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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阿月似懂非懂地趴在他爹的腦袋上,歪著小腦袋咬手指。棗子把他手指拉出來,輕拍了兩下,“不可以吃手指。”其實小阿月吃飯還是挺乖的,餓的時候還會主動跟你要吃的,喂面條吃面條,喂飯吃飯,雖然更愛吃魚rou,但其它的食物也不挑,給他什么就吃什么,芹菜青椒都照吃不誤。飽了之后就會停嘴,喂什么都不吃,哪怕是糖果點心。但唯一的一點,不能讓鵝在他面前經過,他會追著不放。雷守諾說日后小阿月的嫁妝就是鵝,別的不用,有鵝就夠。棗子哭笑不得,“拿出去給人笑死。”“這有什么好笑,鵝還能當存糧。”“存糧?吃了那兩只鵝你兒子還不哭死。”兩人相視一笑,還是別打鵝的主意了。棗子看了看天色,“這幾日都是好天,該是時候洗洗冬天的東西了。”第二日他找來二郎,一起把幾個木箱搬出門前,梅小爹則過來幫忙看著小阿月。二郎勤快地擰了條毛巾,把箱子外邊擦了一遍。棗子也幫手,忍不住道:“山上的泥石好厲害,連鐵打的鎖都歪了。”二郎點頭,這時候,案頭挑著水桶路過,干脆走了過來,問:“你們要做什么?”棗子道:“洗冬天的衣服,趁日頭大曬曬,快悶出霉了。”案頭放下扁擔說:“我也來幫手,正好沒事做。”棗子擺手,“不用不用,我跟二郎就夠了,你有空不如去休息休息。”說著他把案頭拉到一邊,“你之前說沒得生……是看過大夫了?”“我的倒霉事不說也罷,你們缸里夠不夠水,我幫你們去挑……”“案頭哥,”棗子把人拉住,“我知道尚亭縣有個名醫,說不定能幫你治好。”案頭神色微動,“什么名醫?”棗子道:“具體名號我沒問,是尚亭縣和周遭一帶非常有名的隱居神醫。不過,當初全靠他用了我們村的龍眼干治好了一個貴阿大,才洗脫了馬古村的壞名聲,從那以后我們家每年都會給他送龍眼干荔枝干,山上挖到什么好藥材也會送點過去。總之,是有點交情的,我們可以給他寫封信,拜托他老人家幫你看看……就是不知道你肯不肯去求他。”“當然肯。”案頭鄭重道,“只要有望醫好這個毛病,讓我做什么都肯。棗子,大恩不言謝,以后有事盡管來找我,我會竭盡全力幫你們。”棗子也不是圖這些報恩,他是真心把案頭哥當朋友了,朋友有麻煩,幫一把手,在他看來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或者說,有朋友給自己關心,就是一種幸運。他道:“這兩天就讓雷哥寫信,問問那邊什么意思。聽說老人家脾性比較率真,進了他家門還要等他心情好才幫人看病,所以我也不敢打包票他肯幫你看,總之我們先試試,有機會就別輕言放棄。”案頭挽起袖子道:“你說的對,好了,今日我一定幫你手做事。”棗子還是拒絕,“真的別,案頭哥,要不這樣,你幫我們立曬衣桿,其它的我們自己來。都是自己的衣服被子,讓別人來做不妥當。”多勸了幾句,案頭才放棄了插手。晾衣桿很快就立了起來,棗子和二郎合力把棉被甩上去,拿竹棍拍打棉被,揚起一些灰塵,棗子擋著臉躲開,回頭跟案頭說:“案頭哥,你先回去休息吧。”“好吧,過兩天再來找你。”“好的。”案頭走后,棗子看著除了放被子的箱子之外剩下的一箱衣服跟二郎商量,“今天把棉被都曬好,衣服這么多,今天洗不過來。分點到明天?”二郎道:“嗯,我跟棗阿大做。”棗子撩起掉落的幾縷發絲,吁了一口氣,“那我們先去挑水。”平時衣服都是拿去井邊洗,但這次衣服又多又重,搬來搬去還不如直接挑水回來洗。挑好水,棗子挑出來幾件布料比較貴或者比較細薄的衣服放進自己的木盆里,“二郎,你用洗衣板洗那幾件,這些我來用手搓。”二郎道:“不如給我做吧。”“不用,你手臂那么瘦,不夠有力氣。這些衣服不能用洗衣板,容易壞,力不夠又搓不干凈,還是我來好了。”二郎不搶了,“我洗多點。”棗子笑了笑,“不打緊,能洗多少就洗多少。”洗好的衣服晾到竹竿上,太陽快爬到了最高處,別說坐在外面洗衣服,單是在屋檐底下站一會兒都覺得熱浪逼人,站都站不住。梅小爹遠遠喊道:“都回來吧,日頭太猛了,明天再弄。”“馬上就好。”棗子和二郎加快手腳,把最后兩件洗好晾上去。回到屋里,梅小爹煮好了涼茶,“都來喝一碗,暑氣那么重,熱氣。”南方的人都愛飲涼茶,清熱下火,祛火除濕,潤肺止咳,調理身體最合適。棗子剛來的時候還適應不了,現在都習以為常了。有些涼茶苦口,而今日煲的比較順口,用了夏枯草桑葉菊花,還加了點糖,名字就叫夏桑菊茶,讓棗子想起前世的夏桑菊沖劑。家里還愛煲菊花茶和竹蔗茅根馬蹄水,菊花茶屋里不像現代有風扇甚至空調,于是人手一把大蒲扇,坐在橫板凳上扇個不停。外頭陽光猛烈到反而顯得屋里頭暗沉,但熱氣沒因此減少,人與人之間離了幾丈遠,連小阿月都不愿呆在大人的懷里。正好兩只大白鵝都在家里,他就坐到鵝身邊玩撥浪鼓。過了一陣,棗子站起來,“不行,今日太熱了,我帶點涼茶給雷哥。”梅小爹道:“守諾今天在哪里?”棗子道:“應該在山上看荔枝,快能摘了。”說著,他走進廚房。他找了找,翻出一個窄口陶罐子,把涼茶倒進去,用草繩綁住口沿,提了出去,順路還拿了幾個碗。梅小爹拿一頂草帽套他頭上,“放下東西就回來吧,他們曬慣了沒事,你沒怎么曬的人容易中暑。”“嗯,我出門了。”二郎跟上去拿了碗,梅小爹沒阻止,由著他去了。真一座山一座山去找人是不可能的,棗子只在山腳問一問就知道人去到哪個地方了,算著時間爬上雷守諾下一程會到的山頭,等著就是了。雷守諾這么些天又曬黑了不少,衣服破破舊舊的,混在工人里倒沒被蓋過氣勢。棗子一眼就發現了他,當然,雷守諾也一眼就見到了他,一把就將他拉進了樹底下蹲著。“叫你別來,又來!”棗子笑著給他擦了擦汗,“送涼茶給你。”雷守諾嘴上不滿棗子上來曬,但喝起涼茶還是很舒坦的。他解下自己的帽子給棗子扇風,二郎埋頭給別的漢子倒茶,時不時臉紅一下,估計是被漢子們調戲了。棗子就喊話,“別欺負我家的人啊。”一個漢子回道:“不敢啦,棗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