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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腦子卻不敢停下,一剎那,腦中劃過一個念頭——可能安寧回自己學校了,他那么羨慕他的同學,說不定只是想回去看看他們。喬昊立即攔住了路邊駛來的一輛出租車,情急之下,他反而清楚的記起了安寧就讀的高中,前一天,那些來看他的同學穿的都是二中的校服。那學校離醫院并不太遠,出租車只開了五分鐘不到。喬昊在車里給莫莉打了個電話,讓她問清了安寧就讀的班級,掛電話前安慰了她幾句。那姑娘聲音都發著抖,他不由在心里嘆了口氣,只希望自己的直覺不會出錯。學校一到,喬昊幾乎是跳著下了車。正當他沖到校門口的保安那里要開口詢問情況,就見學校對面的小店里,慢慢走出來兩個人。距離讓他看不清那兩人的臉,但的的確確,他們都穿著病號服。喬昊對等著他開口的學校保安下意識地揮了一下手,眼睛只緊緊盯著馬路對面已經走下人行道的兩個人,他們顯然是準備要打車。并且,很快,他們也看見了喬昊。“安寧!——石冬冬!”喬昊對著他們喊了一聲。第26章第26章安寧像逃課被老師抓住的學生,滿臉做了錯事的表情,已經不敢正眼看喬昊。石冬冬卻頑劣得多,一臉笑意,甚至跟喬昊揮了揮手,“嗨,喬醫生!”喬昊自看見石冬冬起,心里就有種說不出的復雜滋味,此時見那人竟嬉皮笑臉沒事人似的跟自己打招呼,只覺得胸口一團悶氣聚在了那里。他一把拉住安寧的手,讓他退到了馬路邊的人行道上,并從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了一個一次性口罩給他戴上。“有沒有哪里不舒服?”喬昊問他。“沒有,喬醫生你別生氣,我們只是……”安寧有些急。“回醫院再說,你們在這兒等著,我去叫車。”喬昊語氣生硬,不再看眼前的兩個人。出租車里全程無話,大家似乎都很沉默,喬昊是因為生氣,安寧是因為怕喬昊生氣。至于石冬冬,喬昊無法了解他此時的心情,他只能坐在副駕駛上通過后視鏡,看見那人正面無表情地在看窗外風景。只有車上的廣播兀自發聲,亂七八糟地一堆法律咨詢。好在路程并不長,一刻鐘不到,三人已經站在了呼吸科病房的走廊上。安寧的母親一把拉過了安寧,盡管早已止住哭泣,眼睛卻仍有些紅。此時,她佯裝出輕松的樣子,問安寧,“去哪兒了?怎么這么久?”安寧看了眼對面的石冬冬和喬昊,又見一旁的父親別過臉不看自己,猶豫了幾秒,終于怯怯答了句,“我想學校了,所以……拉了冬冬哥陪我去……”“這孩子,人家也是身體不舒服才住院的,怎么拉著人家呢。”母親責怪起自己的孩子。“身上沒事吧?”安寧的父親終于忍不住,開口問。“沒有沒有,爸,對不起。”安寧立刻道。“叔叔阿姨,是我慫恿安寧出去的,我看他實在要悶壞了,所以……希望你們別怪他,要怪怪我好了。”石冬冬坦蕩蕩地認錯,全然不知自己犯下的是怎樣的錯誤。話一說完,安寧的父親已經指著他的鼻子開口,“這不是怪誰的問題!真要有事你承擔得起嗎?安寧和你不一樣,不是想走就能走的人,以后離他遠點!”“爸爸——”安寧皺著眉頭,卻沒能制止父親說完這通指責。一時間,他的臉色有些發白,一旁看著的莫莉心驚膽戰,一把拉過他,“沒事就好,你趕緊回病房休息,一會兒主治醫生還會過來查體。”安寧被母親和莫莉一人拉住一只胳膊,不得不跟著進了病房。安寧的父親重重哼了口氣,轉身準備跟著進去。從頭到尾沒有發聲的喬昊終于追著上前了幾步,對他說了句,“對不起。”這句,他是為石冬冬說的。男人停下來看了看他,最后也只嘆了口氣,道,“你沒有什么對不起的,是我們該向你道謝。”圍觀的人漸漸散去,一度喧鬧的走廊終于恢復安靜。病房外,只剩下喬昊和石冬冬兩個人。“安寧的爸爸挺愛憎分明的。”石冬冬看著安寧的病房門嗤笑。喬昊不由皺起了眉頭,語氣生硬,“有那么好笑嗎?”石冬冬卻并不回答,挑著眉問,“你知道安寧出去其實是想干什么嗎?”“干什么?”喬昊只得問,一邊問,一邊卻在探究石冬冬的表情。這個人,似乎對自己已經下來的病理報告一點也不緊張,反而更熱衷于別人的事情。“他是去給你買生日禮物了。”石冬冬湊近喬昊。喬昊疑惑地看向他,卻又因為距離太近而本能地向后退了一些距離。“昨天他跟我說,你快要過生日了,想給你買個禮物作為感謝,問我你大概會喜歡什么,不能太貴,又要有意義。我想了想,就推薦他英雄牌鋼筆了,上次看你用的那支已經該退休了。”“你倒是有心。”喬昊哼了一聲。石冬冬搖頭,“有心的是那位小弟弟,千方百計打聽到你的生日的吧,一聽到我說鋼筆就想也不想決定去學校碰碰運氣,他的心里有個你這么強大的支撐,為什么你們卻總擔心他的心臟會出問題呢?”“他的心臟有病,大血管漏了,隨時有可能猝死。”喬昊暗暗咬牙,沉著聲音道,石冬冬近乎輕佻的語氣令他十分不快。“他喜歡你。”石冬冬無比自然地說。喬昊怔住,內心的失落比意外更甚,那人說出這句話時像在好心地提醒,熱情地幫助,愉快地旁觀。“安寧只是個孩子。”喬昊將視線從石冬冬的臉上移開,無奈道。“他這個年紀,該懂的都已經懂了呢。”石冬冬似乎還在做著“努力”。“你以為人人都像你嗎?”喬昊忍無可忍,口中的話和語氣都變得不受控制。或者,就是找準了這句才說的,十六歲時的事情,你難道已經不記得了嗎?喬昊說完,定定看向石冬冬,然后發現,他的表情似乎終于有了一些變化,只是,那變化很快又隱沒在了他清秀的眉宇中,讓人根本無法捕捉他是被中傷,還是只是一瞬的出神。“總之,”終于,石冬冬聳了聳肩,“我只能幫他到這兒了。”“你不是在幫他,是在害他!”喬昊覺得自己仿佛陷入了一場爭執,對方送上一句,自己就務必奉還一句。石冬冬臉上的笑容慢慢隱沒,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尖,過了一會兒才又慢慢抬頭。“如果你是指我在毒害他的心靈,那么我告訴你,性向這種東西別人左右不了,他是什么就是什么,以為自己不是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