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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可剛要問,就聽到了楚婼發(fā)出了一聲驚叫。“怎么了!”衍涼后退幾步,卻發(fā)現(xiàn)法陣之中不知何時竟又多出了一個披著黑袍的人。他的面部被黑氣遮掩著,看不出模樣,將已然昏過去了的楚婼挾持在身前。“你是誰!”懷妤離得更近些,想要試圖奪回楚婼,卻不想那人比她出手更快,帶著陰鷙之氣的靈力猛然沖向她。好在懷妤并非全無準備,不過剎那之后手中便凝出一把輕盈的長劍,靈力并著劍光流轉(zhuǎn),將那邪力破開。許是岱輿山中,歲月太過平靜的緣故,衍涼從未見過懷妤用劍,而眼下那劍氣與邪氣相搏,卻不得不令他警醒,這不是以往玩笑似的打斗,而是真的遇敵了。他剛要上去幫忙,卻不想那挾持著楚婼的黑衣人一個轉(zhuǎn)身,竟由來時那扇金石門破出了陣法,往深海中去了。懷妤自然飛身跟上,轉(zhuǎn)眼間也入了深海。就在此時,又一道黑影不知自何方而出,徑直沖向那中心的光團。只是一瞬的功夫,衍涼便明白了這是有人故意誘楚婼打開法陣,又引他們離開,真正為的恐怕是這陣中的東西。無暇去追懷妤,他馭起靈力擋于那光團之前,警惕的看著面前那個黑袍黑面的人。本以為話已無需多說,隨時做了好應(yīng)對黑袍人出招的準備,卻不想那黑袍人卻盯著他半晌沒有動作。“讓開。”與野獸無異的聲音傳來,周遭的黑氣也越來越重。衍涼后背幾乎被浸濕了,這樣的壓迫與陰寒之氣,竟與執(zhí)荼靈脈中的別無二致。可他卻知道,對面的人絕不是執(zhí)荼,強力穩(wěn)住心神警惕的看著黑袍人。“讓開!”又是一聲重吼,衍涼卻依舊寸步不讓,迅速凝結(jié)起自身所有的靈力。下一刻,周圍的黑氣便翻涌著,向他撲來。凜冽的氣息席卷過衍涼全身,像是巨石,像是冰錐,無法言說的壓迫與痛楚向他襲來,衍涼卻死死的拼上靈脈中全部的靈力,不斷凝成一道道屏障,將自己與身后的光團勉強護住。這樣絕對懸殊的力量面前,他很清楚自己絕無還手之力,唯一能期待的就是懷妤臨下海前放出的那數(shù)道光信,掌門他們收到后能盡快趕來。身前的屏障再一次被黑氣打破,靈脈中的靈力逸散的也越來越快,衍涼想要像在仙島上時那樣吸取周遭的自然之力,可卻發(fā)現(xiàn)這法陣中像是與外界完全隔絕了一般,一絲在空間中游離的靈力也無。衍涼不禁苦笑了一下,想不到第一次真正御敵便是如此狼狽,眼看著再次凝成的屏障又要被刺破,那黑袍人卻又開了口:“讓開吧,我未想要殺你的。”衍涼此刻哪里還有余力說話,只是搖頭如舊。那黑袍人似乎笑了一下:“如此抵抗,你又是為了什么呢?”他的力道松了幾分,讓衍涼有了喘息之機,心肺之間卻一陣陣的作痛,而后又聽他說道:“是為了岱輿?為了你們所謂的正道?”衍涼不答,只是抓緊時機調(diào)理靈脈,想要重新積蓄起靈力,再次凝結(jié)身前的屏障。為了什么呢……衍涼眼前閃過岱輿之上的種種景物與人影,可最后想到的還是執(zhí)荼。他承認這樣有些沒良心,可說到底他心中的執(zhí)念唯有執(zhí)荼而已。執(zhí)荼此刻在做什么呢?他早已被震醒了吧,然后像上次那樣與執(zhí)滄一起來這海底嗎?岱輿之災(zāi)不在陣法,而在鰲柱,執(zhí)荼怕是早就知道了吧……那三年前,是他修補了鰲柱所以才會傷的那么重嗎?許多疑惑自他心中而起,可眼下卻不是深思這些疑惑的時候,將思緒拉回,而黑袍人卻又說了起來:“正道,你們岱輿算哪門子正道……睜開眼睛看看吧,撐著你們這岱輿仙島的哪里是什么鰲柱。”“分明是人柱!”他黑袍一揮,圍繞在三根石柱上的金光盡數(shù)散去,衍涼不禁分心去看,卻發(fā)現(xiàn)不止他剛剛看過的那根,而是每一根石柱上都雕著人形。除此之外,那石柱上的裂痕也越來越深,似乎只需一碰整根石柱便會碎掉。“你可看清楚了,這些可不是什么石雕,而是真正的人!”黑袍人的話在衍涼耳畔炸開,他明知自己不該信的,可不知怎的,心中竟生出了隱隱的傾斜。“用活生生的人命,支撐起你們的修仙之道,海上仙島……當真是正道表率!”黑氣再次包裹了衍涼,自四面而來,重重的壓向了他。盡管有一瞬的失神,但衍涼還是再次拼盡全力抵抗了起來,死死的護住身后的光團。“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看清這一切,讓開!”一聲怒吼,數(shù)倍于前的邪力盡數(shù)而上,衍涼的靈脈幾乎都要被震碎,一口腥血嗆在喉頭,又被他倔強的咽下。不退不讓,岱輿便是再有什么,他也要等到執(zhí)荼的解釋……如果能等到的話。靈脈中的所有靈力都已被他壓榨干凈,只剩下無盡的劇痛,而除此之外所有的感覺都開始迷糊了,他甚至已經(jīng)聽不清那黑袍人究竟吼了些什么。為什么還沒有人來呢?執(zhí)滄他們沒有收到懷妤的消息嗎,執(zhí)荼……執(zhí)荼還是不要來了吧?若是來了,怕又要受傷了……什么滾熱的東西似乎動了一下,火一般的靈力開始沿著他的靈脈燒灼了起來,外界陰鷙的壓迫與體內(nèi)灼熱的靈力相互沖撞著,終于讓衍涼徹底崩潰,鮮血淋漓著自七竅而出,身體似乎都要被這兩種靈力洞穿而過,他卻還是死撐在光團之前。“阿涼!”本已完全模糊的意識卻被這一聲喚醒,微涼的靈力自他的后心緩緩流入體內(nèi),衍涼掙扎著睜開雙眼,一片血色間只能看到一個朦朧的人影。可他卻知道,那是執(zhí)荼來了。這次地動遠比他們想象的要嚴重,自衍涼他們下海后,岱輿島上所受到的沖擊一刻都未曾停息。執(zhí)滄與執(zhí)紼第一時間便趕到了中瀝峰大殿之頂,一齊施法想要護住整個岱輿島上的弟子。而執(zhí)荼醒后便與得到消息的執(zhí)瀟一起趕往深海,可惜那時島上的震動太過猛烈,便是再多的靈力加身,也幾乎寸步難行。二人好不容易下了海,一氣潛到岱輿之底時,正碰上了挾持楚婼與懷妤相斗的黑袍人。那黑袍人出了法陣后,氣息突變,招式間盡是殺機。懷妤漸漸不敵,卻也無法擺脫,執(zhí)瀟見狀上前相幫。而執(zhí)荼則一人進到了島底的法陣中,看到了渾身顫抖著的衍涼。平時壓制在靈脈中的陰邪之靈被執(zhí)荼徒然釋放,與黑袍人所控的黑氣交織在一起廝殺起來,二人之靈不僅均屬邪道,且如出一轍,根本就是同一種功法所致!“想不到,岱輿之中鑄煉人柱的人就是你。”那黑袍人逐漸落了下風,卻絲毫不見慌亂,反而大聲譏笑起來:“虧你自詡正派弟子,竟與我一般練了這邪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