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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看著。” 荊嶼看了眼乖乖坐在高腳凳上,像個小娃娃似的女孩,不由目光一軟,撫了下她紅撲撲的臉頰,“別亂走,乖。” 鹿時安正襟危坐地點點頭。她一個人,還能去哪兒呀?看著都害怕。 等荊嶼走了,阿曠不一會就遞了杯晶瑩剔透的飲料過來,順口問:“還在念書?” 鹿時安“嗯”了聲,就又不說話了。 阿曠覺得有趣,他們一群人私底下沒少聊過像荊嶼這種長得好看、家境難堪的男孩子,最終會談什么樣的對象,大半的人覺得還是柴貞那種大小姐合適——你看,因為喜歡所以能忍受他的陰晴不定,而且有財力幫他脫離困境,何樂不為? 但誰都沒想過,他竟會找了這么個乖乖女,就算坐在酒吧里,都讓人疑心她會忽然從隨身的包包里掏出一本作業本來伏案似的。 阿曠手上還在忙碌,卻一直同鹿時安說著話:“你倆怎么認識的?” “同桌,他跟我。”鹿時安小口嘬著果汁,目光穿過人群看向舞臺邊正與同伴交談的荊嶼。他真的很出挑,哪怕隔著萬水千山,她也能一眼分辨出來。 阿曠樂了,“他居然還真繼續念書了,幾年前我就以為他遲早得輟學呢。” “為什么?”鹿時安終于看向他,“荊嶼很聰明的。” 阿曠擦拭著玻璃杯,“沒說他不聰明,他是聰明,可聰明有什么用呢?就他媽那身子,別說就他一個兒子,就算十個都能給拖垮了,十五六歲就勤工儉學,一直堅持念書——別人我不知道,反正我在這里就見過他一個。” 鹿時安慢吞吞地問:“他mama怎么了?” “他沒跟你說嗎?”阿曠先是驚訝,很快又一言帶過,“大概是不想你跟著cao心,也是……小姑娘家家的,哪能吃得消這些。” 眼看阿曠要去吧臺另一邊忙,鹿時安連忙跳下椅子,追上他,急切地問:“阿曠哥,你話別說一半呀。” 這聲哥讓阿曠覺得很是受用,忍不住就同她多說兩句,“阿嶼mama生病,時好時壞的,一年里有半年在醫院,剩下半年也要藥物維持,你看他在這里掙得不少,但補貼完家用怕是也剩不了多少——不過你別擔心,以我對那小子的了解,就算他自己身無分文,也絕對不會虧待你。” 鹿時安低頭,看了眼手里的玻璃杯,忽然后悔,剛剛不應該喝果汁的,應該來杯涼水就好。 “阿姨是什么病,你知道嗎?” 阿曠面露難色,猶豫了一下,“具體的你還是問他吧,我不好說。” 鹿時安點點頭。 就在這時候燈光再度熄滅,舞臺上重新開始演出,這一次主唱的不是荊嶼,他抱著吉他站在角落背光處為同伴伴著奏。 可即便如此,仍舊有人給他送了一朵玫瑰花。 隔得遠,鹿時安看不清我上臺的年輕女人具體什么模樣,只能看見荊嶼頷首,并沒有接,大概是示意對方自己在彈奏。 那人把花放在他腳邊,又伸出雙手,想擁抱他。 不知荊嶼說了句什么,那人最終沒有成功,悻悻然地離開了。 鹿時安緊緊握著玻璃杯的手這才松開了些許。 旁邊阿曠都看在眼里,玩笑道,“你男朋友可是這兒最受歡迎的歌手,要跟他在一起,就得習慣這些。” 眼看著小姑娘臉色都白了,阿曠才壞笑,“開玩笑的,當真啦?你知道阿嶼的外號是什么嗎?” 鹿時安搖頭。 “萬人斬。” 鹿時安睜大了眼。 阿曠比了個一刀切的手勢,“所有送上門來的桃花,全都——” 回憶起剛認識的時候,荊嶼那張生人勿近的臉,鹿時安點點頭,“確實挺嚇人的。” 阿曠問:“那你怎么不怕他。” “因為他對我不兇呀。” “嘖,一口狗糧。”阿曠見她杯子空了,伸出手,“杯子給我,替你再榨一杯。” 哪知小姑娘把玻璃杯往懷里一收,雙臂護住了,像怕他搶似的直搖頭,“不不,我飽了,不喝了。” 阿曠一臉懵,過了兩秒才慢慢反應過來,試探地問:“是怕我給記在阿嶼賬上嗎?” 鹿時安猶豫了下,慢吞吞地點了點頭。 阿曠朗聲大笑,“放心,免費續杯!”說完,就看見小姑娘如釋重負,眉開眼笑地把杯子遞了過來,還甜甜地夸,“真好喝。” “在聊什么,”荊嶼走過來,單臂伏在吧臺上,目光從鹿時安的小臉上移開,看向大笑的阿曠,“笑得跟花兒似的。” 阿曠把杯子遞給鹿時安,又對荊嶼說:“小仙女你可得守好了,這么可愛,小心被人搶走喔。” 鹿時安雙手抱著杯子,大眼睛骨碌碌直轉。 荊嶼說:“我知道。”他早見識過了,小姑娘坐路邊都能被搭訕傳奇經歷。 “喝完我送你回家。”荊嶼說。 “你這里結束了?” “嗯。” “喔,”鹿時安連忙仰頭,把剩下的大半杯果汁汽水喝完,又雙手把杯子還給阿曠,“謝謝你的招待,你們這里真好,還可以續杯。” 阿曠接過杯子,但笑不語。 荊嶼看他,剛要開口,就被阿曠打斷了,“難得小姑娘叫聲哥,一杯飲料我總請得起,走吧走吧,別耽誤了小姑娘睡美容覺。” 鹿時安聽得云里霧里,跟阿曠道別之后,被荊嶼牽著離開了酒吧。 出門之后,她才反應過來,“其實果汁不可以續杯的……吧?” “嗯。” “那完了,”鹿時安哭唧唧地說,“我喝了兩杯。” “所以呢?” “……一杯多少錢啊?” “三四十吧,沒注意。” 鹿時安一下站定,不動了。 荊嶼停下腳步,低頭看她,“怎么了?” “我,我不知道那么貴,”抬起頭,小鹿眼里都蓄起霧了,“我今天出來急,沒有帶錢包,明天給你好不好?” 荊嶼的眼神有些冷凝,一言不發,看得鹿時安越發的慌,拽著他的手晃了晃,“你別不說話呀……” “不用你給。”荊嶼啞聲說。 “可是兩杯,要七八十塊,”鹿時安盤算著,也不知道他一晚上演出掙多少,可不管掙多少,聽阿曠的意思他手頭也不闊綽,“我不怎么花錢,零用錢都攢著呢,如果你要用——” “阿曠跟你說什么了?”荊嶼打斷她。 鹿時安抿抿嘴,小聲說:“他沒說多少,只告訴我你mama身體不好,家里要花錢,所以你打工的錢不但要交學費還要養家糊口。” 她說一句,就感覺他握著自己的手越發用力,到最后竟然有點吃痛。 “荊嶼……”她小聲哼。 荊嶼才恍然發現,忙松開手,“對不起。” 鹿時安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