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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遠渾渾噩噩地答了一聲,“嗯。”夏林輕輕推了他一把,他便跳下了車。車窗里是一張真誠的笑臉,模模糊糊地,他也回了個笑。花哨的車隨即絕塵而去,寧遠也平靜地轉身上了樓。時隔兩年,他還是不懂夏林。這些行為到底是什么意思--是還沒長大的孩子氣,還是憐憫的施舍?可無論是什么,寧遠都不需要了。夏林果然再沒特意來找他。只是在上班路上、午餐小店、公司樓下,經常會湊巧有一個遠遠的相遇。他招手,寧遠就回笑;他不招手,寧遠就當沒看見。接著擦身而過。******************************到了十二月,一年的黃金沖刺階段,公司的生意也忙了起來。寧遠平日里難得回一趟公司,多在外面跑,陪人喝酒、吃飯、搶錢。酒喝得越來越多,胃也越來越受不了。很多次,他都只能中途跑進廁所,把之前喝的吐干凈,再來重新往肚子里灌。做上司的不但沒有嘉獎下屬,反而惡狠狠地把他罵了個狗血淋頭,“以后有飯局都必須上報,經我批準了才能去!”上報了,卻通通不批準。寧遠于是安安靜靜地過了好幾天。到了周五,周瞳出差了。中午休息完了之后,一進公司,他就被安然急匆匆地拉了過去。“快準備準備,東北的一個大老板來了。負責應酬他的小林今天剛好拉肚子,下午就剩你在了。”安然可憐巴巴地看著他,“等會去陪老板吃個晚飯。”寧遠正覺得最近無所事事,便笑道,“好。”安然囑咐他:“記得拿發票,回頭我再給你報銷!”沒想到這一趟,卻是rou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了。東北人都忒豪爽,不來小杯的,連白酒都是大杯地干。開場就連碰三杯,喝得寧遠直叫苦。席間更是動不動就舉杯相慶,滿了又干。寧遠跑去廁所吐了兩回,到了席上還是被抓住不放,一杯接著一杯地來。等走出門的時候,他已經分不清是誰付的賬,更別提拿發票這件事了。走到街上,吹了一陣風,越發想吐得厲害。寧遠拍了拍胸口,只覺得五臟六腑里的酸氣都直往喉嚨里沖,忍不住奔到街邊,對著一塊荒草地拚命吐起來。早吐了個七葷八素,肚子里什么都不剩,再用力也只是干嘔而已。好容易撐著膝蓋站起來,旁邊突然伸過來一張紙巾。寧遠接過去,道了聲謝。那人說,“酒醉傷身,下次少喝點好。”寧遠勉強笑道:“我沒事,謝謝。”那人莫名其妙地笑起來,好像見著什么有趣的事似的,“你還說你沒事?我看你是醉暈頭了。連我的聲音都沒聽出來,還跟我說謝謝!”他越說越起勁,“老子八輩子沒聽你說過謝謝啦,如果你沒醉,那就是老天開眼了!”寧遠冷下臉,轉身就走。“哎,”夏林追上來,“你都醉成這樣了,我送你回家吧。”寧遠推開他,“不用。”走了兩步,卻‘撲通‘一下滾倒在地上。石子磕到了膝蓋,疼得他低低“嘶”了一聲。夏林上來扶住他,又笑又氣,“看吧。你就別逞強了,我送你到家就走,一秒也不多留!”寧遠抱著膝蓋,只是固執地搖頭,“真的不用,我叫朋友來接我。”說著,他拿出手機來,撥了周瞳的電話。周瞳在那頭氣得火冒三丈,先臭罵了他一頓,末了,還是氣呼呼地叫他在原地等著。寧遠于是抱著膝蓋坐在地上,等周瞳來。等著等著,就困了,腦袋慢慢下垂,埋進了膝蓋里。可還是能感覺到旁邊有人,高大又靜默的身影帶著一股沉沉的壓迫感,讓他有些難受,不由得微微發抖。過了一會,一件厚厚的黑呢大衣落在了他身上。也不知過了多久,夏林突然輕輕拍他,“你朋友來了。”寧遠迷迷糊糊地抬起頭。周瞳從街對面怒氣沖沖地跑過來,停到他面前,抬手給了他腦門一掌。寧遠朝他傻笑了一下,周瞳輕輕‘嘖‘了一聲,滿口的粗話都硬生生壓了下去。“回家去吧。”“嗯。”“自己能起來嗎?”“嗯。”醉了的寧遠在周瞳面前倒是格外乖巧,自己撐著地面就要爬起來。可剛用上一點力,就摔了下去。周瞳眼疾手快,一把抄住他,攬到自己臂彎里。寧遠乖順地貼著他,周瞳走了幾步,只覺得旁邊有一道刺眼的視線刀子似的剮著自己。轉過頭,才注意到一直站在暗處的夏林。“你是小遠的朋友嗎?”夏林沒有回答,只死死盯著寧遠。周瞳也懶得多說,扶著寧遠轉身往自己的車那邊走。兩個人貼在一起,說不出的曖昧。夏林的臉色越來越陰沉,簡直要融進這片夜色里。周瞳上了車,又從后視鏡里看了看這人,只覺得說不出的奇怪。到了家里,周瞳幫寧遠除去長衣長褲,把他放到床上。月光下的身子白白凈凈的,周瞳看了又看,眼里的欲望越來越濃。脫了鞋,就上前壓住了寧遠,不安分地四處亂摸,“小遠,來做吧。”寧遠半張著眼,清清楚楚地答道,“好啊。只要你不怕斷子絕孫,你就來。”周瞳下身一痛,感覺到他用膝蓋狠狠頂住了自己。“呵,我本來就只能對著男人勃起,怕什么斷子絕孫!”話雖這么說,被人頂著也難受。周瞳泄憤似的俯身咬了他一口,松開了他,轉身要下床去。“好好睡吧。”寧遠突然拉住了他的衣袖,躊躇了一會兒,才含含糊糊地說:“周瞳,我想辭職。”周瞳問,“嗯?”“我想……去別的地方走走。”周瞳臉色嚴肅,在他身旁坐下,“說說,為什么。”寧遠側過身,有些迷濛地對著他。周瞳鼓勵般地摸了摸他的頭發,眼神里是說不出的溫柔。那種神色,與他曾經無法忘記的一個人那么相像。就像是受到了蠱惑,那些事斷斷續續地從他嘴里溜了出來。他不知道自己說沒說清,可周瞳好像都聽懂了。他抽了一根煙,接著就朝他腦門上拍了一掌。“就這樣你就要跑了?你也不嫌累!”寧遠乖乖地說,“不累。”“就算你跑到別的地方,也不是沒有見面的機會。如果再見到他怎么辦,卷起鋪蓋又跑?”周瞳搖頭嘆了口氣,罵道,“你要躲的根本不是他,是那個傻得沒邊的寧遠。可是小遠,你要是贏不了自己,你就永遠是個沒種的懦夫!”寧遠就像出神了一般,安靜地聽他罵完。接著,那蒙了一層霧氣的眼睛緩緩動了。“你說得對。”他看向周瞳,點了點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