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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道:“玄家還有許多親族,這件事本來就沒有結果,玄將軍又何必呢?到時候鬧起來,鬧到最后,我娘無非是又失望一次,又被趕出去一次。何況還有件難以啟齒的事,我娘以神仙散為癮,戒不掉的。她只有在那個時候才開心點,所以我試過很多次,她都不愿意戒。”玄英自然很清楚神仙散是種什么東西,傳言人吸食之后如入極樂世界,在幻境當中得償心愿,飄飄欲仙。玉央的心愿是什么,他不敢想,因為一想便想抽自己幾個巴掌。傅南生見他越來越難過,接著道:“所以我娘不會愿意的,無論你怎么說,她都不會愿意。”玄英猛地想到陳飛卿出的那個餿主意,強行把人給關起來。傅南生道:“玄將軍,玄家絕不會接納我娘,您還是不要白費力氣了。您是飛卿最親近的長輩,所以我相信您確實是一個言出必行、有情有義的人,但事情不能強求。”玄英望著傅南生懇切得很的臉,突然的,想到了曾聽過的關于傅南生的事。他突然的冷靜了下來。第97章傅南生敏銳地察覺到了玄英的神色變化,便不往下說了。他那番話自然是以退為進,本來也很見效的,可玄英的神色卻忽然就變了。傅南生對玄英的了解不算很多,私下里查過一些,又聽陳飛卿說過一些。玄英是個一根筋的人,粗魯,無禮,常常撒潑,聽起來比一般人要好糊弄,尤其是玄英剛回來的時候對傅南生不錯,至少不像其他人那樣嫌棄傅南生沾染了他們完美無瑕的小侯爺。可是玄英此刻的神色一點也不對勁。兩個人都沉默了下來。過了一會兒,傅南生道:“言盡于此,冒犯了,玄將軍見諒。”玄英擺擺手:“沒事。”也沒那么熱切了,突然的就冷靜了。傅南生不再多留,轉身出去了。玄英望著傅南生的背影,微微地皺起了眉頭,若有所思。他以前聽到過最多的,是傅南生是一個咄咄逼人的人。傅南生曾在漠國為漠國的大王子做事,明里暗里的事都做,從沒有人會拿傅南生和謙遜退讓諸如此類的話掛上鉤。傅南生行事與他的身手很像,都是又狠又毒的。可玄英回到京城后見到的傅南生,卻與傳言中大相徑庭。雖然世人常說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可玄英覺得,很多時候眼見的不一定是實的,因為人是很容易因為很多的事被糊弄的,尤其是行軍打仗的時候更如此。陳飛卿正站在灶臺前刷鍋。玄英做菜確實好吃,但一般沒人想讓他做,因為他做完菜,整個廚房都像是被火藥炸過一樣,他還總覺得他既然做了菜,那個被炸過的廚房就該吃菜的人收拾。突然,陳飛卿就被傅南生抱住了,還被扳了過去,二話不說就親上來。陳飛卿覺得自己和傅南生有些時間上面的差距,他想親的時候,傅南生總在看書寫字做別的事,總之就不太樂意,可傅南生又總是挑些他做事的時候來撒嬌。傅南生親完了,抱著他還不肯撒手,欲言又止。陳飛卿問:“怎么了?”傅南生不回答他,仍舊把頭埋著,許久才抬起來看他,眼睛里面閃閃的,像在憋著不哭,眼睛一圈兒都憋得發紅,可以說是十分的委屈了。陳飛卿忙把竹刷子反手扔回鍋里面,拍他的背,哄道:“怎么了?”傅南生幽幽地道:“不要把刷鍋水拍到我衣服上,下午還有課。”陳飛卿本來很擔心,此時噗的笑起來,把手在自己衣服上擦干,捏了捏他的臉:“好了,現在能說是什么事了嗎?”傅南生又看了他一會兒,低聲道:“我以前做過很多不好的事,你會不會和我翻舊賬?”陳飛卿一怔:“怎么又突然想起來這個?”傅南生道:“突然想起來的。”陳飛卿道:“所以你以后不要再做。”傅南生不滿意地問:“那以前呢?”陳飛卿道:“往事不可追,能補救的就補救,能彌補的就彌補,還好也沒鑄成什么大錯。”傅南生質疑地問:“你是不是知道我做過什么壞事?”陳飛卿笑道:“你是說你給漠國做過事嗎?各為其主,我自然也不能說什么。只是坦白說,我當然更喜歡你和我同朝做事。怎么,大王子讓你去為難過邊境的百姓?”傅南生道:“這倒沒有,我一半的時間都在給大王子出主意害死他爹上面。”陳飛卿:“……”傅南生接著道:“另一半的時間在幫大王子鏟除異己。”陳飛卿:“……”傅南生繼續道:“還有一點點時間用來學漠國話,還要學武功,還得想你,順便想一想你不喜歡我的事。”陳飛卿不知道該說什么,心里軟成了一灘水,忍不住就要去親吻他。傅南生卻突然翻起了舊賬:“你那個時候特別不喜歡我。”陳飛卿辯解:“也沒‘特別’不喜歡。”傅南生更不滿意了:“果然是不喜歡。”陳飛卿道:“你剛剛才說不翻舊賬。”傅南生很不滿意:“我可以翻,你不能。”陳飛卿陪著他鬧:“你這樣不公平。”傅南生道:“那我讓你那樣也不公平。”然而你并沒有讓我那樣。陳飛卿不懷好意地問:“那什么時候可以讓我不公平一次?”傅南生幽幽地看了他一會兒:“我不想和我娘一樣。”陳飛卿一怔:“當然不會。英叔也不是那樣的人,當年是……”他畢竟不好提玄英的娘,只能轉而道,“英叔這些年都沒有娶親,我雖然沒問過,但應該他確實是對你娘很愧疚的。”傅南生道:“我知道玄將軍不是個壞人,但這是他和我娘的事,我不插手,不然我娘會罵我。”陳飛卿摸了摸他的臉:“乖。”傅南生立刻順桿子爬:“要抱。”陳飛卿笑起來,抱著他舉高一些,腳離了地面。“要不要親?”傅南生想了想:“不要。”陳飛卿故意道:“那我想要親。”傅南生道:“不要。”“你這不公平。”傅南生卻有些不平:“你還比我高一些呢,我找誰說理去?”陳飛卿:“……”他是真不知道,傅南生究竟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傅南生又道:“下午才要去學堂,我中午想睡會兒。”陳飛卿道:“哦,去睡吧。”傅南生道:“不想動,就在這里睡。”說完,他就真這么抱著陳飛卿,閉著眼睛睡起覺來。陳飛卿拿他沒辦法,笑了笑,抱著他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