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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押到了皇帝面前。 林熙熙才剛剛用去年治旱的功勞,換取了林氏全族的和平安寧,卻沒想到這么快,梅縣五兄弟就在她面前落了難。 “若你真是個好皇帝,就該明辨是非!我們的過錯和林家大小姐無關,要殺要剮沖我們兄弟來就是!”謝南風僵著脖子,跪在皇帝面前大吼道。 話音未落,他人就被那位韋姓虎牙衛一腳踹翻,整個人栽進花叢中,啃了滿口土。 “做什么糟蹋好花好景。”皇帝瞟了韋親信一眼。 看見大哥受辱,趙苗和熊磊周身青筋暴起,體內怒血翻滾。 熊磊跪行著調轉了朝向,朝林熙熙重重磕了個頭,“大小姐的恩……情,來世再報!”語畢,他整個人如同離弦之箭般,朝小花園中的石雕護欄撞了去! “攔下。”皇帝一聲令下,周圍親信黑壓壓地襲來,攔住了熊磊的求死之舉。 林熙熙捏著拳頭,默默在旁邊看著,早就心急如焚。 她對不上謝南風和熊磊的目光,唯一能指望得上的,就只有遇事最沉著的趙苗。 好在趙苗肯接住她的凝視。 “大小姐,我們兄弟五人,從未做過不仁不義之事,從未辜負過大小姐的看重。” 他說得很平靜,這平靜卻更讓林熙熙難受。 “這里不是審犯人的地方,先將嫌犯押送到縣衙去吧。”皇帝發話了。 韋親衛二話不說立馬動手,林熙熙有那么一刻想過幫他們求情,但終是滅了這股沖動。 她目送他們被押走,玉齒緊咬,連皇帝盯著她看了老半天,她也毫無察覺。 “就這么相信他們?”皇帝一面抖了抖厚重的斗篷,一面問道。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民女是這樣認為的,讓皇上見笑了。”林熙熙面色黯然,卻還算理智。 “你既然如此相信他們,為何不向朕求情?”皇上對林熙熙愈發好奇起來。 “民女相信皇上。” “哈,”皇帝自嘲一笑,“朕是為了死去的女人,連江山社稷都可丟棄不管的人,你相信朕?你信朕什么!” 林熙熙這會兒是真的沉住氣了,她相信,皇帝的糊涂只是暫時的,看大魏國能如此興盛,就說明在上位者還是有心治國的。 想想剛剛被蕭東瑾嗆成那樣也還能鎮定自持的皇帝,林熙熙忽然不那么怕他,說話也順氣許多。 “民女第一次招待皇上,總覺得好吃好喝地奉上,或許還不夠。從昨夜到今天見皇上之前,民女一直都在想,卻仍然想不到。直到剛剛,聽皇上這樣說,民女忽然就明白了。” 林熙熙收手站正,退去了怯懦的一雙眼,含笑看向皇帝,“皇上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吧。” 皇帝錯愕。 哭?笑? 別說他是皇帝了,但凡成了年的人——哪怕是剛成年的孩子,也不會在不熟悉的人面前輕易落淚。 可看她的神情,又不似是要作怪,她想說什么? “皇上這次出宮,說是為了散心,可是心情卻并沒有真正好起來。皇上失去了心上人,傷心是自然的,在宮里,皇上受束縛限制,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但眼下皇上在民女家中,民女掌管的這個家,沒有那么多條條框框的規矩,皇上如若不開心,想哭,哭出來,心里會好很多。” 說完林熙熙就給皇帝騰哭的地方,行禮告退,轉身要走。 皇帝想叫住她,斥她胡鬧,可卻鬼使神差地目送她遠去。 “皇上。”良公公近前伺候,“這天色看起來又要下雪了,外頭冷,皇上還是進暖閣歇歇吧。” “嗯。”皇帝負著手,一路上都沒說一個字。 韋親信幾度想幫皇帝再回憶一下風雷鏢局五金剛劫官銀一案,但每每才上前小半步,就被良公公瞪了回去。 良公公好歹是跟在皇帝身邊多年的老人,對皇帝的心意揣摩準確,估計這會兒是看出皇帝沒有聽案情的心思,這才阻攔韋親信的。 韋親信面色如鐵地忍了,悄悄退回暗處待命。 進了屋,皇帝坐在圓桌邊,繼續失神發呆。 小太監遞了熱水,良公公用宮里帶出來的茶葉泡了一小盅,房中頓時茶香四溢。 “皇上,喝口熱茶,暖暖身子。” 皇帝悶“嗯”了一聲,慢悠悠地喚道:“良正啊。” 良公公聞聲趕忙跪下。 “給朕把芙兒最喜歡的葵鹿香點上。”皇帝的眼睛落在角落高臺上的白瓷花瓶里,里頭插有幾支新摘的梅花,鮮艷好看,令他聯想起他的芙兒晉升妃位的那年冬天。 當時,她宮里的梅花也是這樣好看。 “良正,你出去吧,朕想單獨待一會兒。” 良公公把事情一條條做好,抽身退下。 皇帝托腮倚在桌邊,突然享受起這種沒有奏折和政事擾心的日子。 想哭嗎? 他問自己。 難過固然是難過,畢竟芙兒已經和他天人永絕。 可是皇帝哭不出來,他想,芙兒如果在天上看著他,肯定也不希望他這個在她面前威武了好些年的男人,一下子哭得像個照顧不好自己的孩子。 “芙兒,朕能照顧好自己的,你可以放心。”末了,皇帝眼角還是滑過一滴淚,一滴他自己都沒想到的淚。 天黑之前,林府上下無聲地忙碌,為皇帝的晚膳奔前忙后。 但眾人剛開了個頭,就聽見穿布衣的小太監來傳話:“皇上說今日不在府中用膳了。” 林老爺催著林熙熙去關懷皇帝時,皇帝已經帶著親衛選好了吃飯的地方,而林熙熙的心思也完全不在皇帝的這頓晚飯上。 一個時辰前,蘆青和今日去女子學堂的小丫頭們,火急火燎地回來了。 一見到林熙熙,蘆青就跪地叩頭,向林熙熙請罪。 不待蘆青開口,林熙熙已經猜到鐘亭也被官府捉了去。 “小姐,謝大哥他們五人那么正直,怎么可能劫持官銀呢?!”蘆青急得快要哭出來。 林熙熙也皺眉,“皇上有心查這樁案子,興許是好事。只是,我想先聽他們自己說。” “還有楊四哥!”蘆青受過傷的嗓子,在她緊張的時候,明顯暴露了問題,喑啞難聽的雜音干擾了她的語聲,可誰都顧不上這些無關緊要的細節了。 林熙熙搖了搖頭,“京城是皇上的地盤,而楊四哥離京城那么近……皇上隨便一個口諭回去,楊四哥就插翅難逃……” “他們當初能逃,現在也——” 林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