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僚懼內的事,講得格外活靈活現,將趙琮講得不時笑。直講到戌時末,染陶進來說陛下要睡了,明日還有朝會。從金明池回來后,趙世碂都是睡在側殿的,那幾日趙琮身上格外不舒服,又要早起上朝,他怕自己在這兒礙事,他總忍不住要與趙琮說話。今日,他卻不想回側殿睡。染陶見他絲毫不想走,便笑著看趙琮:“陛下——”趙琮也笑,對染陶道:“你先出去吧。”“是。”染陶一走,趙世碂便趴到趙琮懷中,將下巴卡在趙琮肩膀上,輕聲道:“我今晚能不能同你睡在一處啊?”趙琮伸手慢慢撫著他的后腦勺,頭發滑溜溜的,摸起來特別舒服。趙世碂又將耳朵在趙琮的脖頸處蹭了蹭,蹭得趙琮有些癢,不自覺又笑。“陛下,行不行哪——”“前幾日怎不留下來呢?”趙琮也輕聲說話。“怕擾到陛下休息啊。”趙世碂聲音中帶著幾分可惜,“今晚忍不了,想要抱著陛下睡。”“到底是誰教你這樣說話?”“無師自通。”趙琮再笑,掌心中,趙世碂發絲的觸感是酥酥的,耳畔,趙世碂話音的觸感更是一路酥到心底。“陛下?”趙世碂再問。趙琮沒回話,也未抬頭看,而是伸手摸到他的發髻,一下便抽出他的玉簪,并用手攏了攏。趙世碂的長發緩緩灑落,也散了一肩膀。這就是答應了,趙世碂高興地保證道:“陛下!我什么也不做的,只抱著你睡覺!”趙琮手中玩著溫潤的玉簪,聲音似有似無:“其實做些什么也無妨。”趙世碂不可置信,半晌才抬頭,轉向看趙琮。趙琮對他彎眼笑。趙世碂不由傻傻一笑,低頭便覆蓋住趙琮。他的長發與趙琮的長發漸漸纏在一處,再也難分你我。夜已深,宮中各處的燈火都暗了不少,幾乎人人都已睡著。雪琉閣內,錢月默還靠坐在床上。飄書從外進來,走到床邊,說道:“娘子,您放心吧,婢子又去看了眼,公主歇得很好。您親手燉的那盅湯,公主是喝了才睡的。”錢月默點頭,眉間卻緊蹙,不由說道:“江家那位郎君,實在不是個東西!”飄書點頭:“婢子也不解,做駙馬是天大的好事兒啊,旁人盼還盼不來,他竟然——”錢月默伸手輕拍一下床板:“不做駙馬便罷了,還娶東京城內的小娘子,非得叫公主不高興呢!”“正是!他該回洛陽娶親才是!娘子可還記得,當年您還在閨中,有回去花宴,那位羅家四娘子還與公主爭吵過?”錢月默更氣:“記得!羅四娘品格壞!”“這樣的小娘子,那位江郎君也敢娶,娘子別氣了。可見這位郎君是個眼瞎的,公主不招這樣的人做駙馬,才是天大的福氣呢!”飄書這么編排一通,錢月默心中痛快不少,她道:“將扇套拿來。”“娘子還要做?”“收個尾便能制成,明早正好給公主帶回。”“娘子——”飄書還要再勸。她之所以跟著那樣編排,就是想讓她們娘子早點痛快,也早點歇息啊!哪料她痛快了,還不愿睡,還要再做針線活?但她也沒法子,只好再去拿來小簸箕。錢月默靠床,借著燭光,做到半夜,終是將這扇套給做好,她松了口氣。此時,趙宗寧正睡得香。福寧殿中,趙琮也沉沉睡去,趙世碂繼續他的“盯人大法”,再度盯了趙琮一夜。卯時,染陶來叫陛下起身,撩開簾子便見到趙世碂亮而有神的雙眼,暗自心驚,郎君這又是一夜未睡啊?哪能常這樣!正是長身子的時候,怎能總是不睡?趙世碂卻是真不困,他看著趙琮只覺得心中踏實。趙世碂能察覺出自己的這股瘋狂,他也不知別人是否也是如此?但他不覺怪異,他享受地徜徉其中。趙琮醒來,染陶到底怕傷了趙世碂的身子,與他說了這事兒。趙琮聽罷,十分氣,強制要求趙世碂躺回去睡覺。趙世碂輕聲道:“陛下親一下,我再睡。”染陶一愣,捂嘴笑:“陛下,婢子去外頭等您。”趙琮難得又有些不好意思,他將趙世碂推到床邊:“快睡。”“陛下……”“別裝可憐。”趙世碂坐在床邊,索性伸手抱住趙琮的腰。趙琮用手指梳理他的頭發,與他講道理:“這樣大的人,怎能不睡覺?你往后夜里要再是盯著朕,就再也不許歇在這處!”“……”“聽到沒?”趙世碂悶聲道:“知道了。”“松手,朕要去上朝。”“從此君王不早朝?”趙琮被他逗笑了,主動低頭,在他額頭親了一口,笑道:“這下總能乖乖睡了?”“行吧……”趙世碂不情不愿地松手。趙琮將他推到床上:“快些。”趙世碂自己拉上被子,乖乖道:“睡覺。”趙琮替他放下幔帳,松開他的手,轉身出去,走到一半——“陛下。”趙世碂叫他。趙琮回身,趙世碂從幔帳中探出腦袋,故作可憐地說:“早些回來啊。”趙琮忍俊不禁,心生一種丈夫出門上班,妻子在家等候的詭異反差可愛感。他配合地點點頭,轉身走出殿外。往垂拱殿走的一路上,趙琮始終面帶笑容。趙世碂太貼心了。自己養大的就是好,永遠不需擔心他會背叛自己,自己也是他最親近的人。他很感激老天爺讓他來到這里,再遇到趙世碂。哪怕這般體弱,那般每日都頂著巨大壓力做這皇帝。總之,有趙世碂就好。第158章“抱抱我們小十一。”過了端午,天氣漸熱,自當年在后苑撿到趙世碂后,趙琮其實已過了許多個夏日。甚至有兩三年,因為蝗災,夏日格外炎熱,炎熱到所有人印象深刻。但比較起來,似乎還是撿到趙世碂的那個夏日最令人難忘。如今五年已過,人再度回到身邊,趙琮只覺得萬事順心。遇到再要緊復雜的事,寬了心想想,似乎也都不算個事兒了。五年來,大宋有了許多變化,還是能夠看得到的實實在在的變化。今年的夏日,遼國與西夏的使官也紛紛往開封而來,西夏由西北而來,遼國則由正北方而來。耶律欽也已有五年多未曾踏上過大宋的土地,一過邊界,他們便往河北東路行去,由東路過西路,最后進開封。但凡從遼國來宋,都是這般走陸路的。耶律欽到底五年未曾來過,路上他不禁就掀開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