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雇工來幫手。到了喜郎家,棗子和梅小爹都是腿下一軟,幸好唐家的人及時扶住,放到椅子上坐著。已經從旁人口中了解到情況的喜郎沒說什么,只寬慰:“破財擋災,房子可以再建個好的,人沒事就好。否極泰來嘛,我喜郎說的,你們家馬上就有大好事了。”梅小爹忽然抓住喜郎的手,臉色因余驚未消而蒼白著,哽咽道:“多虧了你,多虧了你……”棗子看著喜郎,用眼神表達自己的感激,然后他緊緊摟著小阿月,輕輕喘了幾口氣。他懂小爹的恐懼,如果喜郎沒有一再派人來請,他們很可能會留在家,這場泥石流雖然不算大,但足以把他們都嚴嚴實實地埋在地底下,水混著泥漿,或許撐不到別人來救他們就一命嗚呼了。就算真的有人來救,也要冒著危險來找人挖人,一鐵鍬下去,是死是活都說不準——越想只會越心驚不定。喜郎從鍋里端了兩碗用燒酒煮的雞湯給他們喝,“暖暖身。”棗子勉強用氣音道了聲多謝,他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父子孫三人在唐家留到了夜色降臨,唐家的人都挺好,主動伸出援手,收拾出兩個房間給他們,他們家本身就不大,一個放的是自家的米糧另一個是放柴火的,已經是極限了。雷守諾三個人沒多久就來了,都是一身狼狽,連話都沒力氣說,二郎和雷管家一人懷里抱著一只鵝,那兩只鵝有點蔫蔫的,不像平常那么神氣了。小阿月本來昏沉地打著瞌睡,一見鵝回來頓時精神了起來,咯咯直笑,銀鈴般的笑聲多多少少撫慰了幾個大人疲憊的精神。棗子累笑道:“它們也沒事,太好了。”雷守諾走過來親了一下他的額頭,“是啊,它們被泥巴壓住了身體,脖子以上倒是沒事。我們家的人都大步跨過這一關了。”之后眾人不再多言,借用唐家地方稍事梳洗,分兩個房間湊合過了一晚。隔日雷守諾早早就起了床,在廚房里給唐家阿爺塞了點銀兩,老人家還他一半,道:“我這人也是窮過來的,用了我家東西給點東西我不會不要,但是我就拿我該拿的那份,這一半你收回去。”雷守諾知道唐家阿爺的性子,也不勉強他收。跟后來起床的阿唐和喜郎都鄭重道了謝,他匆匆出門繼續處理剩下的收尾。首當其沖就是要找個暫住的地方,村子里因部分村人外搬剩了些房子,他做主留著,沒想到今日派上了用場,其中一家就在葉家旁邊——馬古村的地和房子原先都不是屬于村人的,現在由他買下土地之后,無主的房子也隨土地歸他了。見到相鄰兩個房子的時候他就有想法了,兩個房子都不大,將這兩塊地并一起倒是剛好,比之前梅家那地還大一些,或者可以間出多兩個房間里,雷管家就不用睡書房了。不過現在還是要先整理出能住人的地方,讓家里人睡個安樂覺。幸好雨停了,雇的工人都有空,于是找了兩三個人幫手執拾空房,其余的跟著他回原來的梅家廢墟挖有用的東西。這里就要多得棗子的一個好習慣了,他習慣把比較緊要或者有用的東西放進箱子里,還會在箱子里鋪油紙,哪怕大家沒空整理,他也會主動收納好,所以很多重要的東西或者衣服銀票都完好無損地埋在泥土下,只需要費點工夫挖出來。當晚,梅家的人分開住進了葉家和相鄰的房子里,村里頭的人也總算有地方去“慰問”了。二郎和雷管家本來住在旁邊的房子里,這幾天都攔在原先的葉家門口,幫兩個阿大擋人。村里人其實就有點八卦,基本沒惡意,棗子或者梅小爹比較有精神的時候會出來走動,主動跟大家說說事。有些村人比較有善心,會送些糧食過來,這些梅小爹都婉拒了,他們實在不好意思收,再加上雷守諾最初就找了人去下村置辦衣服食物,其實都不缺,“多謝大家有心,多謝,真的很多謝你們。”挖掘的事不是一天半天能做完的,雷守諾挖出一些比較緊要的文件之后就不再成日埋頭在泥堆里了。一家人聚在葉家的堂屋里商量最緊要的事:梅府什么時候重建,建在哪里?總不能一直這樣一家人兩家住。梅小爹坦言想過在原來的位置重建,畢竟住了那么多年,有感情了。可是也知道清理是件麻煩事,更何況有過一次山泥傾瀉,實在不能放心。雷守諾就適時提出早就想好了的計劃,除了雷管家其他人都同意。雷管家的意思是,“不如趁這次機會搬去縣城。”雷守諾不愿意,棗子和梅小爹也不愿意,二郎隨前面三個人。雷管家不明白了,“縣城繁華,買什么都方便,去往其它縣城也較為便利,怎么凈是不愿去?”雷守諾道:“我就住在這種深山里頭都時不時有人來煩,如果住到縣城,還會有安靜日子嗎?”“這亦是大戶要應對的……”雷管家話音未落就被打斷了,雷守諾道:“我就是個小小梅府。”或許是多多少少帶到了曾經的大戶雷府的事,兩人之間的氣氛變得有點尷尬,棗子連忙問了些問題緩解。主要是建房子的這段時間他們要住到哪里。其實也不是難題,村里還有些空房子,只是更簡陋一點,住人還是足夠的。雷管家對天長嘆,只好放棄了最后的游說,“全憑小少爺做主。”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第六十四章空房子在田邊,基本上一個房子算一個房間,因為實在太小了。東西布置一下不算太費事,在有人幫手的情況下幾天就弄好了。他們很快就住了進去,最開始會有不適應的部分,但更苦的日子都經歷過,現在的還不算什么。舊屋那邊該挖的能挖的都清理了出來,新房子一時三刻還建不成,工匠說這破土立柱要看日子,不能隨便,于是還要緩一緩。山上田里的事還算妥當,看著田里稻苗拔綠,棗子未定的驚魂總算慢慢平伏了下來。家里的兩只鵝恢復了精神,在田邊擰著野草吃,小阿月看著它們笑得很開心。再尋常不過的光景,在這樣一個小劫過后顯得彌足珍貴。人一直一帆風順容易麻木,對幸福和快樂感到木然,總是站在山頂的人容易忘記高處的壯麗;如果說劫難與低谷是必然的,那棗子相信這是上天給凡人的別樣恩賜,教人懂得珍惜,學會感恩。七月初七就在這個時候來到了。七夕是傳說中牛郎織君一年一度重聚的日子,也是乞巧節,民間相傳在這一天送上瓜果針黹做祭品,就可以向織君和他的兄弟們求到好手藝。高良縣本身是不怎么過這個節日的,但今年卻破例盛大舉辦。棗子覺得這是個給梅小爹轉換心情的好機會,就跟雷守諾說想去。雷守諾跟棗子想法是一樣的,他唯一的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