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煩人又討厭。”

    呼延厲看著顧一念的模樣，臉上露出了一抹笑意，主動上前將她擁入懷中, 用下巴摩挲著她的秀發(fā)道：“念念真是這么想的？”

    “當(dāng)然了。”顧一念雙手回抱他，語氣肯定，心中卻是想著：嗯，這種時候還是哄哄比較好。

    呼延厲卻是抱著她，眼睛看著某處漸漸失去了聚焦，許久后才回過神來，聲音有些低沉地說道：“念念……”

    “嗯？”顧一念抬起頭，正對上他那雙漆黑深沉的眼眸。

    呼延厲看著她，卻是說不出那句自我否定的問句來，他本不是這種性格的人，心中的驕傲及自尊也讓他說不出口。

    他深深看了顧一念一眼，再次將她緊緊擁入懷中。

    顧一念將側(cè)臉埋在他的胸膛處，臉上閃過若有所思的神色。和呼延厲相處了這么久，她對于他的性子也算是了解得很透徹，雖然他不說，但她卻知道藏在他心中深處的話是什么。

    這讓她不禁有些驚訝，甚至有一點(diǎn)隱隱的心疼——這還是她以前認(rèn)識的那個睥睨天下、狂拽傲氣，仿佛任何事情在他眼中都不是難題的呼延厲嗎？

    她相信他的這種自我懷疑不是針對這個環(huán)境，也不是針對自己如今的實(shí)力，而是因?yàn)樗?/br>
    這倒不是她太過自戀或臭美的原因，而是基于兩人這么長時間以來培養(yǎng)出來的默契。

    “你會不會覺得我很沒用？”他沒說出口的話大概是這個意思。

    正因?yàn)樽约荷磉呌辛讼胍恍氖刈o(hù)的人，所以才會心焦于自己實(shí)力的弱小，迫切想要變強(qiáng)吧。

    呼延厲并不知道顧一念已經(jīng)將他的心思猜透了，他緊緊擁著她，半晌后才道：“我會想辦法盡快提升境界的。”

    “嗯。”顧一念輕輕點(diǎn)頭，“我也是。”

    兩人略微分開對視，很快就貼在一起。

    這個晚上，呼延厲一直糾纏著顧一念，在她耳邊喃喃道：“我愛你，念念，不要離開我。”

    ……

    第二天一早，兩人便接到公羊薇的傳訊，讓他們到奇木殿煉丹房報道。

    二人不敢耽擱，整理好了衣著后便立刻趕了過去。

    卻見公羊驥和公羊薇都在那煉丹房中。公羊驥打量了呼延厲一眼，臉上依舊和善，笑道：“我渡業(yè)仙門還未到招收新弟子時期，我也不能先行破例，這樣，你便以童子身份先在這煉丹房里替我打打下手吧。”

    呼延厲面上看不出什么神情，上前一步拱手道：“是。”

    公羊薇則是對顧一念道：“你跟我來吧，日后你同樣在我身邊打打下手。”

    顧一念同樣垂著道：“是。”她看了呼延厲一眼，見他也正看過來，朝他微微一笑便和公羊薇出去了。

    兩人來到一處藥園中，只見里頭有幾名作仆役打扮的修士正在忙碌著照料草藥植物，一見公羊薇進(jìn)來，先是躬身行禮又繼續(xù)忙活起來了。

    公羊薇對顧一念開門見山地說道：“你應(yīng)該知道我為何會帶你們回來仙門，正是為了那對混沌神農(nóng)蚯蚓。這兩只神蟲本來就是我家族之物，若非你已經(jīng)與之契約，強(qiáng)行解約只會損傷兩只神蟲能力，要進(jìn)我仙門哪里是這么容易的事情？”

    她正想再多訓(xùn)斥幾句，然而卻想到昨天穆天逸對顧一念的特殊態(tài)度，便將訓(xùn)斥吞回肚里，道：“你今后便在此，令兩只神蟲肥土沃田，促進(jìn)仙藥生長，等正式成為我仙門弟子后再去領(lǐng)取專門的藥園任務(wù)。本來你現(xiàn)在是無法獲得報酬的，不過既然你付出了辛勞，自然不能白費(fèi)，我會私下予你酬勞，與門內(nèi)報酬一致。”

    顧一念連忙作揖道謝，在其他仆役略帶羨慕與恭敬的目光中將兩只神蟲召喚出來，在公羊薇的注視下開始讓兩只神蟲鉆到地底改造土壤。

    公羊薇看著兩只神蟲的動作，眼中閃過一絲火熱，又想到本應(yīng)屬于自家的神蟲竟與外人簽訂了契約，不由得在心中大罵公羊家族后輩無能，甚至有些埋怨起大哥的大方來。

    她有些復(fù)雜地看了顧一念一眼，淡淡交待幾句后便離開了。

    顧一念自然沒有錯過她眼中的復(fù)雜神色，心中一凜，立刻便猜到了原因。見對方絲毫不提會不會收她為徒的事，也不跟她講如何修煉進(jìn)階，打的是什么主意十分清楚，不就是想她在這藥園里一直做苦力？

    心中冷冷一笑，不過也慶幸對方并沒有強(qiáng)行查看她和呼延厲隨身攜帶之物，否則桂大人交予他們的那些東西難保不被發(fā)現(xiàn)。想來也是，他們還需要她控制兩只神蟲幫忙照料藥園，至少在得到強(qiáng)行解約也不會傷害神蟲能力之前，是不會輕易把他們怎么樣的。

    那位桂大人交給他們的東西中，就包含了對他們?nèi)缃穸宰钪匾乃苑蚕删澈竺恳淮芜M(jìn)階的影像感悟。

    雖說桂大人是妖族，他們是人族，但進(jìn)放“仙人”這個層次時，有很多東西都是相通的。而妖族的飛升本來就包含了仙界與魔界兩個大世界，在這仙界中原本是妖族的人不在少數(shù)，甚至有很多在各仙門中都擔(dān)任重要的職業(yè)，所以凡仙境之后的修煉應(yīng)該是不分種族的了。

    渡業(yè)仙門招收弟子的時期一般為百年一次。因?yàn)橄山缰械耐林坏┏錾匀槐闶菬掦w期，而且在仙氣的滋養(yǎng)下，其中等到十八歲成年后都會自然達(dá)到筑基期，根本不用修煉。

    像這樣的土著組成了每個仙國各個仙城之下成千上萬的“凡人城鎮(zhèn)”，他們也自稱修士，但并不像下界那樣有十分明確的劃分，不論是筑基期還是大乘期，都只將自己稱為“凡修”。

    而能夠進(jìn)入仙城，哪怕只是做最低待的仆役，也是凡修們夢寐以求的事情。因?yàn)橹挥羞@樣，他們才能在大道一途上更進(jìn)一步。

    事實(shí)上很多凡修都十分羨慕下界飛升修士，因?yàn)樵谒麄兛磥恚上陆顼w升到仙城的機(jī)率可比他們本土這些凡修辛苦跨躍那一道屏障要容易得多了。

    當(dāng)顧一念了解了這件事情以后，腦海中升起的念頭就是“幸存者偏差”，如果仙界里的凡修能有機(jī)會到下界看看，他們一定說不出這樣的話來。

    接下來的日子便有些單調(diào)重復(fù)了，顧一念這邊每個月有兩天假期，然而她看呼延厲似乎比她還忙，兩人接下來的兩個月里竟然才得空見了一面。

    明明離得這么近，卻好像牛郎仙女一樣，只有在特定的時候才能見上一面。

    不過兩人都不是會抱怨的人，他們知道，想要改善如今的條件，唯有讓自己變得更加強(qiáng)大才行。

    將兩個月來的日常生活向?qū)Ψ胶唵卧V說一遍后，便都心知肚明將他們推薦到門中的公羊兄妹心里怕是不知道在打著什么鬼主意。

    顧一念這邊還好，呼延厲這么長時間以來竟是完全像個小童子一樣在煉丹房里看火打雜，甚至連一點(diǎn)休息的時間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