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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秦永夜也一時呆了。當初費盡了心思,也只教得會他說一個“夜”字,再教一個“要”字,他就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了。而沈篤行則是想著自己用了多少手段在他身上,除了一個“爺”,他什麼都不會,這下居然被秦永夜摸了兩把就會喊“要”,心里一惡,立即就想要將這個玩意兒丟掉不用??墒橇⒓窗l作也不好,想了想,送上笑臉道:“莫若我將此物送給秦教主罷了。”秦永夜這時觀沈篤行神情,知道他的確是不知自己與小貓的往事,因此也就放松了戒心,可是這般就要也不大好看,於是順口就辭了。沈篤行是那種送人不要便毀之的那類人,見到秦永夜不要自己好心送出的物事不要,立即就想把這個東西給處理掉,於是抬手就要將他從秦永夜的懷中拉出來,秦永夜這個時候也不好施力去抱,於是眼睜睜地看著小貓被拖了出去,一掌就被沈篤行推在地上。他趕緊爬起,老老實實地跪著,將頭低低垂下,不敢多有一看??缮蚝V行依舊不依不饒,一掌就打了下去,他又再次跌倒,唇邊也帶了血,那個小東西什麼也不會,就在那里趴著叫“爺,爺,爺……”沈篤行氣不打一處來,喝罵道:“誰是你爺來?我將你送人送不出去,橫豎我這里也沒有你的地,回頭就扔你扔出去,看誰可憐你,賞你一口飯吃?!?/br>小小的身子聽了這句話,趕緊就爬了起來,一步一步爬到他的腳下,雙手抱著,繼續低低喚著:“爺,爺,爺……”這當口,他早就忘記了先前還開口說了“要”的話。秦永夜忽地也軟了心,不忍再見這場景,開口道:“沈兄又何苦為難於他,我收下就是了?!?/br>本來就是帶著幾分做戲,現在真的達到了目的,沈篤行喜道:“如此好說?!?/br>然後又踢了那已經丟棄了的物事一腳:“還不謝謝秦教主?”然後這個小東西就改為爬到了秦永夜腳下,仰起臉來看他,口中還是那千載不變的詞“夜,夜……”秦永夜心里憐他,對沈篤行道:“我途遙遠,路上不著衣衫恐不方便,還是給他件衣服吧?!?/br>沈篤行打哈哈道:“那是,非但如此,這量身定制的金籠我也一并送給秦教主了?!?/br>“這──”秦永夜沈吟了一下沒有答應,拿了他的一個東西本就是有些出乎於理外了,這時還要拿他金籠,斷無此道理。不過沈篤行卻瞧出了一些門徑,道:“秦教主,但收無妨,一則我不缺這幾個錢,二則這籠我再塞給別的寵用也著實不能用,三則這個小東西自到我手上起都是睡在這籠中的,既是路途勞累,還是有個他熟悉的物事比較好,四則──”沈篤行故意頓了頓,然後才放低了聲音說:“這是我自己愿送的,與九王爺之事無關,秦教主若是無意,也無損我二人交情啊!”秦永夜心底一沈,暗想這個沈篤行心思轉動地如此之快,而且條條都中他所想之處,而且此人背後又是朝廷勢力,看來只是亦為善交;因此聽了這番話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二人重新把酒言歡,冷冷瞧著那美人兒重又回到籠中,再由下人抬走,接下來定是打起包裹後送去他驛館不提。拿回他養的這只貓以後,秦永夜真不知自己現在是應該生氣還是應該憤怒,他甚至不知道這怒氣應該是朝向他面前的這個人,還是應該朝向沈篤行。分明離他之時還是那般性靈精巧,如今再見之時,卻是變成了這樣的半傻不靈。不論與他說什麼,他都是樂呵呵地聽著,也不知道他是聽懂了不曾,有時看著實在是氣不過,動手去拉,結果他又縮成一團。挨晚之時他怎麼地都不睡,而且他又是一個不會說話的,秦永夜耐著性子猜來猜去,才想到是他是要回他籠中自去安睡。秦永夜無法,只得又派人來將他那小小臥籠給搬到他房中來,便看他蜿蜒著,輕手快腳地,就向那金籠而去,熟門熟路地爬將進去,然後安安地就閉上了雙眼,誰知他剛閉不到一會兒,好似想起什麼似的,重新又坐起,自己又將那籠蓋拉了過來,自己合好,才又再次躺好,翻了個身,將背拱朝秦永夜,頭也往胸前藏去,聽他滿意地長舒了一口氣,就不再動了。秦永夜自出道以來,就未有嘗過這般他在場之時竟被如此忽略,但是就以秦永夜之能,他都完全不能想象出當初那只機靈聰穎的小貓怎麼會變成了這個模樣。他心中的怒火已經將原本心里帶著的幾分憐惜和幾分心痛全部灼收干,也顧不上小貓是否會受得了他盛怒之後的出手。“啪”地一聲,秦永夜將籠蓋掀了起來,他用力過猛,那籠身也跟著晃了幾晃,然後籠中的人兒跟著就在籠底縮成了一團,見他那瑟瑟的模樣依稀起了幾分從前的影子,秦永夜心里一動,也就是這一動讓他手下留了些情,否則依秦永夜那般身手,非要把那籠中人兒的腰身都給折斷了不可。秦永夜躬身一彎,就將手伸在他腰上,整個兒地想將他攬了起來。那籠中人兒受此外力一拉,知道自己將有禍事臨頭,當然也會生出一些機變來,他伸手就去扒拉那金籠的欄桿,本來這扒欄桿也沒有多少旁枝末節的力氣,秦永夜只要再一用力就能將他整個兒都提起來,可是一忽兒之間竟被秦永夜瞧見了他的手型。那手型,不知道被沈篤行使了些什麼法子教他,就在這當口了也是絲毫不亂,還是如那日一般,半指蜷著,他單用腕去扣著那欄,而不似常人一般,用指出力。秦永夜看了更是火起,但是他也知道這時如果硬拽恐怕會拽斷他的腕骨,這也原非他的本意,於是騰出一手來,單握著他的腕,硬生生地將他腕掰了開來。這時籠中的人兒再是不能有些什麼攔阻,於是他整個人就被秦永夜一整個兒給拖了出來,可他還想著用些什麼法子來攔著自己,抬手就將自己擋了起來。秦永夜看他是一副受人打慣的卑微模樣,心里又氣一急,一下就把在他掌下戰栗著等待著的撕咬的獵物扔到了床上。然後還不等他將自己再蜷起來,就撲到了他的身上,凌厲的雙眼就死盯著看。籠中的人兒受不了這個,只將雙眼閉上,可是秦永夜又命他睜眼。無奈只得從了,可是他哪里又敢直視秦永夜雙眼,所以就斜斜地避開了。秦永夜陰聲問道:“你怎麼變成了這麼個樣子?你哥哥呢?你當初不是和他一起走的麼?怎麼會落到那個沈篤行的手中?他又是怎麼待你的?”回答自然仍是一陣無聲,可是秦永夜在他眼中就連一絲波動也不曾見到,反而因他一直只是將他固成這個模樣而沒有變的動作,因此適應了這麼些許之後,眉目之間就沒有先前那麼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