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致在嗎？我找他也可以?！眴剃徊凰佬?。

“他和石先生在醫生那里，你改天再來吧?！绷硪粋€男人稍隨和一些，但也下了逐客令。

喬昊就這樣沒有一點收獲地下了樓。

他甚至連一個護士都沒碰到，最后只能沮喪而無奈地回到了自己的值班室。

如今在他眼里，就只剩下石冬冬最后被白大褂們圍著躺在床上的樣子。

還有，他被霍延擁抱后，那怔忪的眼神。

這天喬昊回到家有些失魂落魄。

喬旻還賴在他家沒走，廚房里已經傳來飯菜的香味。

“弟，你下班了？等著啊，姐給你弄了頓好的。”喬旻大聲招呼他。

喬昊茫茫然坐到了餐桌上，一時記不起喬旻什么時候學會了下廚，不過他的肚子的確是餓了。

桌上很快擺了四菜一湯，喬昊一看那微波爐加熱的盒子，才明白喬旻是從外面訂來的飯菜，否則，他這個搞藝術的jiejie是絕對完不成這么艱巨的任務的。

喬昊懶得評價，悶頭便吃。

只是，肚子雖餓，那些食物吃到口中卻吃不出個味道來。

他又忍不住去想石冬冬，也許那人那么瘦，是因為生病的關系吧。

那么，他病了多久了，是從住進自己醫院起，還是之前就已經……

“嘿，想什么呢？我這么客氣你也不感謝一句?！眴虝F瞪了他一眼。

“姐，讓我安靜一下?！眴剃坏皖^只是吃。

“怎么了？醫院有事？你出醫療事故了？”喬旻咋呼道。

喬昊無語，“不是工作上的事?！?/br>
“那……就是，生活上的事？”喬旻挑眉，一副探究的神情，“說說看，是不是要和你一起去看王菲演唱會的姑娘？”

喬昊猛一抬頭，橫眼看著喬旻。

“我可沒翻你東西，那票壓玻璃底下，明晃晃的，兩張加起來七千多呢，你什么時候成王菲鐵粉了？還不快招？哪家姑娘??？”

“你可以別這么多管閑事嗎？你和姐夫鬧離婚，我管過你嗎！”喬昊沒來由地生氣，一下把碗筷扣在了桌上。

喬旻沒想到他這么大反應，一時有些懵。

“對不起，我心情不好?！眴剃话脨?，干脆站了起來，關門躲進自己的房間。

他也不明白自己的情緒怎么就壞成這樣，滿腦子似乎全都充斥著那個叫石冬冬的人。

而想要理出個頭緒來，卻又根本不可能。

他的所有關于那人的想法，幾乎都在肯定他是真的病了，很嚴重的那種病。

倒下之前，他還說那人真好騙……好騙的又豈止霍延一個。

只是，這么用心良苦，是真的希望霍延陪著他，還是希望那人忘了他？

傍晚的時候，喬旻敲了敲喬昊房間的門，隔空說了句，“走了，你好好安靜會兒?！?/br>
然后，很快，房間外傳來大門被關上的聲音。

喬昊走到窗邊，等了一會兒，才看見喬旻從單元口里走了出來，瘦瘦高高的，看上去挺落寂。

于是，他掏出了手機，給喬旻發了條短信，“姐，對不起啊。”

第21章第21章

喬昊見到石冬冬時已經是那個早上后的第三天。

這天他值完了夜班，查完房后終于再次鼓起勇氣上了十九樓，前一天，他依然吃的是閉門羹。

門口仍有兩個人站在那里，不像是保鏢，倒像是門衛，將里面的人軟禁了起來。

喬昊來時，正碰上護士端著藥盤進去換藥，門打開的那下喬昊跟著張望進去。

床上的人看見了他，于是，他被護士請了進去。

再次走進那病房，喬昊覺得心情有些沉重，勉強扯了點微笑，卻終歸不算自然。

好在，護士在為石冬冬打點滴，那人全部的視線都放在了針頭上，皺著眉，略微有些緊張的樣子。喬昊猜他是有些怕疼。

當護士又走到床的另一邊，幫石冬冬的右手解開包扎，涂上新的藥水時，喬昊才發現，他的右手受傷了。一道刺目的口子，橫貫整個手心，足有四五公分長，已經被線縫住。

“你的手怎么了？”喬昊驚呼，裝了好久的淡定就那么破了功。

護士收拾完后離開，石冬冬才笑了一下開口，“不小心打碎一個杯子，弄破了手?！?/br>
喬昊不信，但又不忍細問，他審視地看向石冬冬，見他雖然醒著，但臉色卻仍然蒼白，不由心里慢慢一緊。

“好吧，其實是和我爸吵架了，他要我轉院，去更好的醫院……嗯，他說‘療養’?！币妴剃徊徽f話，石冬冬索性坦白，“可是，我一點也不想轉院。我只想出院?！?/br>
喬昊將身邊的椅子拉得靠床近了些，在石冬冬身邊坐了下來。

直到坐定前，他都在組織自己的語言，可是問出口時，依然笨拙，“你的身體……到底怎么了？”

“是啊，到底怎么了？”石冬冬的目光轉向掛著的鹽水袋，那上面寫著一些他看不懂的字母。

“你對霍延說的話是真的？”喬昊咬牙問。

“真的？假的？我自己也不知道……去年冬天開始，頭總是沒來由的痛，有時走路也不穩，還昏了幾次。做了一些檢查，醫生不是讓我去更大的醫院，就是讓我叫家屬。這是不是醫生們的套話？”石冬冬又笑了笑，“然后，他們就開始把我當犯人一樣看著，連我爸也不時出現在我面前，我去找霍延也不阻止了……所以，你說我身體怎么了？”

喬昊的手暗暗握緊，不知該難過還是該慶幸，至少，石冬冬并沒有直接跟他說出最壞的結果。

“做了哪些檢查？”喬昊維持著正常的神色，努力讓自己像對待普通病人一樣對待眼前的人。也許，情況并不是他想的那種。

“你還真像個醫生，”石冬冬對他搖了搖頭，“CT、PET-CT、MRI什么的一堆，都做過了，我爸一直搪塞我說還不確定病因，所以要去更好的醫院，還要做活檢……他當我是三歲的小孩呢，即使我不明白這些檢查意味著什么，我還不清楚自己的腦袋嗎？”

石冬冬說著，用纏好了繃帶的右手撞了撞自己的后腦。

“也許，真的只是病因還不確定，而且，”喬昊停了一下，才道，“而且，即使是腫瘤，也還分良性和惡性，即使是惡性，現在醫學這么發達，你應該配合治療……”

“喬醫生，你這是在安慰癌癥患者嗎？”石冬冬打斷喬昊，開玩笑似地逗他。

“為什么不和霍延說清楚？”喬昊不喜歡被這樣地“打趣”，只看著石冬冬問。

果然，那人收起了笑，目光又變得有些恍然，隔了好一會才慢慢回答，“怎么說清楚呢，我的確自己也不清楚啊，而且他的態度已經很明白了，不是嗎？”

“不是，你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