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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承啟冷冷吐出一字道:“殺。” “能跑出萬芳齋,也不是她一人能做到的,不管什么人,都給朕清理干凈。” “禍亂宮闈,詛咒皇后,殺無赦!” 話音入耳,謝柔心中似有琴弦一撥,抬頭看向他。 作者有話要說: 蕭直男:敢碰我的人不要命了? 謝依依:(微笑中) ☆、心中所思 一頓飯吃得興致缺缺,想問的話終是沒說出口。 回正和殿的路上,蕭承啟深呼一口氣,眉頭卻還鎖著,卓海自幼服侍他,旁人不敢問的他卻沒那么多顧忌,察覺蕭承啟神色不妥,便道:“大好的日子,皇上怎的愁眉不展,后宮素來人多口雜,偶爾鬧一鬧也不是什么新鮮事。小老兒倒覺得如今天下太平,正有盛世之象呢。” 蕭承啟聞言回過神來:“卓叔越來越會哄朕高興了。” “盛世還談不上,總得經營一陣子,內外朝太平倒是不錯。” 卓海笑道:“皇上說得自然是對的。” 蕭承啟沒再說話,回首看了眼坤元宮的檐角,他忽然問了卓海一句:“卓叔,你覺得……皇后怎么樣?” 他說得突兀,卓海沒反應過來,頓了一下才道:“皇后品性端正,溫懿恭淑,自然是好的。” 蕭承啟點了點頭,又道:“還有呢?” “嗯?”卓海一愣,以為他還在著惱方才僖嬪的事,思索道,“這八年間,小老兒看在眼里,皇后聰慧過人,將后宮打理得井井有條,堪為皇上左膀右臂,皇上不也說,若女子可為官,皇后有卿相之才。” 他笑了笑,接著道:“不過要再細說,小老兒可就不如皇上了,畢竟是自家人,皇上應當看得最明白。” 蕭承啟微怔,話中唯有“自家人”三個字如珠子散落玉盤般彈在心上。 八年間的相處好似歷歷在目,初時他在宮里沒有幾個知根知底的盟友,將謝柔拉入亂局純屬意外,他也拿不準未來會變成什么樣子,十二歲的姑娘還沒長大,雖聰敏但畢竟年輕未經風浪,外朝除了一個兄長再無外力依附,他以為她會是株藤蔓,依靠他生長,但這姑娘咬緊牙關,硬是在波譎云詭的后宮長成了一株青竹,一節一節頑強的攀爬。 其間,他們無數次看著對方倒下再站起來,渾身是傷時,能用的力氣不過是遞去一個眼神罷了,有時他甚至覺得,她給他的力量,遠大于他輸送給她的。就像今日的僖嬪,就算沒有他出面,她一樣可以處理好。 她比外朝任何一個大臣,都更像合格的臣子、盟友。 至于自家人,這個稱呼對于他來說,當真有點陌生。 * 蕭承啟走后,謝柔拆開信讀了幾遍,夜里就在枕間翻來覆去沒睡著。 實在難以入眠,她坐起身來掌了燈,驚動了宿在外間守夜的云姑和雀兒,云姑忙提燈上前,道:“娘娘可是魘著了?” 謝柔搖了搖頭,雀兒從小跟在她身邊,機靈活潑,眼睛也尖,瞧見謝柔枕邊的信,道:“娘娘是想煊少爺了。” 謝柔對著兩人也不避諱,道:“哥哥從邊關寄信來了,說打了場勝仗。” 雀兒道:“打贏了是好事呀,奴婢怎么看娘娘不太開心的樣子。” 謝柔捏了捏信紙,道:“哥哥還說,他在邊關等我過去團圓。” 雀兒和云姑面面相覷,云姑道:“煊少爺的意思是……要娘娘離開皇宮?” 雀兒忍不住接話道:“娘娘已是皇后,怎么可能離開這里。” 謝柔沒說話。 雀兒瞪大眼睛看著她,看了半晌琢磨出其它味道來,詫異的道:“娘娘,您不會真的在想離宮的事吧?” 謝柔看了她一眼,道:“我還未想清楚。” 她心里頭有點亂,每個月哥哥都會寄信,此前卻從未和她聊起過此事,突然提到,令她措手不及。離宮的約定她還記得,但那也是八年前的事了。 “我記得有個裝舊物的箱子,你們可看到過?” 云姑道:“是那只黃花梨的?” 兩人以前收拾屋子見過,便從外間翻了出來,讓值夜的太監抬進屋里。 “箱子里都是用不著的東西,若娘娘不提,奴婢都要忘記有這么個物什了。”雀兒抹了抹箱子上的薄灰。 里面的東西確實不是什么寶貝,謝柔卻珍之重之的上了鎖,打開來,上面一層還鋪著紙。 “娘娘有幾年沒打開過了,怎么今日想起它了?”云姑問。 謝柔道:“突然想到罷了。”她想,大約是那信里提到的事,勾起了莫名的惆悵。 這箱子里封著過去的日子,后來境況好了,就將這箱子擱置在一旁。例如里面裝著用舊了的湯婆子,那時她被前皇后打壓得狠,冬天銀碳不足,分到手的都是濕碳,全靠煮沸水灌了湯婆子撐下來。還有已故藺妃給她的山水香盒,不太貴重,卻是她在宮里收到的第一份暖意。 她默默的翻著,一直翻到最下面,手碰到了兩塊軟布包著的物什才停下,那是兩塊護膝。 護膝上的針腳粗糙,棉花都從角落露出來了,謝柔看著它,眼中卻有絲柔軟。 “奴婢記得這是皇上給娘娘的。” 謝柔點了點頭,放在手心里打量。 七年前,她還是個才人,在位的皇后陰狠,表面上對嬪妃們和氣,背后卻常下狠手,藺妃當年還是藺嬪,被誣陷盜取皇后鳳印,私藏違禁品,打入冷宮,謝柔與她有些交情,也知道唇亡齒寒易牽連的道理,于是想方設法的救了她,皇后心中忿忿,暗地對她使絆子,罰她跪在佛堂抄三日經書。 夜里佛堂空悚,只有一盞燭火陪她,她尚年幼,跪在冰涼的石地上,說不怕不疼是假的,咬著牙寫了沒多久,膝蓋就疼得受不了。 這時忽聽風聲嗚咽,一個人影從側面的窗戶翻進來,悄無聲息的溜到她身邊,她看著來人一時驚住。 “陛下。” 十四歲的蕭承啟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小心的向外看了一眼,確認周圍的侍衛過去,才道:“我將看守的嬤嬤迷倒了。” 謝柔無奈的笑了笑,又有點擔心的道:“陛下,這里不是你來的地方,若讓皇后知道……” 他哼了一聲,道:“那老妖婆不會知道的。” 他的眼睛在昏暗的月色下閃著光,猶豫了一下,道:“這次的事情辛苦你了,皇后背后有右相撐腰,現在我收拾不了她,不過以她囂張跋扈的性子,肯定會有行差踏錯的時候,到時清算也不遲。” 謝柔點頭,而后就想勸他回去,蕭承啟卻不肯,還從懷里拿出一副護膝遞給她,有點不自然的道:“這是我讓卓叔趕制的,你先戴著。” 屋里光線暗,謝柔謝過他,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