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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笑魂生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52

分卷閱讀152

    ,抬手將書頁直舉到凈然面前:“三年,若是這古籍之中的記載未曾出錯的話,留給你我、秋笙、乃至整個大越的時日,最多不過是三年。”

凈然瞅著那一堆勾勾畫畫的符號好一陣發呆,順著楚翛略微僵硬的手指看過去,好不容易找準了位置,一字一頓地琢磨明白后,頗有些錯愕地望向楚翛:“云雀將山魂獻給了西洋人?”

楚翛緩緩放下在空中維持著舉起姿勢整整一炷香工夫的右臂,斂下眉眼無奈道:“上次回昆侖山,我特地跑去見了見她,應當八九不離十就是這個招數,眼下雖然不明她作此離經叛道之事究竟所為何事,卻可明確知曉楚筌是如何不再依仗我也可存活下去。”

“西洋人引來山魂,再用上百名新生兒的鮮血為祭,以百草香樟為本體化rou身,愣是將這珍貴稀奇之物的神魂吊在了西洋娃娃身上,暫且將楚筌那一不留神便要魂飛魄散的元神保下來。那他們千方百計,付出這般大的代價喚醒楚筌,不過得到一個千百年前就該入土的死魂罷了,又可從其中獲取什么好處?”

楚翛剛要說話,嘴一張,卻意外地觸動了頭頂一根封xue的銀針,那下針的角度深度都刁鉆的很,稍微一碰便容易連滾帶爬地掉下來,他勉強穩住身子,卻頂不住早已脫離頭皮的針體拍到地上,本想視若無睹地繼續開口,誰知太陽xue竟是傳來一陣尖銳鮮明的刺痛,一瞬間天旋地轉起來,竟然一口沒嗆住,硬生生噴出些許血沫。

這一套針法牽一發而動全身,凈然連忙手腳麻利地幫他將身上其余位置的銀針統統取了個干凈,拿起桌上一本古籍往楚翛后背上輕輕一磕:“可無事?”

應聲將最后一串腥甜血液嗆咳出來,楚翛揉了兩把發悶的胸口,急喘了幾口氣,繼續道:“雅爾夫不是個省油的燈,秋笙藏在死士軍外殼下的水師肯定被他發覺,至于為何并未與北驪南蠻一同進攻大越,大概一方面是雙方意圖從戰爭中獲取的成果有所分歧,再一方面,便是打了個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算盤,將整個中原一鍋端。能打動這樣的人為他賣命干活的,無非是在將來某日與大越你死我活之時能夠占盡上風的籌碼?!?/br>
都是明白人,話頭到此為止也就了然于胸,楚翛這么一梳理,凈然登時會意:“閣主的意思難道是西洋人會借山魂之力請神兵不成?”

楚翛眼神頗為復雜地點了點頭。

猜到是一回事,接受又是另外一回事,成年累月不過一張慈眉善目臉的凈然此時竟也目瞪口呆起來:“當真?此事若是成真,無論是未來西洋大越間的海戰結果如何,他豈不都會被天道輪回所吞滅,便是這么一丁點剩余的魂魄也會被壓在昆侖之下永世不得翻身?”

楚翛咬咬嘴角:“這你比我熟悉?!?/br>
凈然不停捏動著手中一串冰涼的佛珠,半晌猛然抬起頭來:“等等,你不是還有一魄留在他那里么?”

離魂是早就辦完的事情,去魄卻因危險性過大而被遲遲耽擱了下來,況且楚翛的身子骨長時間處在一種吊著口氣死不了的殘破狀態,又時常不停勸阻地在京城里跑上跑下來回折騰,若是冷不丁搞出這么一回事,弄不好人家一魄尚未取回,倒是這茍延殘喘的老大爺先在床榻上斷了氣。

“我的一魄不要緊,丟了又不是活不下去,”楚翛卻是一副安之若素的尋常模樣,“倒是這陰鬼神兵,該如何破?”

人生來三魂七魄共存一身,恐怕正是因著這玩意兒數量過多,正如楚翛所說,少了一個兩個其實并不影響日常生活,頂多是帶走這具身體本身殘留的一些記憶心念,于己身有害便當丟了些煩心事,于己身有利也可慢慢從剩余的魂魄上找補,實在說不上是什么大事。

但有句話叫做“天生我材必有用”,這一魄放在楚翛這里大可不當回事丟了便丟了,可若是被有心人進貢到了些心懷不軌之人手里,那這事情恐怕就大了。

“這是后話,貧僧倒是有一事不明?!?/br>
楚翛:“但說無妨。”

“云雀山神與閣主無冤無仇,何至于將山魂獻給西洋毛頭子?閣主難道從不曾想過,西洋人亦或是楚筌,是拿什么跟云雀山神交換的?他們手里究竟拿著什么籌碼?”

“亦或是,山神究竟是被什么力量逼迫著,走上這一步的?”

時節正是深冬,大約是將全部取來的香火都供奉給了菩薩的緣故,寺廟之中的爐火燒得格外細微無光,就連凈然所住的房間內都透著涼風,兩人站在閃著亮光的火盆前頭,被裹挾著風雪劈頭蓋臉砸來的狂風吹得一哆嗦。

不寒而栗。

楚翛看著凈然將波濤洶涌統統藏在瞳孔深處的雙眼,輕輕呵出一口涼薄的氣:“他以那一魄為定金,將我的魂魄賣給了天地神明?!?/br>
看來無論人鬼神佛,被逼到絕路上的時候,沒有一個不急著上墻的。

第67章難離

秋笙本人靠在南大營里頭抽不出身,京城中大大小小一干事務便盡數交到了清安王爺秋維的手上,這人雖說多年浪跡在外不思歸鄉,卻四海為家天下盡為師地學到了不少東西,江辰等朝廷大臣竟恍惚以為此人根本就是被發送出去體驗民間生活,一回來就是為了當王爺管朝政的。

倒是和秋笙有三分相像,只是比起真心厭惡官場繁雜的秋笙,秋維顯然只是被昏庸先帝手下締造出的無能朝局所迫,狠不下心來只是做個懶散無能王爺,只好眾人皆醉我獨醒,頗為清高自傲地躲到了深山老林里,卻無時無刻不在關注朝廷動向。當年聽聞京城突發瘟疫,那個最不學無術的秋笙小弟竟走狗屎運登了基,這人才晃晃悠悠地從小樹林子里頭鉆出來,等著這小侄派人把他請回去。

所謂英雄惜英雄恐怕便是如此,只可惜當年的秋笙少年意氣還是太重,卻只有秋維一人看到這孩子數年后大致會成長成個什么樣子。

為這般君主賣命,倒也稱得上一句值得。

威州一戰落下帷幕,近乎同時秋笙便跑到南大營去收復江南,雖說靠著先前的諸多損招贏取了不少的黃金白銀,可惜錢榨得再多也遲早有個限度,南方那頭又細水長流地糊弄得過了年節,這正月里頭大喜慶的日子,中原領土上下,竟然沒幾家過了個好年。

有錢的,被朝廷名正言順地掏了個底兒掉,連買米糧的銀子都欠奉,更別說如前些年一樣置辦一堆中看不中用的年貨;沒錢的,往年不過是窮困潦倒,今日卻又添上一柄戰火連綿身家不保的斷頭刀懸在脖子上頭,天天自覺過一天少一天,恨不得直接在自家院子里挖個坑,趕明兒大炮炸過來,干脆利落往里頭一跳,一家人排排站整整齊齊,倒也有些血腥而無可奈何的溫情。

陸允進諫:“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