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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裴明榛添麻煩,可算來算去,最終添了麻煩的還是她。 阮苓苓心里很不是滋味。 但終于回到家,走到房門口,阮苓苓微微咬著唇:“你……” 裴明榛看著她,眸底一片深邃:“你……” 二人竟是異口同聲。 阮苓苓再也受不了,“啪”一聲關上門,把裴明榛關在門外:“我沒事了,你也很累,早些回去休息吧。” 裴明榛靜了一會,聲音徐徐:“好,那我走了,阮阮記得聽話,好好休息。” 腳步聲漸行漸遠,阮苓苓背靠著門,身體漸漸滑了下去。 她不是不肯給裴明榛好臉,不是想作妖,是……過不去自己心里這道坎。她感覺自己好像做錯了,內心很愧疚,不知道怎么樣面對裴明榛,也不知道怎么面對自己。 有些事真的還要繼續問嗎?彼此坦誠……真的有那么重要嗎? 她到底在為什么計較? 在感情里,她從來都不是什么女王,就是一個膽小鬼,阮苓苓有點害怕,不敢面對裴明榛,如果他怪她怎么辦?這段可以棲息的枝椏,這個可以擋風雨的小窩,他拿回去不給她了怎么辦? 小姑娘再一次縮到了厚厚的殼里,裴明榛長長嘆氣。 可他能怎么辦?自己嬌慣出來的小姑娘,只能繼續嬌慣,努力哄著唄。 于是阮苓苓再一次發現裴明榛特別特別忙,經常不著家,但她總能收到他的信,有時是信,有時是紙條,一天好多道。 裴明榛叮囑她最近少出門,出門一定要帶足護衛,因為外面有點亂。怕她待在家里無聊,就買各種小玩意回來送給她,什么樣的都有,還有挺多小孩子玩的。 衣服首飾話本也是,天天不重樣,隨便她折騰。 有一回他還送了個孩子才會玩的小木馬回來,阮苓苓愣了半天,看完信才明白,原來是她很久前和他逛街時看到小男孩子在騎木馬玩,說很羨慕這樣的小孩子,自己因為是女孩,從小就不被允許玩這個。 不過幾句傻話,沒想到他到現在都記得。 他天天都會送一束花過來,大的小的紅的白的黃的,品種不拘一格,他在信里說路上看到有人在賣這花,感覺很像她。阮苓苓幾乎每天都在冥思苦想,她和這些花之間有什么聯系,可總沒那么聰明,大部分猜不到,晚上裴明榛的‘小情書’過來,解說種種原因,每一回都讓她臉紅心跳,暗罵流氓。 這天裴明榛又送了信,讓她出去玩,說她不是想看漂亮的夜景?今天正好是當地節日,他這個當官的‘假公濟私’,讓下頭大辦,好好熱鬧一場,良辰美景不可錯過。 許還記著她一時半刻并不想見他,他著重強調了,今夜與民同樂,他很忙,怕是沒有辦法陪伴左右。 阮苓苓讀完信,心里有點說不出的滋味,酸酸的,澀澀的。 她并沒有辜負裴明榛的好意,帶足了丫鬟護衛,去外面享受夜景。 月明星稀,燈火闌珊,江心有月,杯中有月,心中亦有月。 人們成群結伴,手里提著燈,挽著親近的人,來來往往都是笑容,是人間煙火。 不知何時,天空也不再寂寞,有燦爛煙火聲聲炸開,吸引著人們的尖叫和眼神。 這是人間盛景,是一個火樹銀花不夜天。 那男人說的沒錯,良辰美景,錯過就是遺憾。 可未免……形單影只了些。 阮苓苓看著景,買了盞燈來玩,也嘗了嘗路邊小吃,臉上一直帶著笑,可一雙眼睛卻總是自覺左右張望,似在找什么。 慢慢的,她看得越來越清楚,裴明榛并沒有與民同樂,而是隱藏在她身邊的各個角落,一直在跟著她。每當她看過去,他就會立刻躲起來,街上人多,遮掩視線,太適合他躲藏,他隨便一走就能混入人群里,可有時,也沒那么容易。 人群是流動的,他不知道流動的方向,偶爾人們朝東或者四散,他走錯了,立刻鶴立雞群,暴露出來。 可他裝的跟個大尾巴狼似的,假裝沒看到她,繼續不疾不徐的往前走,直到再一次隱入人群。 他看起來很從容,沒有任何漏洞,在她眼里,卻每一處都是笨拙,每一處都是漏洞。 阮苓苓看著看著,眼淚就掉了下來。 她再也忍不住,提著裙子跑了過去。 裴明榛袖子遮住臉就要躲—— “你不許走,給我站住!” 阮苓苓撲到他背后,緊緊的,緊緊的抱住他:“對不起,我錯了,你不要走好不好?” 裴明榛哪里受得了這個?他轉身就是一個擁抱,把小姑娘緊緊扣在懷里,親吻她的發頂。 不遠處小郡王嗑瓜子的手停了,瓜子掉了一地:“這怎么回事!” 他早知道這兩個人在鬧別扭,專門在一邊看著,就是想看裴明榛的笑話,結果還沒欣賞多久呢,小姑娘就心疼了,過來抱住了姓裴的? 干meimei誒,你可給你哥爭點氣吧! 裴明榛一個大男人,虐一虐揍一頓怎么了,還能疼死是怎么著?你才是嬌嬌軟軟的小姑娘,怎么撒嬌任性都是應該的啊! 長隨向英憂傷的看向頭頂月亮。 小郡王還是太年輕了啊。 他小長隨算是看透了,大少爺就是故意的! 這種僵硬的,明顯的,各種強調小心翼翼的演技,蹩腳的躲避又避不開,還有額角憋出來的冷汗……騙別人不知道,騙心地善良的表姑娘一騙一個準。 我的大少爺啊,你終于長進了! 長隨留下欣慰的淚水。 裴明榛抱著阮苓苓,聲音輕柔如月色:“阮阮永遠不需要跟我說不對起……讓你不安,就是我的錯。不管為什么。” 阮苓苓眼淚更加洶涌。 他一直都待她這么寬容,這么好…… 街上人來人往,二人只站在這里一瞬間,就被蹭了兩下肩,裴明榛輕聲耳語:“這里人多,我們換個地方,嗯?” 阮苓苓臉埋在他胸前,輕輕點了點頭。 裴明榛半擁半抱著她,來到了河邊。 坐下來也不肯放手,抱著小姑娘坐在他膝上。 “那天我就在這里看著你,你當時在那里——” 裴明榛指了個方向。 阮苓苓微愣:“你……當時也在?” 那是和裴明榛吵架跑出來后,她遇到了何庸,在這里坐了一下午,沒想到他也來了。 裴明榛頜首,看著她的眼神無限溫柔:“我一直都在。” 他舉起右手,輕輕替她拭出眼角的淚:“你之所在,這是我目光所及的方向,你的所有事,所有模樣,我聽到看到,就不會忘。” 阮苓苓想起那些禮物,杏眸睜的大大,都忘了哭。 他的確都沒有忘,好多她都不知道,他已經做到了。反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