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了一聲。

    當初母親就是看中那個冰場，才會在附近買房的，大概她也曾有過“孟母三遷”的愿望，想用環境來影響他。

    “你的啟蒙教練就在那片冰場吧？”

    卿玫疑惑：“你怎么知道？”

    明奕：“不是我知道，是王子厲知道。”

    “他被小伙伴帶著去滑冰，然后就碰上了你。”

    明奕看著前方，緩緩說：“你當時在學貝爾曼旋轉，當你提著冰刀在星塵般的冰上旋轉，王子厲說他看到了此生最美的風景。”

    明奕轉頭：“卿玫教練，是你教會了王子厲‘美’。”

    “之后，他就常常來看你練習，他從來沒有打擾過你，只是躲在一旁安靜觀看，他看著你摔倒，站起，再摔倒，再站起，直到將動作做到完美。”

    “他那個時候問自己，花滑真的這么讓她喜歡嗎？喜歡到連疼痛都顧不得了。”

    卿玫閉上眼：“他錯了，我正是因為怕痛才會努力做到完美。”

    因為那個時候，她的進度稍稍落后，她的母親就會罰她久站，禁止她吃飯。

    “后來受你的影響，他開始學花滑。”

    “可是，學起來，才更能體會到你的厲害，他不由得敬佩，不由得喜愛，不由得再也移不開視線。”

    “他第一次感到美，因為你；第一次學花滑，因為你；第一次愛上一個人，也是因為你。”

    “從過去，到如今，他暗戀的歲月可能跟你們兩個年齡差距一樣大，這樣……你還在猶豫什么？還在懷疑什么？”

    明奕轉過身，看著兩人背后的路，輕聲問卿玫：“如果他現在站在你面前，向你告白，你會不會答應他？”

    卿玫思索著，遲疑說：“我會……”

    她話還沒說完，就聽明奕含笑聲音響起——“你回頭看。”

    卿玫像是察覺到了什么，立刻回頭。

    天色漸暗，路燈一下子亮了起來。

    昏黃燈光下，王子厲朝她微笑。

    第56章

    卿玫一愣，隨即扭頭去看明奕。

    明奕則兩手攏在嘴前，沖著王子厲大喊：“王子厲，教練剛剛說，你在這里告白，她就會答應！”

    秋風一瞬間都變得喧囂起來。

    卿玫的臉被秋風掃紅了，她瞪著明奕說：“我沒說！我是要說我會勸他。”

    明奕笑瞇瞇說：“可是，教練你的心真的是這樣說的嗎？”

    “我家王子厲挺不錯的，您就收了他吧！”

    卿玫忍不住說：“你是叫明奕，還是叫紅娘啊？”

    明奕：“那請卿生你好好對待我家王鶯鶯……”

    王子厲三步兩步趕過來，將明奕推到一旁，訓斥道：“你在胡說什么，你看你都把教練的臉氣紅了。”

    卿玫：“……”

    她這哪里是氣紅的啊！

    她瞥了王子厲一眼，卻正對上他小鉤子似的眼神兒。

    卿玫立刻轉開臉，用手背貼著臉頰。

    明奕拍了拍王子厲的肩膀：“我有事，送教練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他輕松愉悅地朝王子厲眨了眨眼睛。

    王子厲：“你趕快走吧！”

    明奕轉頭朝卿玫笑了笑，“教練，我之前說的請你好好考慮。”

    卿玫“嗯”了一聲，遵循成年人的禮節笑著目送明奕離開。

    明奕的背影剛消失在視野中，卿玫的笑容便收斂了起來。

    卿玫走在前面，王子厲追在她身后。

    兩人這樣一前一后走了會兒，卿玫在一根路燈下站住。

    她剛要回身，突然一陣秋風襲來。

    卿玫被凍的打了個哆嗦。

    “阿嚏——”

    她還沒回身，后面卻伸來一雙手臂，將一件風衣裹在她的身上，然后，那件風衣的主人是試探地虛虛環住卿玫。

    卿玫眼皮一跳，冷淡說：“手拿開。”

    王子厲貼在她背后，小聲說：“不要。”

    卿玫嘆了口氣。

    王子厲卻像是被她這聲嘆息嚇到，猛地縮回了手。

    “教練，生氣了嗎？”

    卿玫：“你是不是要對我說什么？”

    王子厲：“沒有。”

    卿玫轉過頭，卻見王子厲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襯衫立在寒風里。

    她要把風衣脫下來，卻被王子厲按住了手。

    卿玫瞪他：“運動員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你穿的太少了。”

    王子厲：“可是教練你冷。”

    卿玫：“馬上就要比賽了，你不能生病。”

    王子厲：“可是教練你冷。”

    卿玫：“你是要讓我把你告到總教練那里去，是不是？”

    王子厲執拗地盯著她，仍舊重復著那句話：“可是教練你冷。”

    他抿了抿唇，“我怕你冷。”

    卿玫的心臟重重一跳，就好像有人往她心窩里塞了一團烈火。

    卿玫盯著他的眼睛，“王子厲，你是不是要對我說什么？”

    王子厲搖頭：“我不說。”

    卿玫神情詫異，“為什么？”

    王子厲雙手揣進褲兜里，劉海兒的影子吹進他的眼底，他踹了一腳路邊的小石子，小聲說：“我知道你一定又會拒絕，才得了銅牌的我也沒臉跟教練你說……嗯，最重要的是，教練你一定會給我第三張黃牌的。”

    “我不想被罰下場……”他垂下頭，囁嚅了一聲。

    路燈下，他的影子像極了可憐兮兮的流浪狗。

    他看著他的影子和她的影子越挨越近。

    他低垂的視線中出現了一雙粉色的女士運動鞋。

    然后，他的肩膀一暖，整個后背也暖了起來。

    王子厲猛地抬頭，見卿玫正一臉認真地與他共披著一件風衣，她整個人快要縮進他的懷里了。

    砰——砰——砰——

    他的心臟在胸腔里跳起了踢踏舞。

    不行，王子厲，不要自作多情了。

    他一遍遍告訴自己，可是他完全無法冷靜下來。

    “教練，我喜歡你。”

    我說了什么！我怎么就這么說出來了！金牌沒有！玫瑰沒有！音樂燈光都沒有！

    他面色冷凝，如臨大敵，頭腦卻一片空白。

    他聽到卿玫對她說：“第三張黃牌警告。”

    啊啊啊，他就知道！

    可是，他的嘴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識，竟然就這么自動自發說了出來。

    卿玫：“三張黃牌換……”

    王子厲猛地捂住了她的嘴。

    卿玫垂下眼，看了一眼他的手指，又抬眼朝他的臉望去。

    王子厲一驚，立刻松開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我聽不見，聽不見！”

    卿玫簡直要笑了。

    這樣自欺欺人真的好嗎？

    卿玫輕聲說：“是嗎？你可不要后悔。”

    王子厲明明裝的一臉冷傲，眼睛深處卻閃爍期待的光，“那你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