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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根本不是一個對待自家看重女兒的態度。 阮苓苓早也猜到了,眉兒一定不姓隴,隴家只是嘴上說的好聽而已,不管她找什么理由,隴家都不會再讓眉兒進門,而眉兒無處可去,只能賴在裴家,她這個少奶奶逼得很了,眉兒許真會鬧自殺。 世人一向憐惜弱小,到時候不管她如何申辯,別人可憐的只是會是死人。 阮苓苓不可能讓眉兒吊死在她這,命令南蓮派人看好眉兒,好吃好喝照顧著,只不許出院子,不許見裴明榛,再不提送走的話。 眉兒見一時沒危險,自己心里也有小計較,便暫時消停了。 阮苓苓轉手就給公主府帶了個信,求幫忙查找眉兒身份背景。 知己知彼,才能制定更好更對的計劃么。 至于為什么不用裴明榛而用公主府,原因很簡單,眉兒是隴家人從蘇州接來的,說是這個女兒生下來身子不好,在廟里批過命,說蘇州氣候適合養她的病,遂在那里養了十幾年。 蘇州,正好也是駙馬的家鄉。 阮苓苓無比感嘆,有娘家的感覺真好! 時間一天天過去,手邊所有事都有進展,唯有裴明榛那邊很安靜。 阮苓苓憋不住,問他:“東西送出去……怎么樣了?” 想問有沒有查出什么,又怕與朝政有關裴明榛不好說,問的很隱晦。 裴明榛神色肅然:“有點嚴重。” 阮苓苓:“嗯?” 裴明榛:“事涉細作,與它國有關?!?/br> 阮苓苓眼睛就睜大了。 已過世的公公從事外交工作,去過很多地方,必也涉及過很多機密,這份名單沒交上去,不是有什么特殊深意,就是得到的太晚,當時病情危重,來不及告訴別人。 若是細作名單,還涉及別國,就不是簡單的造反了,這是要串通別人里應外合一起造反??! 隴家怎么這么大的膽子! 阮苓苓咬了咬唇,指了指南邊方向:“是否與定南王有關?” 如果是,那這人造反的攤子有點大啊,扣一個世子在京城怕是不太夠! 裴明榛微微頜首:“夫人莫擔心,外面的事有我。” 阮苓苓靠過去,頭抵在他肩膀上:“嗯?!?/br> 山雨欲來風滿樓,總感覺心里有點慌慌的。 裴明榛拿來厚厚的大氅,環住小姑娘:“快過年了?!?/br> 阮苓苓看著外面的雪,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嗯。” “我和夫人的第一個除夕,也是在這里……”裴明榛視線劃過房間,不知想起了什么,很是溫柔,“除夕夫人和我一起守歲,嗯?” 阮苓苓打掉他做怪的手,瞪向他,有些兇巴巴:“不跟你守我跟誰守?” 裴明榛笑了,用大氅把小姑娘裹的更緊:“嗯。守一輩子才好。” 阮苓苓心里念著大尾巴狼就是討厭,不知不覺閉上眼睛就睡著了。 也許是因為冬天到了,覺總是不夠。 裴明榛說著話,就感覺小姑娘呼吸緩了下來,睡顏沉靜純真一如既往。 “可惜了這大好夜色……” 嘴上念著可惜,卻半點舍不得喚醒阮苓苓,他小心翼翼的把她抱上了床,每一步都走的極盡溫柔,生怕吵醒了她。 …… 果然不出阮苓苓所料,隴青梅終于還是沖方氏發了火。 現在沒住在一個屋檐下,有些事不太好做,也插進手,有些事卻很方便。 裴明倫被上司申斥。 裴明倫被同僚排擠。 裴明倫被翻出往日紕漏,降了職。 再往下,罷官獲罪都是有可能的。 隴青梅不動則已,一動驚人,一點都不手軟,所有做的一切也不掩飾,擺明就是她干的!你方氏不是看不慣我?還想威脅我?好,我也不是善菩薩,以前還顧你幾分面子,現在么—— 拿了我的給我還回來,吃了我的給我吐出來! 背靠隴家,又成功謀事立了功,隴青梅簡直肆無忌憚,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方氏就受不了了,求娘家吧,娘家說和得了一回,不能每回都說和,再說這是裴家的事,他們姓方,有些事管了是道義,管不了也是能力不足么。 求丈夫……裴文信也被上司嚴厲點名了,因為什么再明顯不過,就是這個不孝子!方氏沒求裴文信都又打了裴明倫一頓,她再去求,誰知道會怎么樣? 沒辦法,方氏實在沒別的法子,只好找到裴明榛。 但裴明榛那么‘忙’,她怎么可能找的到? 自然而然就撞到了阮苓苓手里。 這樣的機會不好好用,還等什么?阮苓苓也就用起了話術,各種和方氏打太極。 方氏心里一片悲涼。 她知道阮苓苓想要什么,可她不想給。 可又一想,她辛苦籌謀半生,好好用著這掌家權,為的是什么?是丈夫?是自己?不,都不是,她為的是兒女,尤其是兒子?,F在兒子前程堪憂,她抱著這管家權不放,舍了兒子受苦么? 她做不到。 遂她交了管家對牌。 還在外人面前親口認可阮苓苓的能力,說侄媳婦乃天造之次,早已‘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她這把老骨頭,早該躲躲懶了。 阮苓苓并不是個殘忍嚴苛的人,方氏姿態擺的好,認清形勢后交權也交的干脆,她便全了所有人的面子,受了。 當然,務必要讓所有人都知道這一點—— 管家之權,不是她阮苓苓搶的,是你方氏心甘情愿交過來的。 這樣就算方氏以后心思再起,也好打臉。 阮苓苓一動,那邊裴明榛也就動了,裴明倫好歹頂個裴字,太過了裴家臉面也不好看…… 總之這一段算是過去了,以后內宅相處,肯定有各種各樣不同的小麻煩,但都沒關系,阮苓苓有自信會一次比一次解決的更好。 眉兒這邊,她也沒忘了收拾。 公主府那邊傳來的消息很快,這眉兒還真不是一般人,是專門被訓練出來的瘦馬。無父無母,沒有宗族亦無牽掛,認識的朋友都是一個‘家里’養出來的,大家存在著競爭關系,即便是友情,也是塑料友情,不怎么過心,似乎沒什么東西可以拿捏的。 她之所以死了心的要呆在裴家,是隴家買她時就提出的要求,她早知道自己回不去,敢離開裴家,出去就是個死字,隴家說了,不會放過她。 她不想死,只得賴在裴家。再說裴家門第不錯,裴明榛長得也好看,委身于他倒是不委屈,做個小妾也沒什么,不過是爭寵勾男人,這是她打小就學的本事,并不覺得難,反正不管到誰家,她的日子都要這樣過。 要說生出真愛,深情厚意,也不可能。 歡場里專門訓練出來的人,見過這紅塵萬丈,識得人心萬千,怎會輕易交托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