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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皇帝挑了她下巴,逼她看她。她的目光落在皇帝唇上,勾起的唇角,讓她發冷。"你說,朕該怎么賞賜上將軍?"朝廷大事,她怎敢干預?連連搖頭,眼角流出淚來。皇帝嘆一口氣,摟緊了她,"如果他也能如你這般就好了......"多少不甘,多少怨恨,多少無奈,她閉上眼,第一次覺得皇帝落在她唇上的吻溫柔得讓她憤恨,這一切,本不是她該得的。"娘娘,今日梳墜馬髻可好?"撫著肩上垂下的發,輕輕的道,"不必,只用簪子綰著就好。"梳妝停當,扶了侍女的手,慢慢起身,五個月的身孕,肚腹已經凸顯出來。"娘娘,天晚了,還要前往何處?"看著前方琉璃宮燈下的一處光亮,抿了唇,"命人端上宵夜,送往宣室!"只帶了一個侍女,沿著小徑緩緩而去。小徑的盡頭,便是宣室,明亮的燭火從敞開的門里透了出來,映紅了殿下臺階。皇宮重地,竟然沒有侍衛。心頭突突的跳,扶著侍女的手在顫抖。入了門,俯身叩拜,殿內很靜,她的聲音不大,卻在殿內嗡嗡的回響。"你有了身孕,還出來做什么?"皇帝扶了她起來,雖然藏得很深,她仍看得出皇帝很高興,她也明白,皇帝喜悅絕不是因為自己。不由看向上座,那人已經站起來了,淡藍色的衣衫,溫順的眉眼,如同水一樣的人物。扶著皇帝的手慢慢走近,經過那人身邊時,裝作不經意的掃了他一眼,他的眸子垂得更低,鋒芒內斂。回轉眼眸,正見皇帝也在看他,那般神情,與昨日床底之間一般無二,心中一痛,終于明白了什么......只是仍不能說出來,溫柔笑著,替皇帝斟了滿盞,"臣妾備了宵夜,懇請皇上品嘗。""難為你想得周到。"皇帝剛要下箸,忽然看向那人,"少卿,你也來,嘗嘗凝兒的手藝。"她見皇帝手指一動,似要執壺。忙親自執了,替那將軍斟了滿盞。那將軍本不愿,見她斟了酒,才坐了下來,起落之間,當真恪盡禮數。坐近了,方能好好打量他,他叫少卿?果然人如其名,只不知他姓什么。"車騎將軍......哦,該是上將軍了,衛少卿,你也是認識的。"皇帝對她說著,但那流轉的目光,分明是沖著那不發一言的人兒。衛......心頭一動,不由多看了他幾眼,那眉眼,總覺得熟悉得緊,好似在哪里見過。忽然丁的一聲,原來酒壺碰了杯盞,連忙斂了心思,一心一意伺候起自己的君主。"你再倒,朕就要醉倒了。"皇帝調笑著,也不知道調笑的是誰。柔順的放了酒壺,靜靜坐在一旁,目光不經意的掃過那將軍腰間,被那血紅的物事鎖了目光。紅得像血,卻閃著瑩潤的光,是玉,血紅的玉。將軍擋了光,她也只能看到那玉是血紅的,她想叫那將軍將玉拿給她看,但她一介婦人,如何能說這樣的話?只能沉默,盼著皇帝命他起身,好讓她能看清玉上的紋路。等了許久,不知皇帝說了什么,那將軍不得不直起身來,接了皇帝飲過的酒盞。衛凝兒緊緊盯著那玉,終于看得分明,玉上刻的是半只麒麟,半塊殘玉。胸口宛如被重錘擊中,將軍躲閃的眸子,皇帝溫柔的笑意,交錯著在她眼前閃現。她做夢也想不到,自己的丈夫與自己的弟弟,竟是這般......腹部隱隱作痛,悄悄用手按住。憤恨,嫉妒,萬千思緒,壓得她不能呼吸......但她,只有這么個弟弟。腹部越發疼痛了,咬牙忍痛,輕輕的道:"將軍,聽口音不像京城人氏。"少卿訝然,"回娘娘的話,微臣是穎州人。"衛凝兒停了良久,手指挪到腰間,暗暗握緊時刻懸在腰上的玉佩,"將軍,是否有個jiejie?"皇帝停了杯盞,似乎覺察到了什么,慢慢斂了笑意。"將軍......"少卿定定看著衛凝兒,那張柔媚的面龐與午夜夢回繚繞心間的面容重疊在一起,只是仍不敢信,"臣......臣確有一個jiejie,多年之前已經失散了......"衛凝兒咬唇,將腰上玉佩解了下來,慢慢推到少卿跟前。"我失散的弟弟,也有半塊殘玉!"少卿怔了一怔,定定看著那血紅的玉,伸手撫去,卻在碰到玉的剎那,被燙傷似的縮了回來,求助的看向皇帝,皇帝卻一臉陰沉。少卿用力咬了咬牙,將腰上玉佩解了下來,兩塊殘玉,終于并到一塊。"jiejie?"試探著抬頭,卻見衛凝兒緩緩挽起衣袖,露出一個已經淡去的白色的疤痕,小孩子咬上的牙痕。這么久了還能留著,想必當初一定很痛。少卿視線模糊,強忍著不讓它滾落下來,聲音顫抖不能言語,"jiejie!"皇帝目光在兩人之間游移,哼了一聲,忽然笑了,"你們瞞得朕好苦,這樣的喜事,怎么不早些說出來?少卿在此一役中,可是立下首功的。"少卿猛然回神,慌忙中與皇帝目光撞在一處,那雙似笑非笑的眸子,讓人如負千鈞。伏地叩拜,連稱不敢。皇帝一把將他拉了起來,盯著他,一字一字,"有何不敢?這樣的喜事,當詔告天下!"燕朔五年十二月,晉升衛美人為貴妃,拜上將軍為大將軍,食邑五千戶。第四十七章雙喜臨門,榮寵無雙,后宮之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貴妃,朝廷之中唯一一個手握虎符的大將軍。富貴如此,該是滿足了......衛凝兒一雙剪水明眸滿是淚光,拉著弟弟的手,心頭似有千言萬語,卻怎么也說不出口,最后還是因皇帝笑著勸了,才慢慢放開,由著侍女扶持,乘了暖轎回了溫室殿。寒風凜冽,暖轎再暖,仍擋不住呼嘯的北風,待入了溫室殿,那寒風寒露已滲透了四肢百骸。侍女忙忙攏了火盆,熊熊吞吐的火焰頓時驅了一室寒意,但衛凝兒仍覺得冷。攬鏡自照,唇上那點櫻紅在蒼白的容顏上宛如杜鵑啼血。"娘娘,這是百合香......"侍女碰上一盒薰香,衛凝兒慢慢推開,"何必薰香,今晚皇上不會來的。"侍女嘴唇動了動,似乎要問,但終究什么也沒有問。衛凝兒看著她,見她要退開,不知為何心中涌起一陣孤寂,輕輕拉住了,"你留下,陪我說說話!"侍女扶她上榻,攏了被子,笑問:"娘娘要聽什么?天晚了,娘娘有了身子,更須保重。"衛凝兒怔怔撫著凸起的肚子,嘴角勾起的笑,溫柔得讓人辛酸,"就說說......尚未進宮前的事吧!"這一晚,衛凝兒沒有睡,侍女也知道貴妃并不是想聽什么宮外的事,只不過這宮殿太空曠太冰冷了,有人陪著,便不會無端生出那許多夢魘來。其實在這宮里的人,又有哪個人不孤獨寂寞呢?這一晚,衛凝兒聽著窗外呼呼的風聲,看著漸漸由深變淺的天色,宛如一尊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