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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手上傷口周圍的淤黑蔓延到整條手臂。他連忙在衛南的軍服口袋里翻找,最后在野戰褲的拉煉側袋里找到兩管針劑。針筒內吸滿了淡綠色的澄清液體,就跟衛南先前替他注射過的一模一樣。他讓衛南靠在自己身上,抓著他的手腕,找到肘彎處藏青色的血脈,小心翼翼將針尖推入,然后把藥水一點一點注射進去。衛南并沒有睜開眼睛,也沒有任何反應,就這樣任他擺布。針頭抽出后,手臂上的小孔流出暗紅色的鮮血,將衣擺給染成褐色。韓默只得撕了一塊干凈的衣料替他按著,一動也不動地抱著他。S999:‘任務目標衛南,當前意識游離程度40%。’韓默屏著氣等了十幾分鐘,直到衛南昏迷的時間已經遠超過一般感染者喪尸化的時程,這才確定他注射的藥劑多少有點效用。最起碼衛南并沒有變成喪尸,生命征象也稍稍穩定了一些。只是他仍舊沒有醒來。韓默:‘請統計任務目標當前同步率。’S999:‘任務目標衛南,當前同步率78%。’”韓默幾乎要陷入絕望,如果衛南就此失去意識,同步率停滯不前,或者更糟糕的情況,衛南就這樣直接死去,那么謝俞該怎么辦?少了一部份的意識碎片,就算韓默能把其他時空的任務完成,謝俞的整體意識還是會處于極其不穩定的狀態,隨時可能瓦解,或者陷入永恒的沉眠。看著衛南在自己懷里不省人事,就好像看到謝俞在離他咫尺的地方,一步步邁向死亡。謝俞有可能會死。以往無論執行多么兇險的探勘任務,即使穿越的角色身分死去,謝俞的意識都能夠安全無虞回到總部。在謝俞穿越到IT-689時空繼而失蹤之后,系統也馬上給出了搜救方案,而且截至目前為止,進展得都十分順利。所以,韓默一直沒有深入思考這個可能性,直到此刻他才深刻體會到,謝俞有可能真的會死,靈魂完全被抹消,灰飛煙滅不留一點痕跡。“你不能丟下我一個人。”他抱著衛南,輕聲說。衛南沒有回答。S999也束手無策,系統能夠帶給他的,只有一連串冰冷的數字,當前同步率、意識游離程度、角色偏離程度、以及衛南的死亡機率。在系統的分析當中,衛南的死亡率高達八成,有兩成的機會他能夠存活下來。但是對韓默來說,八十與二十這兩個數字毫無意義,活下來或者死去,存在或者不存在,他將要面對的現實,是在有謝俞或沒有謝俞這兩個世界當中擇一,一旦成立,就是百分之百,其余的大小概率,都與他毫無干系。衛南的呼吸淺而斷續,時而高燒不止,時而全身冰涼。韓默一直維持抱著他的姿勢,彷佛毫無知覺,絲毫感受不到疲累。衛南的呼吸和心跳,盡管微弱,但只要還沒中止,他就有一絲希望。日影逐漸偏斜,接著便迎來深夜。除了舉槍射殺循著氣味而來的感染者之外,韓默的姿勢幾乎從來沒有變過。一直到了月正當中,他才突然想起什么似地,輕輕放下衛南,讓他平躺在地面上。韓默的休眠期快到了。對他來說,進入休眠是件好事,至少不必忍受苦苦等待的煎熬,能暫時從焦灼的心情中解脫。可是進入休眠,便意味著失去防衛能力,若是衛南遭到攻擊,或者變成了喪尸,韓默有可能一覺醒來,就再也見不到他了。韓默坐在地上曲起膝,將高筒軍靴上的鞋綁帶拆下來,然后躺在衛南身邊,將自己的手腕和對方的牢牢捆在一起。做完這一切之后,他便陷入安詳沉靜的黑甜之境。荒山野郊中,他們倆人并排躺在地上,韓默身上的軍外套蓋在衛南身上,覆著銀白色的月光。衛南即使陷入暈迷,眉間也緊蹙著,似乎在抵抗什么難以擺脫的外力。他的肌rou繃緊,大滴冷汗從額上滲出,喘息逐漸變得急促。一陣深呼吸后,他睜開眼睛,猛然坐起。他的身體還十分虛弱,額發汗濕了貼在前額上,整個人像是剛從水里撈出來的一樣。一恢復清醒,衛南首先注意到的是韓默的外套蓋在自己身上,接著他發現自己其中一只手腕被什么東西給束縛住,動彈不得。掀開外套之后,他才發現韓默把他的手腕跟自己的捆到了一起,繩結打得死緊,不能輕易分離。他勾起唇角,露出瞭然的微笑,笑容看起來很溫柔,就像深深沉溺在幸福當中。他支著另一只手臂,費力地翻過身,雙膝分開跪在韓默兩側,俯身注視著對方。“小傻瓜,真是對不起。”他用僅剩的能夠活動的手描著韓默的唇線,還有好看的下腭線條,湊上前輕吻韓默的眼睫,動作間滿是留戀。最后,他從頸間摸出自己一直貼身掛著的兵籍牌,放進韓默制服胸口的口袋里。S999:‘任務目標衛南,當前同步率95%。’S999:‘任務目標衛南,當前意識游離程度60%……70%……80%……’S999:‘任務目標衛南,判定已死亡。’……日出時分。韓默一恢復意識,首先貫入耳中的就是系統提示。一時間他完全無法思考,胸口空落落的,像是被生生剖開取走了某一個重要的部分。他閉著眼,任由提示音在耳邊反覆播送,不能相信這是真的。衛南側著身,被縛起的手與他十指交握,另一條手臂橫在他腰上將他圈在懷里,神情寧靜。就好像他們只是一對普通的戀人,一起迎接一個普通的早晨。韓默感覺到對方掌心的觸感,還有手臂的重量,卻遲遲不敢起身,也不敢隨意動彈。衛南的樣子,就像他只不過是睡著了,睡得很沉,做著美夢。但若是不小心放開了他的手,那么就如同系統所判定的,他真的不會再醒來了。韓默關閉系統提示,安靜地躺在初升的天光中,害怕破壞了最后的擁抱。如果這是終需結束的夢境,他想要晚一點面對殘酷的現實。日光刺眼,他的雙眼酸脹,心口沉甸甸的。他抓住胸口的衣料,卻意外碰觸到一塊硬物。是衛南的兵籍牌,他唯一的身分識別,也是唯一的存在證明。將死之際,衛南把這個東西交給了韓默。衛南死了,就相當于謝俞也死了。前者至少還有兵籍牌能留個念想,可是謝俞的意識一旦消散,就連一點痕跡也不會留下,若是韓默回到總部,母系統會將有關謝俞的所有記憶一并清除,以便給他指派另一個搭檔。“你怎么可以只留下這個東西給我……?”韓默躺在衛南懷里,攢著那塊冰冷的金屬,終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