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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又差點惹得對方不好意思起來,轉過身去把自己藏在被子里。真乖,鐘闕想。那天之后兩個人的關系近了許多,鐘闕也因為借書次數多了,知道了小公子的真實名字,溫洵。也就是八年前的那個小家伙,沒想到長這么大了,變得這么秀氣。可是對方似乎并沒有認出自己,鐘闕也沒打算公開自己的身份。原本沒幾天鐘闕就可以離開的,可沒想到天意弄人,就在這個關頭又下了一場大雪。鐘闕有些煩躁,而一般他生氣的時候都不會有人敢待在他的身旁。可溫洵不知道,于是鐘闕就更加煩躁,不愿意一直看著有人在旁邊惹著自己。許是喝了酒的緣故,鐘闕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也不知哪里來的自信,溫洵不會對自己生氣,因此他沒有控制住自己心里的惡劣成分,粗魯地對待了溫洵。那個笨蛋卻依舊言笑晏晏。明明兩個人的關系早已轉變了性質,可溫洵似乎毫不在意。面對這樣的溫洵,鐘闕有些心虛,但是轉念一想,自己是天下的皇帝,會有補償他的方式的。所以,在鐘闕走的那一天,他仿若施舍般的扔給了溫洵一枚玉佩,叮囑他來陽役找自己的時候可以用上它。然而令鐘闕沒有想到的是,他在陽役等了一個月,溫洵沒有來;第二個月,依舊沒有來;第三個月,溫洵從他的記憶里淡出;第四個月,他已經完全忘記了溫洵這個人。皇帝有天底下最尊貴的地位,有無數人會去巴結他,一個可有可無的男寵,的確不值得他去記住。鐘闕再也沒有想起這個他生命里的小插曲,忙碌充實地過著自己的皇帝生活。鐘闕二十八歲的時候,外出游歷遇刺。這是他猜到的一次刺殺,來時就坐在了副車之中,等著刺客的到來。果然,在途經一處山谷時,從不遠處的樹林里沖來了兩批人。然而鐘闕毫不在意,因為他自己也做了萬全的準備。他站在副車上,睥睨腳下的螻蟻,竟然看見有一個穿著遮掩的鬼祟之人妄圖指點戰(zhàn)局,真是不自量力。他從侍衛(wèi)手中接來弓箭,瞄準了那個妄圖逃走的螻蟻,嗖地一聲便射中了對方。鐘闕沾沾自喜羽自己還未退步的射箭術,卻并不知道將來的某一天會為現在的舉動后悔萬分。鐘闕三十一歲時,開始了他人生的下坡路。先是被后宮妃子算計,下了毒,雖說后來從民間找來神醫(yī)救治成功,但好景不長。一年之后,他開始莫名其妙地喪失知覺,一天比一天嚴重,不過十幾天就快成為一個廢人。,整個太醫(yī)院都束手無策。鐘闕感覺到自己大期將至,心不甘情不愿地立下了遺詔。沒過幾天,鐘闕駕崩。第32章第三十二章鐘闕再次醒來的時候,沒想到已然是六年之后了,他接收了自己作為祁瞻的那幾個月的記憶,心里的感覺難以言喻。他首先沒想到的是,虞國多少代國君努力出來的成果竟然在自己的手上斷送。第二個沒想到的是,自己活著竟然只是因為一個男人的執(zhí)念。許是這段時間溫洵留給自己的印象太過深刻,此時他想的更多的竟然是溫洵。笑著的,哭著的,害羞的,生氣的,每一個都該死的是自己喜歡的樣子。鐘闕忍不住嘴角上揚的趨勢,連原本該怨恨溫洵是他亡國的真兇都被忽略掉。美色誤國,古人誠不欺我。鐘闕這時候才知道,年輕時的自己錯的多離譜,這哪是玩玩而已,只是年少時的驕傲不愿承認罷了,否則重活一次,又怎么會再次喜歡。雖然這么說,但是鐘闕還是想知道自己亡國的具體過程,以及他也想看看如今這個“大頊朝”又究竟強在了哪里。等了解了才知道,溫洵竟然是從一開始就參與了每一件反對大虞的計劃里,每招每式都是要置自己于死地。鐘闕有些氣憤,難怪自己總是感覺到溫洵愛恨交織的眼神,都已經過去了這么久,溫洵對自己的情感還這么復雜,所以究竟是有多恨自己?然而即便是這樣,溫洵還是想要掌控自己。鐘闕不愿意自己將來只能活在溫洵的羽翼之下,不愿意成為對方的附庸,因此他想做些事情來證明自己是有能力的人,而不是輕易就只能被藏在府里的“嬌嬌”。所以說,鐘闕和溫洵很像,兩個人都想讓對方受挫折,讓對方認清現實的情形。然而后來的鐘闕卻悔死了當時自己的自尊心作祟,因為自己的任性卻讓溫洵付出了代價。鐘闕知道這時候自己造反是沒有任何成功的可能的,但是他還是參與到自己的“舊部”之中,和他們一起去勸說瑞安城附近的守軍。雖說此時自己身處的這個陣營里并沒有人相信自己,但是鐘闕還是對自己的聰明才智有所相信,覺得自己能夠脫險。其實他遇見的所謂的舊部,不過是大虞留下的邊緣部隊,畢竟如果是心腹也不會留在那樣的一條街道上。其次,那些人并不是真的認出他是鐘闕,而是單純地以為自己長得像鐘闕,以此來當他們師出有名的招牌。當時鐘闕為了找回記憶跟著他們,他們也的確提供了一些前朝史料,但實際上最后恢復記憶大約是自己自然恢復的。如今鐘闕跟著他們行動,目的僅僅是給溫洵造成一些小麻煩。他以為自己憑借三寸不爛之舌說服了守將,到時一起行動,卻沒想到的是,守將抓住了自己和“舊部”的矛盾,離間了他們。“舊部”覺得自己沒有利用價值,準備殺死。就在這時候,守將帶著軍士趕來就下自己,并且將那些“舊部”一網打盡,收押入獄。這時候鐘闕才知道,守將早就被溫洵串通好了,也許還下了命令,保證自己的安全。鐘闕有些挫敗感,自己大約下半輩子就這么一事無成下去了,永遠被溫洵吃得死死的。他有些生氣了,溫洵來的時候沒有看他一眼,也沒有和他說一句話。可是上了馬車以后,鐘闕還是忍不住看著睡著了的溫洵,哪怕馬車已經停了,也還是等著他醒來一起下車。鐘闕對于這樣的自己有些恨鐵不成鋼,卻別無他法。過了兩天,他們要回東庾了,不出意外,這座城市將是他最后安身立命的地方。鐘闕有些奇妙的感覺,原本只是一個游歷途中經過的地方,卻成了自己最后的落腳點,緣分這種東西還是說不清楚的。在他們剛出瑞安的時候,當今的皇帝來送溫洵,兩個人站在路上不知道聊些什么聊了許久也不知道停下來。鐘闕掀起車簾一角悄悄看著他們,兩人交談好像有說不完的話。他有些酸溜溜地想起來,這對君臣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