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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監將兩人的頭抬起來,他指著他們,問道:“你們可識得?”“這是咱們鹽場里頭的催煎官大人!”立刻有人認出了他們。趙世碂點頭:“正是如此。只是你們知道他們是催煎官,是否也知道他們其實吞了你們的本錢?”下面的人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這些催煎官成日里頭與他們打交道,住在一處,吃在一處,據聞俸祿也低得很,與他們一樣可憐,媳婦兒都娶不得,怎會私吞他們的錢?!趙世碂冷笑,再微微一抬下巴。太監抽出他們兩人口中的布巾,他們老老實實地再招一遍,并將到底是與哪些官員聯手,與哪些上等戶聯手也都說了出來。下面一片嘩然。趙世碂也不制止他們,只是又道:“鹽場已被封死,方才他們二人提及的上等鹽戶,即刻便能抓住,誰也逃不掉!”他再指那二人,“各位也都瞧見了,并非陛下不給你們派發錢,甚至陛下每歲都惦記著這些,常要過問,宮中更有詳細記錄。只是陛下身在京中,要處理諸多事宜,如何能輕易離京,親自處理這些事情?”“陛下知道你們的境況,他親政以來,一直為改善你們的境況而百般考慮,才想得這么個法子來。方才有人不屑于我是王府之人,我是出自王府,可我更是陛下的侄兒。陛下親派我這個侄兒來此處,難道就是為了唬你們,為了與你們作對,為了殺人?”他們不由便搖頭。人家是貴人,哪會干這種事兒。可趙世碂又道:“但今日,我也的確要殺人。”他說罷,便再看路遠一眼。路遠領命,走上木臺子,從袖中抽出把短刀。眾人怔愣之間,他已經手起刀落地直接用刀子割了兩人的喉,只剎那間,兩人便已斃命。李志成再度腿抖,哪能殺人殺得這么猝不及防!幸好路遠瞧見,搭了他一把,否則他真要跪下來。鹽民們不比他好到哪里去,忽然便親眼見著兩個熟悉之人被割喉,還要如何不慌張?!趙世碂要的便是這樣的情景,殺雞儆猴就是要用在最有震懾力的時候。就在眾人嚇得怔愣間,他道:“這般之人,私吞鹽民的錢,該殺,該死。往后,只要膽敢這般行事,有多少,殺多少!陛下心懷萬民,極為憎恨這般不堪之人。在場各位,還要懷疑我與兩位大人不懷好心?還要不解于陛下的打算?”“不敢懷疑!”他們大聲回道。趙世碂心中冷笑,他可不信,不過這回估計能震懾好些日子。他望著臺下之人,再道:“陛下一切都是為了你們!前幾日我便說,陛下還有其他思量。今日不妨告予你們,陛下……”趙世碂也從不知道他有這么好的耐性,竟真的與這些人不厭其煩地重復著趙琮的好,更是將趙琮的打算一一詳細告訴他們。可他看不得這些人誤解趙琮的好心,有史以來,趙琮這樣的皇帝當真少見。趙琮是真的很在意百姓,既在意,他便不能令趙琮失望。既在意,也不能白在意,他要令所有人都知道趙琮的苦心。如果有一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趙琮的苦心與心愿。那么他自己的心愿大約也就能解了。趙世碂說得詳細,蕭棠卻又聽得有些癡迷。從來到楚州的那刻起,這位小郎君做的每一件事,說的每一句話,全都是出乎人意料之外。他與李志成兩人,徘徊在信與不信之間,無比折磨。每回當他們以為這次走進死胡同時,趙世碂卻又能徒手劈開一道口子,耀眼的光芒傾灑而入。這樣的人是奇人。他也不知除了佩服,還該做如何反應。這一路當真是驚險!李志成更是癡迷,一邊聽著這位小郎君的話,一邊撥拉著家中女兒。憑他的官位,正妻指望不上。可這位小郎君有陛下愛護,又這樣有本事,往后說不定也能封個王爵。便是當王府的側妃,那也比其他人家的正妻強!即便側妃,那也是要上皇室族譜的!想到皇室族譜上有個李氏,他心中便熱得很。鹽場中,只有趙世碂清朗的聲音,為眾人說明陛下的種種安置,每個人都仔細聽著,并不時點頭。里頭的人,誰也沒瞧見,就在鹽場門口,離曬鹽場十尺的地方,站著一行人。站在最前頭的是位郎君,身著妃色長衫,外披堇色披風,披風的下擺因海風絲柔的吹拂,忽而便輕擺起來。他卻毫不在意,只是看著十尺外的那個黑色背影。海風柔和,卻不陌生,因它帶來的全是熟悉的聲音。它將熟悉的聲音帶至趙琮耳旁。作者有話要說: 十一娘:將我陛下吹上天!不要睡了起來一起吹!趙琮:我聽到了[笑瞇瞇]十一娘:[捂臉]十一娘,又名趙世碂,此人乃開封府趙琮第一吹,粉絲中的大Ace,大宋趙琮后援會會長。第109章兩人皆在里頭笑。說了許久,趙世碂才停下話語。染陶也才敢小聲道:“陛下,小郎君說完啦。”趙琮緩慢回神,微微點頭。染陶笑:“陛下,小郎君當真神氣得很呢。要婢子說啊,怕是您多慮,您瞧,這不一點兒事也沒有。”趙琮面上也露出笑容。趙世碂說罷,也不愿久留,轉身就往臺下走。臺子有些高度,路遠怕他摔著了,伸手還要扶他,先轉身,一下子便瞧見了他們陛下正在十尺外的地方站著呢!他大驚,腦中卻無比清晰,因并不知曉陛下是否斂了身份才來。他沒敢叫出聲,只是傻愣愣地盯著那處瞧。趙世碂見他這傻樣,也往外看了眼。他頓時比路遠更傻。趙琮瞧見他這副模樣,面上的笑意越漾越深,比身后的夕陽還要綺麗。來的路上,趙琮當真急得很,蕭棠的來信太過簡單。他完全不知小十一到底做了什么,才能引得鹽民如此。他雖依然堅定認為小十一不會有錯,卻無法不心憂。一路緊趕,總算五日便趕到此處。他們先去了鹽城縣衙,知縣、縣丞都被關了起來,余下的人雖說也能撐起衙門事務,對于其他事也是一問三不知,只道京中來的大人們將他們帶去查問。趙琮并未露面,是他的親衛露面。衙門里頭的人雖認不出這些親衛,見他們身著常服也氣度不凡,且都佩一樣的刀,便知怕是京城來的禁兵大人,更覺得他們大人犯了大事,也不敢隱瞞,把能說的都說了。既已知道人在鹽場,趙琮也憂心鹽民之事,立即也帶人趕至鹽場。誰知一來便聽到了這么一番話。他已知曉自己對趙世碂的心意,也知道他與趙世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