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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上輩子國破家亡的仇人。 只是,上輩子最終演變成那樣的局面,其實也與她不無關系。 若是她能對他好一些,若是,她上輩子能強大一些,或許,就不一樣了? 她哀嘆一聲,終究,這些已經過去,也由不得她了。 至少這輩子,她狠不下心去殺他,就只能盡量拉開與他之間的距離,把他放回到山林之間,大家,也就能相安無事地過各自的生活了。 其實她有些自欺欺人,雖然對那瞎眼老頭說的話不是全然相信,但她可以肯定的是,以小鬼的能力,留在世上始終是個隱患。 永基揉了揉想得生疼的腦袋,打算從懷里掏出那條繡銀邊杏花圖案的帕子擦拭下額角。 恍然想起,那條帕子昨夜投河之前就已遺失了。 那條帕子曾替小鬼敷過額頭...永基怔了怔。 也罷,總歸往后的日子就少了些阻礙了吧? 途經山邊的荒野驛站茶肆時,郭振曾提議讓公主暫且進內歇息。 當永基聽說這小破茶肆最擅長是做叉燒rou的時候,她不禁想起那次小鬼陪她出去找青樓,半途吃得滋味得死活不愿離開的大碗叉燒rou。 本無心歇下的永基掀開一角簾子正欲呼著蘇紅扶她下來,可剛一下來,又聽見一有些熟悉的聲音從茶肆內傳入,愣了愣。 “掌柜的,外帶一碟子叉燒,對了,把這把天椒給撒上,嗆死這狼崽子,竟敢搶我們少爺的rou!” 永基想起來,這是上次跟在鄭成志身邊的其中一個隨從的聲音。 “客官這是從何覓來的野獸,樣子看著可兇猛,狼不像狼,人...” 聽到這里,永基大吃一驚,慌忙大步往前走去,蘇紅和玉娘愣是跟也跟不上。 當她走進茶肆,看見那籠子里關著的只是一頭毛色雪色罕見的狼時,又松了口氣,抬眸就瞧見鄭成志從簾子那方走了出來,未等他開口,她就似乎很是無趣地拂袖轉身走了。 “等一下!” 鄭成志在后頭追了上來。 永基并沒有打算理會,就頭也不回,步履不緊不慢地朝前走著。 “姑娘想要怎么樣的人,鄭某給姑娘再覓十個回來,只希望姑娘高抬貴手,放過玉娘!”鄭成志語氣誠懇道。 永基停下了腳步,卻還是沒有回頭。 她覺得很好笑,鄭成志這人就是這樣,老是自以為是,她想起了上輩子和他撕破臉皮時他說的話: “臣每日晨昏問安,敬公主尊公主,哪有不做好駙馬本分的?實在想不出還有哪兒招公主不喜!” 也是啊,身為臣子的他,即使抱恙風寒,哪有一天不遵從皇室定下的規矩,給公主晨昏定省的? 在外有哪有一刻不給她爭過面子的? 他尊她敬她的,她又豈有不知? 就連妾室也是沒有納過呀。 可這規規矩矩的“尊敬”背后,他與她就一直是冷冰冰的君臣關系,一旦怨氣積累久了,撕破了那層搖搖欲墜的關系,他們就什么都不是了。 這是鄭成志自以為的盡到的駙馬的本分和責任,卻不是永基所想要的。 而這輩子,十二歲的鄭成志自以為玉娘不跟他回去是她的原因,卻不知道,這輩子她為了不想與他糾纏,少了區區一個玉娘不算什么。 但是這一刻,她捏緊了拳頭。 他認為是什么那便是什么吧!他認為是她的原因不讓玉娘走,那就讓他自個兒糾結下去吧! “小子,我告訴你!塵世間的變、態可多了,不缺你一個戀、母、癖的,但是,玉娘已經是我的人了,你上哪找娘去我管不著,你別踩我頭上來,不然我絕對讓你吃不完兜著走!” 放完一句狠話之后,永基覺得心里陡然爽快了,回去招了玉娘和蘇紅回輦就讓人繼續朝前走了。 鄭成志本意想好好和她說話,不料反被這么侮辱,臉色自是不好看,呼了其中一名隨侍,讓其喬裝悄無聲息跟著永基那隊人馬后,自個就帶了另外那名侍從提著裝狼的籠子往另外一個方向走。 此刻永基心里舒暢下來被車顛抖得半睡半醒之際,還在想著,鄭成志要是知道了她此時的身份,說不定就不敢鬧了呢。 畢竟,上輩子他不也是個畏懼強權見風使舵的小人嘛! 而方才永基身上的裝束和先前看到的截然不同,盡管永基已經極力低調遮掩過,但那流露出來的氣質和舉止落在自幼便跟隨父親出入官中各種場所浸泡過的鄭成志而言,又怎么會不生懷疑。 作者有話要說: 小鬼月圓之夜對月長嘯:嗷嗚~嗷嗚~被拋棄的小野狼心傷難過啊T_T 永基抓了一把狗頭,把他擰過來:閉嘴!什么毛病?!大半夜的,吵什么吵!你不睡人要不要睡哪!今晚屋外守門去! 屋外守門空虛寂寞冷的小鬼:嚶嚶,我這不是狼么,有些狼的習性怎么了? 第17章 鄭成志派去的人最終還是查出了永基的底細,得知那從人互送著的是嫡公主和皇后之后,他的侍從都勸他放棄。 “公子,算了。玉娘跟著公主說不定也是她的造化,你何必往自個身上攬事呢?” “不,你們不懂。”鄭成志輕輕道。他為何非要讓玉娘回來,不過是因為他察覺到了一些事。 從小到大,他娘雖然對他很好,吃穿用度什么都是要最好的,但他還是隱隱感覺到,他娘與他之間,似乎隔著什么,總感覺有些疏離。 本來他也沒有去深究,畢竟從小到大都是這樣,他也認為別的親娘跟自家孩子都是這么相處的,反而跟奶娘關系更好。 可自從他meimei,也就是跟他一母同胞的meimei出生后,他終于感覺到不同。 本來也沒什么,當兄長的讓讓meimei真的沒什么。但當他意識到,原來親娘是可以如此親昵地抱著孩子而不感覺到別扭的,可以去牽孩子的手垂頭對她那樣的笑,二人待在一起時感覺那么自然而不感覺別扭拘束的... 然后,直到有一天,他無意中聽到他娘和meimei說了一句:“你不要去惹你的兄長,他是鄭府嫡長子,以后我跟你都要靠他。有什么委屈你與娘說,娘變著法子替你討回來,其實娘也看不過你兄長,盡管養了那么久,還是有一股子那狐貍精的sao、味...” 他最難過的時候,玉娘居然因為犯了錯被管家匆匆發賣了。 他必須要把玉娘找回來,他要問問玉娘,他娘是覺得他有哪一股子sao、狐貍的味。 買了玉娘的主子是個公主又怎么樣?那種瓷器般嬌滴滴的女娃,跟他meimei一樣,看見就厭惡,他可一點兒都不怕,還有的是法子呢! 鄭成志已經讓其隨侍打探清楚,得知公主與皇后要前往荊南邊境的太宏寺。 那是一個地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