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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來。雷守諾急得跳腳,“要生了嗎?”大夫被這風風火火的一家人唬到,打醒了十二分精神仔細檢查,道:“開始陣痛了。”“什么時候生?今晚?熱水毛巾剪刀……我這就去準備!”雷守諾拽著阿偉小松就要跑出去。大夫連忙攔下,“先別急,今晚應該還生不了,熱水要時刻熱著。”梅小爹一聽今晚生不了臉色就有點不好了,把雷守諾拉到一邊,“你別去折騰了,好好陪著棗子,讓阿偉和小松去準備。”“什么叫做今晚生不了,這不是疼了么!”雷守諾眼睛都見血絲了。“誰說疼了就能生了?”梅小爹道,“我當年生你疼了足足兩天,現在只希望棗子不用遭這樣的罪了。進去陪著,別慌里慌張的,鎮定點。”一推,也是緊張到極點拿不準力氣,推得雷守諾踉蹌了幾步。他看了一下自己的手,重又握緊,領著阿偉小松進廚房去了。雷守諾扶著墻緩了一下才鎮靜了些,回到床邊牢牢握住棗子的手,道:“雷哥陪著你。”棗子來回呼吸著,道:“其實也不是特別疼。”……八月十五的夜晚降臨,梅府燈火通明。戌時剛過,梅小爹強作鎮定地擺好了桌子貢品,鄭重地對著月郎跪拜,心里祈求棗子和孫子父子平安。房間里,棗子的冷汗涔涔地掉了下來,疼痛持續了將近十個時辰,他中間小歇過片刻,睡不安穩,隨著時間推移,疼痛的次數越來越多,痛得也越來越劇烈。他死死扣著雷守諾的手,呼吸開始急促起來。大夫為了保存體力中途趴在桌子邊上睡了一陣,現在片刻不敢松懈,檢查了一下,立刻喊人備東西。雷守諾登時發顫,全身卻僵硬。梅小爹領著人進進出出,見兒子臉色發青,連忙把人推出堂屋,“快給月郎上柱香,保佑棗子順產。”雷守諾挺感激小爹的,他剛才真的有點魔怔了,仰望天空中異常皎潔的圓月,他重重跪下,用足了十二成的虔誠行了三跪九叩之禮。做完這一套,他情緒再次穩定了下來,連忙跑回房間。生孩子從來都不是什么容易的事,臨盆時的劇痛據說有如削rou拆骨——這大抵是夸張的說法,但對于沒生過孩子的雷守諾來說,足夠讓他心驚rou跳了。棗子這時候的意識完全是迷糊的,但身體卻高度緊張,他狠狠咬著布塊,連喊都喊不出聲來,只間或發出些教人心疼的哼哼。反倒是雷守諾,大呼小叫地為他鼓勁加油,在房外守著的阿偉小松和管家都不知道里頭什么狀況,不知情的還以為生孩子的是他們的當家人雷守諾。梅小爹是有經驗的人,在旁邊幫忙大夫,心里漸漸有了底:看樣子棗子這胎是沒問題的了!果不其然,不出一個時辰,梅府響起一陣嘹亮的嬰兒啼哭。全身濕透的棗子和雷守諾都傻住了。梅小爹和大夫收拾了一下,又招呼小松進房來幫忙。等大人孩子都被收拾干凈,孩子被包裹在小被子里送到兩位爹爹面前,兩位爹爹都還沒反應過來。棗子脫力地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看到了小小的襁褓,“兒子?”雷守諾長長地吁了一口氣,眨了眨眼睛,略微僵硬地轉過頭來,“兒子?”梅小爹樂道:“是個乖巧的小哥子,太好了,和守諾你是同一日出生的,以后生辰可以一起過了……你這個當爹的還不過來抱一抱,呆住了做什么。”雷守諾看了看棗子,摸了摸棗子的肚皮,最后按著自己的左胸,再度長吁了一口氣,然后立刻轉身接過了兒子。他的手法還十分笨拙,孩子卻特別聽話,沒哭沒鬧,乖乖地睡著。房里燭光不夠亮,還看不大清楚孩子的模樣,小臉和小拳頭的觸感卻足以讓這個新上任的爹爹喜不自禁。梅小爹扶著棗子坐了起來,好讓他也抱一抱孩子。棗子從雷守諾手中接過襁褓,感受著懷里柔弱的暖意,不可思議卻又滿滿的都是膨脹的幸福感——他的兒子,他和雷哥的親骨rou。“你們給孩子想好名字了嗎?”梅小爹問道。由著兩個人這樣挨在一起,說不定可以一直看著孩子直到天亮。雷守諾笑得見牙不見眼,道:“還沒來得及想。”天天只想著怎樣照料棗子和孩子的身體,都沒心思去惦記名字的事。梅小爹道:“名字慢慢想,找個算命先生算一算也行,明天先起個小名。棗子現在需要休息了……”根據這邊的習慣,他還不能離開房間,防止吹到邪風,要坐一個月的月子。期間可以洗澡和洗頭,但是要快并且做足保暖的措施,還要適當走動幫助調理。反正就是平時做的都可以做,只是不能離開房間,還要吃一些補品調養身體。棗子雖然疼了一天一夜,但總算是順產,所以恢復得很不錯,隔天就能下床走動了。他幫兒子取了小名叫阿月,因為是八月十五出生的,有月郎保佑。借著窗外透進來的陽光,一家人終于看清楚了小阿月的模樣。出生第二日的小嬰孩尚未長開,卻還是能清楚分辨出五官的端正與健康。其中最為引人注目的便是那從脖子延伸到肩膀上的月白色胎記——非金非銀,非藕非赤,孩子膚白更顯得這月白色柔美。最緊要的是這個胎記的形狀像極了鳳凰的模樣,像那種用紅紙剪出來的鳳凰圖騰,卻又比圖騰纖細許多。雷管家感嘆:“當真是天公巧筆,擷了那冰輪之色覆于其上。泯卻幾分烈焰壯麗,倒更添江南小家的雋秀儀神。如此小兒,無可限量。”一番文縐縐的話說得棗子糊里糊涂,他只希望兒子將來過得平順安穩,別的都不是大事。雷守諾盯著自己兒子的胎記看了好久,只悟出了一個字:“好!”“講跟沒講一樣。”棗子忍笑道。“就是好咯。”雷守諾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我們兒子肯定比什么金花銀花好!”這句話倒是無意中讓棗子放下了最后一點顧慮。他看出來自家兒子是個哥子之后就擔心這胎記不討雷守諾和梅小爹喜歡,畢竟金色銀色是每戶人家的期盼,也算是一種別樣的迷信。他本來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兒子有沒有胎記,胎記什么色什么樣對他來說都沒區別,但土生土長的人卻未必這么想,不是嗎。現在看來,他們家的人也都不計較這個,太好了。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送進房來的湯散發出濃烈的姜、酒和雞混雜的氣味。這就是棗子早有耳聞的未來一個月內必吃的補身食物之一,姜煲雞。☆、第四十七章姜煲雞是辰國部分南方人坐月子必吃的補品,窮人家就算沒錢買得到日日吃,但若果那家人疼惜自己的阿大,一般一兩頓還是會爭取整來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