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受著天使未感到過的快感。

如果說一開始他還產生了干涉一回的想法，那么現在是徹底絕了上帝的好意。

在耶和華不愿意看下去的時候，一個強烈情緒波動散發開來，讓本來不打算去傾聽的上帝都清晰的聽到了心聲。

‘這就是神所鐘愛的天使，哪怕是地獄的任何一個低級惡魔也不會犯這種錯誤，所謂的純潔不過是來源于這個出生，上帝為什么不看看地獄里的我們，這對于天生就是黑暗的惡魔來說何其不公！’

如此的不忿和譏諷，仿佛包含了惡魔數百年來的怨念和惡意。

銀發神只闔上眼，雪白的衣袖在水面拂過，擾亂了水中下界的景象。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終究，自己還是偏頗了嗎。

他沉默的坐在這里對著圣池發怔，及地的銀色長發也在不經意間掉落池中，在淡金色的池水中起起伏伏，就好像他之前起伏的心情。

“有一就有二，也許，是時候準備對于天使的懲罰措施了。”

真是說不出的諷刺，每時每刻都散發著信仰波動的天使，唯有此刻……忘卻了神靈的存在，他的眼中只有那個頂著路西菲爾模樣的惡魔。原來連信仰都可以說棄就棄，那么，他要這種天使何用！

位于第五重火星天的北部，天使的監獄。

銀色的睫羽微顫，純澈至極的金瞳中倒影著未來的畫面，巍峨聳立的灰白色建筑群，淺褐色的土壤上綻放著象征著懲戒的花朵，耶和華冷漠的注視著再次出現的預知，心中沒有升不起半點對于既定未來的不滿。

無聊也好，無奈也罷，從他持有創世之書的時候起，不……從他在前世知道了圣經開始，就注定了自己還未經歷便已看到了結局。

如果說熾天使的存在代表著神愛，而智天使代表神智，那么三品座天使代表的就是神權了。

座天使長薩麥爾，后世公認的——“神的嚴厲”。

影響了幾界的光明慶典在三天后結束，熾天使們不敢拖延的提前返回天堂。

天使走后的凡界變得有些冷清，但不管是凡界還是地獄都出現了微妙的變化。精靈族和龍族從一開始的親近變成了若有若無的疏離，唯有他們的王族嫡系一直都與上三級的天使交好，對于其他低階天使則一貫無視。被整整曬了三天的光芒，地獄的惡魔在經歷了光明波動帶來的壓制后，對天使的怨念更深了一層。

原因只有一個，不論過去未來……上帝都不會為惡魔這么做！

想讓一位光明至高神對黑暗產生好感，無疑是癡人說夢，惡魔就算哀怨的往自己身上倒圣水都沒有用，從頭發絲到腳趾頭都是侵染著邪惡的黑暗，凈化之類的事情只有天使可以做到，他們自己來就相當于人類給自己潑硫酸了。

很不正常……

“喬伊斯，你弄錯了印章。”

回到了平時的生活節奏當中，看著不知道又怎么走神了的好友，拉斐爾及時拉住了對方想要蓋章的動作，眼中不禁閃過一絲憂慮。

他這幾天都在琢磨著好友的問題，喬伊斯從替他完成大天使副的交代后就不在狀態，做事的時候也出現了好幾次錯誤，在他多番提醒后都看不出改善。在這么下去……他覺得自己有義務去問一問那一天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早知道好友會變成這副摸樣，還不如自己去稟報加百列殿下。

“你如果沒有心思來做事就先去歇息一下，昨天你去干什么了，早上怎么會遲到？”

向來斯文優雅的拉斐爾毫不客氣的阻止了喬伊斯的動作，瞪了一眼好友在紙上填錯的位置，他無奈的伸手扶額，然后把他連推帶拽的拉到了一旁的座位上，把對方的公務自己接手去處理了。

“呃……只是出去玩了一下。”

喬伊斯眼神飄逸了一秒，面對好友的擔心，他心虛無比的低下頭玩著手指頭，讓拉斐爾更加的感覺到古怪。喬伊斯一看見自己指腹上還有一個玫瑰色的吻痕，臉皮忍不住發燙，這幾天他都在夜晚時偷偷溜出去見路西菲爾，哪怕大天使的地位與熾天使長天差地別，前往凡界的權利還有的。

拉斐爾嘆了一口氣，果然……等今天的事情辦完后就去覲見大天使長殿下，他必須弄明白原委才能‘治’好喬伊斯粗心的毛病。

加百列除了在第二重水星天有著大天使長的宮殿，平常更是經常跑到第一重月星天居住，畢竟她擁有著兩重天的管理權。這導致了她的副官必須經常來回與兩重天，所見所看的都是低階的普通天使或者大天使，偶爾能出現一個權天使都極為稀奇。

杰勒米不知多少次為那些大天使的不懂禮貌而惱怒，明明他是高貴的上三級智天使，卻經常被九品、八品的天使以一種隨意的禮節對待，就因為加百列殿下說了一句不用多禮后，現在連鞠躬的禮儀都沒有了。

“智天使大人，日安。”

拉斐爾規規矩矩的當著智天使副的面把禮儀套數做全了，臉上也不敢露出半點過分的笑容，他知道杰勒米大人在意身份上的禮節，雖然覺得這么做會拉開距離感，但他還是按照最嚴格的方式單膝跪下，以一種溫柔卻謙卑的姿態面見智天使。

“拉斐爾求見加百列殿下。”

“進去吧，拉斐爾，殿下在你進來之前就同意了。”

不明白上司為什么對拉斐爾另眼相待，杰勒米淡漠的勾起唇，扯出一個漫不經心的笑容。

第二十二章

一走進宮殿，拉斐爾就看見了笑吟吟的大天使長大人，不論其他人如何的夸贊加百列殿下的美麗，他依然認為加百列殿下的氣質比她的容貌更加的耀眼，那種親和力在熾天使中也是少見。

對于拉斐爾詢問喬伊斯的事情表示有點詫異，發現拉斐爾的臉上的認真不做假，坐在書桌前的加百列回憶了一下前幾天的事情經過，仔細的敘述了一遍經過。聽到了加百列殿下說出的經過，拉斐爾難免流露出失望的神色，畢竟喬伊斯在稟報完了事情后，和這個大天使不熟的加百列就走開了。

“怎么了，是喬伊斯出了事嗎？”

“殿下，打擾了您的辦公真是抱歉，我也不知道喬伊斯怎么了，只能從他最近的行為中感覺到了異常，他似乎在夜晚總是外出，使得白天的時候就無精打采，我很擔心。”

天使雖然不是什么藏不住話的小白，但本性中的善良和溫和注定了他們通常不會隱瞞什么。敏銳的從對于好友的狀況中察覺到了不對勁，拉斐爾在苦思了一段時間后才來尋求大天使長的幫助。

如果能讓喬伊斯恢復正常，他就算事后被好友責怪了也沒關系，如果不是喬伊斯有一次因為夜晚的事情而耽誤第二天的禱告，拉斐爾也不至于這么做。

“夜晚……去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