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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在手里軟中有硬,是一只細嫩的好手,俯視著嚴嘯的眼睛,從里面看出了點留戀的意思,鄭陸不自覺就要嘆了氣,臉上帶出了笑模樣:“下回假期到錦繡來玩。”鄭陸說完這句,客車就被司機開得像支離弦的箭一樣,一眨眼就射出了老遠。“邊上那個,把窗戶關上,說你呢,媽的聾了?”車上的工作人員粗聲大氣地呵斥,呵斥的對象就是鄭陸。這條路上坐車來回的自然大部分都是哭河頭的人,人多的時候,跳票的不服從位置安排的吵的嚷的比比皆是,加上阮小二找的人本身性子也不柔軟,日久天長的就形成了跟坐車的人說話毫不客氣呼來喝去的習慣,即使在車上動手也幾乎成了家常便飯。嚴嘯來的那天正碰上一場全武行,所以他說客運車上的人跟路匪惡霸一個樣。鄭陸個子倒是不矮,只是身體不壯,斜著身子靠在敞開一條縫的車窗玻璃上吹風,看著無端就有了一種單薄的感覺。鄭陸轉過臉來,看到一個戴眼鏡的年輕人,穿著白襯衫,袖子卷到手肘,斯斯文文的模樣,但是剛才的話是他旁邊的灰撲撲的大個子說的,鄭陸后來知道這人有個人模狗樣的大號叫陳衛國。這兩人明顯是沒有想到鄭陸轉過來的那張臉上,一對漂亮的杏仁眼里射出的目光會那么硬,仿佛再有個一言不合立馬就會跳出來動手一樣,但是聲音是寡淡的,鄭陸沖陳衛國微微一抬下巴幾乎有些傲慢了:“媽的,你丫罵誰呢?”鄭陸從不惹事,但是事來了,也不會怕事。阮小二單手插在褲子口袋里,對著鄭陸要笑不笑地做了個不上不下的表情,伸出一根手指,指著窗戶,模擬了一個關窗的動作,是個息事寧人的態度,然后一拍陳衛國的肩膀,把人推到最前面一排坐下了。陳衛國轉身之前是個不善的眼神。cao了!事情并沒有完。因為鄭陸和另兩個人都是半路上的車,十來分鐘以后,陳衛國一手整齊地攥著一踏鈔票,一手拿著票本子過來了:買票。因為之前的不算大矛盾的小矛盾,兩人之間氣氛有些不自然,是一種隱約的敵意。鄭陸從短褲里掏出皮夾,遞過去一張一百的,之前之所以一眼覺得這人灰撲撲的,因為他不但穿著一件灰色的棉T,身上皮膚也給人一種一干不凈的感覺,是個不折不扣的灰撲撲的大個子。錢到了陳衛國手里打了個轉立刻又被遞回來了:“給換張,破了。”果然半新不舊的一張錢邊上開了一線齊整的口子。鄭陸想說豁了口子不妨礙用吧,轉念還是算了,懶得多說。陳衛國看鄭陸利索地換了錢放好了錢夾,嫩皮子嫩臉的,心里嗤笑一聲,并從鼻腔里帶出了尾音。小崽子屬冬瓜的,毛兒嫩。老子出來混的時候你他媽的還在你媽的小腿肚子里轉筋呢。鄭陸剝了一塊奶糖放進嘴里。這包糖果是上車前嚴嘯給的,有清新的蘋果味。想起剛才最后一眼嚴嘯臉上笑瞇瞇的,是個可愛的表情。陳衛國把另外兩人的票錢都收了,經過鄭陸身邊的時候,用眼角夾了他一下,歪著一邊嘴是個若有還無的嘲笑表情,正好和鄭陸的眼神對上。鄭陸用舌頭把嘴里的糖塊推到一邊去,騰出嘴來,和陳衛國心有靈犀一點通地用嘴型各自罵了對方一句:傻B。哭河頭坐車到錦繡只要一個小時,車站還是在老城這邊,過了大橋繞一個圓盤,沿著護城河直開兩分鐘就到了。雙方是在大橋上打起來的。客車進錦繡縣城之前最后上來一個六七十歲的老頭,就坐在鄭陸前邊。買票的時候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同樣被陳衛國要求換了一張整鈔。鄭陸歪著腦袋盯著陳衛國手里那一踏鈔票,忽然覺得很奇怪,為什么喊人買票的時候手里非攥著這么一打錢呢,還基本都是整錢。咯嘣一下,鄭陸用后槽牙把嘴里的糖果咬成兩截,忽然一愣猛吸了一口氣,忙把自己的錢夾掏出來,里面有好幾張一百的,一張一張看,果然有一張是假幣,邊上帶著一道整齊的豁口,不像是手撕的,倒像是用刀剪子之類剪出來的。這個陳衛國用極快的動作以錢有破損為借口,用假幣換真鈔,手上攥著的一疊錢自然是打了掩護,假幣上的口子是事前剪好的。鄭陸自然是要求把錢換回來,對方不承認還罵罵咧咧,鄭陸把假鈔一把甩到他臉上,大聲罵回去。陳衛國氣勢洶洶扯了鄭陸的衣領子,剛罵了一句媽了個B的,鄭陸就把嘴里的糖連著淅淅瀝瀝的口水發射導彈一樣一口噴到他臉上,當場噴出了一個天女散花,然后扭臉朝后面的人大聲喊:“大家都仔細看看自己的錢,有沒有假鈔,是被這個大孫子調了包。”鄭陸喊完這句車里一時間有點亂,陳衛國一把將他攘進座位里,對著肚子就是幾拳狠的,登時就把鄭陸打得手腳一縮,捂住肚子發出了一聲大叫。鄭陸覺得腸子好像斷了,疼得厲害。雖然陪著陶承柏研究拳賽的時候講起攻防戰術什么的也是分析得頭頭是道,實際上是褲襠里拉大弦只會扯蛋,真打起來就是挨揍的份。幸而旁邊有個年輕的小伙子從后面一把將陳衛國抱住拉了開去,不知道是見義勇為還是也是被掉了包義憤填膺的,鄭陸乘機上去對著陳衛國的下三路連著就是一頓無影腳。陸續又有人參進來拉拉扯扯的,也有大聲質問的聲音,也有拉架的,更有打太平拳的,陳衛國暗中吃了不少虧。場面立時亂成了一鍋粥。客車還是正常行駛,司機是名副其實的淡定帝。阮小二則是坐在最前面一排觀戰。陳衛國是他伙計,替他挨幾拳也是應該的。車是那種空調大客,從車門上來有兩級臺階,然后才是乘客的座位。眼看著要進站了,一行人推推攘攘連叫帶罵地往前挪。快到車門的時候鄭陸也沒注意腳下,忽然被橫出來的一條腿絆了一下,撲通一聲就直撲了下去,鼻子正磕在臺階沿上,血像小溪水一樣一下子就滔滔地流出來,鄭陸顧不上疼,立刻就爬了起來,看了眼還坐在位置上不動如山的阮小二,拿起邊上的垃圾桶雙手扣籃一樣直接往他頭上扣,被他伸手一擋,一桶垃圾整個倒到他頭上。其中有很多葡萄皮是阮小二自己剛才吐進去的,當然也少不了煙頭衛生紙和瓜子皮。車門這時候開了,就著鄭陸的動作,阮小二一腳把他從臉前踢了下去。鄭陸這下有了點準備是擒著勁了,歪歪扭扭地就著臺階退了兩步,一腳踩空掉下了車門,右腳踝一扭,在一陣劇痛中跪到了地上。“鄭陸!”陶承柏的聲音是心疼的吃驚的憤怒的混合體。鄭陸忍著疼轉過臉,就見陶承柏龍卷風一樣刮了過來,并立刻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