在桌子底下的手按著下腹,隱忍著。“皇上三思!”景瀾看得出,夏期是真動氣了。“趙統領一向得皇上信任,先后委以重任,此次入青州更是身范險境。微臣手下薛沐風言道,趙統領曾數次接近順寧王,欲探其虛實,趁機暗殺。其中一次被順寧王手下高手圍困,差點性命不保,后艱難突圍。雖未取順寧王性命,但仍傷了他!”夏期面無表情,半晌后冷冷道:“有勇無謀。若朕只要順寧王性命,還需等到今日?”“皇上深謀遠慮,趙統領一時無法參透,情有可原。但此番對皇上的拳拳之心……”“夠了!”夏期不悅地制止。景瀾越說,他越是想起昨夜趙晟如何向他傾訴愛意,如此肆意妄為,處處惹怒他,這還叫愛意?不久劉喜回來復命,“皇、皇上,大內侍衛追至南城門,守門士兵說一刻鐘前趙統領手持皇上令牌,出、出城去了……”“那就叫人出城去追!”“皇上三思!”景瀾再次進言,“趙統領出南城門,必往青州方向。如今順寧王已占了幾個小城,皇上的密探隨行期間,再有趙統領迎面而下一路布置,實乃上上之舉。”夏期頓住,這個道理他明白。順寧王發布檄文后就打著勤王的旗號起兵往京城來,為了放長線釣大魚,一舉將其勢力挖干凈,夏期一路放水,讓順寧王吃了不少甜頭,沿路百姓也得以免受重災。原本計劃就是將青州的密探分為兩撥,一路緊隨順寧王,一路在上京的沿線布置。本欲過幾日各處穩妥些再派沿路布置的人出去,誰料趙晟竟然先跑了。大概……他昨晚就是知道自己不會再用他,才假意答應關押。太放肆了。腹中越來越強的疼痛昭示著帝王的怒意,然而他深知景瀾說得對,亦深知憤怒之時不宜決斷。何況趙晟出了城定然一路飛奔,自己花大量人力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