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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作業(yè)等你。” ☆、食髓知味(19) 剛開始天邊夕陽將落未落,cao場上還有男生在踢球。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太陽總算徹底沉下西山,夜色攏上枝頭,cao場只剩下四角的照明,主席臺漸漸陷入黑暗之中。 等鐘樓敲響九下,荊嶼轉(zhuǎn)過身,就看見小姑娘已經(jīng)歪在墻邊,睡著了。 筆和本子還擱在她盤起的腿上,松散的發(fā)絲被晚風(fēng)吹得貼著她沁汗的小臉上。 荊嶼蹲在她面前,凝著那張?zhí)耢o柔美的睡顏,許久都沒忍心叫醒她。 他把之前鹿時安用來給他遮陽的校服脫了下來,小心翼翼地該在她身上。 可她還是被驚動了,迷迷瞪瞪地睜開眼來。 兩人之間太近了,她愣了好一會兒,直到心臟自發(fā)地加速跳動,才想起現(xiàn)在是個什么情況,立馬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喘。 荊嶼拿著校服的手停在她肩頭,在她惴惴不安的視線里收回手,“以為你還要睡一會。” 鹿時安搖頭,迷迷糊糊地看了眼無人的cao場,“你可以走了嗎?” “嗯。” “那我們回家吧。”鹿時安撐著地面想要站起來,結(jié)果盤膝太久,腿腳又酸又麻,踉踉蹌蹌地站不穩(wěn),下意識地找東西扶,結(jié)果被荊嶼攔腰穩(wěn)住了。 只是一瞬的接觸。 荊嶼很快就撤開了手。 可是鹿時安的心臟已經(jīng)蹦到喉嚨口,“……謝謝。” “不用。”荊嶼醒了醒嗓子,“自己能走?” “能。” 看見荊嶼彎腰拎起她的包,鹿時安忙說:“謝謝哦。” “說了不用謝。” “哦……”干嘛兇巴巴的嗚嗚。 除了高三還在上晚自習(xí),校園里早沒什么人了, 兩個人的影子并排,甚至有部分重疊在一起,顯得格外親密。 “我今天才知道你mama原先跟我爸媽是同學(xué),”鹿時安輕聲說,“你也很意外吧?” 荊嶼偏過頭,桃花眼里情緒翻涌,可到最后卻只“嗯”了一聲。 “你mama也姓荊對吧?上次你說過,”鹿時安笑著說,“等我爸媽回來,我問問他們,一定也還記得——” “別問。”荊嶼突兀地打斷了她。 鹿時安納悶為地看向他,“為什么?” “……太久了,早忘了吧。” “不會的,他們跟章校長都還有往來,一定還記得的。”鹿時安自嘲地笑了笑,“你別看他們把我一個人留在這里,好像挺無情無義的,其實不是啦,他倆只是比較有抱負,不像我,小富即安。” 荊嶼看著她眉眼之間天真的神氣,最終只能淡淡地應(yīng)了聲,“是嗎?抱負。” 鹿時安突然想起章正信說的,荊嶼的mama是因為嗓子壞了而退學(xué),如若不然,如今也許也在國外巡演吧……現(xiàn)在只能被迫轉(zhuǎn)行了。 她囁囁,“對不起,我說錯話了。” 荊嶼揉了揉她已經(jīng)散亂的頭發(fā),“用不著你對不起,小矮子。” “我不是——” “嗯?” 看著他眼里的星光,鹿時安鼓起腮幫,讓步了,“在別人面前不許喊我小矮子。” “嗯,”荊嶼垂睫,“兩個人的時候才喊。” “好。” 說話間,兩人已經(jīng)出了校園,渾然不知身后教學(xué)樓走廊上,有雙怨毒而不甘的眼始終看著他們。 *** *** 鹿家樓下。 鹿時安伸手去拿自己的書包,“給我吧,早就不酸了。” 荊嶼沒松手,而是靜靜地看著她。 “怎么了?”鹿時安問,被他這么注視著,她覺得有點慌。 “如果以后柴貞再欺負你,就揍回去。”荊嶼一字一句地說,“她動你一下,你回兩下,別怕。” 鹿時安:“……”不是她不想啊,是她真的打不過。 “打不過的話,”荊嶼像是有透視眼,“還有我。” 噗通、噗通。 心跳聲大到她覺得荊嶼都要聽見了。 下午他沖進來時候的那句話,被鹿時安故意忽略的那句——“老子就是喜歡她”又浮上心間。 喜歡?喜歡……喜歡嗎? 從前常有男生對她告白,但鹿時安素來都以“我不早戀”為由,無差別拒絕。 這還是頭一次,她認真地思考喜歡這種東西跟年齡究竟有沒有關(guān)系,答案似乎是……沒有。 喜歡與否,與她和對方多大年紀(jì)無關(guān),只與對方是誰,心跳的感覺有關(guān)。 見鹿時安不說話,荊嶼以為她還在為白天的事后怕,于是微微傾身,貼近她,“她再敢對你動手,我見一次打一次。” 話音剛落,手臂就被微涼的小手抓住了。 鹿時安雙手攥著他的手腕,抬起眼,眸子里都是急切,“別再跟柴貞過不去了。” “為什么?” “今天的事學(xué)校都沒有處罰她,我想……無論她做什么,都不會有事。而你不一樣,我怕——” “沒什么可怕的,最多被開除,我不怕。” “可我怕!”她厲聲,眼里蓄起了霧氣,手指收緊,仰頭迫切地盯著他,“我怕你真的被開除,怕你的處分被記入檔案,怕你會離開!” 荊嶼喉結(jié)上下滾動,話都卡在嘴邊,不知如何出口。心底有個聲音,叫囂著,讓他沖動地想要低頭,親一親她。 他也確實這么做了。 傾身。 低頭。 靠近。 最終唇卻落在她光潔的額頭,如蜻蜓點水,淺嘗輒止。 但鹿時安還是傻了。 直到荊嶼退開,她還是維持著仰臉的姿勢,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只有慢慢浮上臉頰的紅暈證明她是GIF,而不是JPG。 荊嶼抬手,胡亂地揉了揉她的頭發(fā),“我知道了。” 知道了,知道什么了?鹿時安腦子里一片漿糊。 “我不會亂來,所以你不用擔(dān)心我會被開除,會離開。” 七魂六魄慢吞吞地歸了位,鹿時安連忙找補地解釋:“我的意思是其實我還挺喜歡你當(dāng)同桌的,不想你走了又、又被換成其他人。” 荊嶼輕笑,“我知道。” ……可她為什么還是覺得他沒理解。她沒有暗示,真的,沒有呀呀呀呀! “你上樓吧,我在這里等你開燈。” 鹿時安腦子里一片漿糊,轉(zhuǎn)過身要往樓上走,突然又頓住了,回頭問:“今晚你會回家的,對吧?” 荊嶼心里一軟,“嗯,會回家。” “那就好!”鹿時安笑,臉蛋紅撲撲地逃進了樓里。 荊嶼在樓下,仰頭看著那扇窗,直到燈光亮起,窗戶被拉開,小小的身影出現(xiàn)在窗口沖他擺手。 他揮了下手,轉(zhuǎn)身離開。 “心情看起來不錯么?”涼涼的女聲從拐角處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