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我已經(jīng)在反省了，確實要改一改以往的態(tài)度，畢竟……”

    他低聲嘟囔了一句什么，卿玫沒太聽清。

    她看到他煩惱的樣子，還是說：“原元已經(jīng)好多了，你如果實在擔(dān)心，就約他出去走走，或者請他吃點什么，喝點什么。”

    杜松捂著半張臉，小聲說：“……我不要面子的嗎？”

    卿玫：“……”

    杜松：“我知道你為我擔(dān)心，成，我這就去找他聊聊。”

    “說起來，現(xiàn)在的孩子心理承受能力越來越差了。”

    卿玫朝他射出一道死亡視線：“別找借口了，都是你太厲害了。”

    杜松：“嘖。”

    他的視線無意間劃過王子厲，問他：“你最近準(zhǔn)備的怎么樣？”

    王子厲淡淡說：“很好。”

    杜松一樂，對卿玫說：“瞧見沒，我這是沒厲害到家，你看他都不怕我。”

    他邊說著邊點頭：“這樣才對，不管教練怎么說，你也該有自己的思考，不能怕到教練怕到教練說什么就是什么。”

    他看向王子厲：“這次大獎賽你好好表現(xiàn)，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

    沒想到杜松還能說出這樣的話，看來他是真的非常看好王子厲，拿他當(dāng)親傳弟子看待。

    王子厲態(tài)度無比認(rèn)真：“我會的。”

    杜松輕聲說了一句：“這是你們的時代啊，我們這些老家伙都要一步步退出歷史舞臺的。”

    這話說的讓卿玫也忍不住心里發(fā)酸。

    當(dāng)年的杜松也算是花滑界的一號人物，技術(shù)好，人長得俊，后來轉(zhuǎn)到行政崗位上，他也不像有些運(yùn)動員，退役之后就把自己吃胖了好幾十斤。甚至現(xiàn)在他還在堅持鍛煉，保持體重，但即便是這樣，歲月留下的痕跡仍舊無法掩蓋。

    現(xiàn)在人們提起他，常常會感嘆一聲，當(dāng)年的漂亮少年如今卻變成了這副這樣，老了，老了，真的老了。

    就算是卿玫，也有人說她雖然還依舊漂亮，但是比不得當(dāng)年的青春無敵模樣了。

    雖然也有人夸贊現(xiàn)在的卿玫更有味道了，可是，在所有人都在推崇青春少女、細(xì)白嫩幼審美標(biāo)準(zhǔn)的當(dāng)下，她也漸漸淪為了別人嘴里的甘蔗渣，他們享受著她拿最鮮活青春所帶來的愉悅，卻將她嚼的破爛不堪，到最后，還要呸一口，吐出去，罵一聲“沒汁水了”。

    等卿玫回過神來，杜松已經(jīng)吃完飯走人了，而王子厲正坐在她對面，看著她發(fā)呆。

    卿玫：“咦？總教練什么時候走的？”

    王子厲：“走了有一會兒，看你在發(fā)呆，總教練提醒我不要打擾你。”

    卿玫搖頭。

    王子厲的手指在桌子上繞來繞去，故作無意詢問：“你在想什么？”

    卿玫看著他膠原蛋白滿滿的臉頰，明亮又充滿著少年氣的神情，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在想……你這個年紀(jì)可真好。”

    王子厲深深看了她一眼，“我倒是想一下子到與你一樣的年紀(jì)。”

    卿玫愣住了，“為什么？”

    大家都想要年輕幾歲，返老還童，為何你偏偏想著變老呢？

    王子厲摸了摸唇角，無聲地笑了笑。

    因為他想跟她一起走過屬于她的歲月。

    王子厲：“不過，后來想想，我現(xiàn)在這樣也挺好。”

    他小她八歲，是不是就能陪伴她更久？

    當(dāng)她漸漸老去，他仍舊能將她抱起，仍能照顧她，仍能為她吹走她人生里所有的苦痛。

    他支著下巴，眼神溫柔下來。

    ……

    這天，卿玫正跟原元研究他的四周跳為什么失誤這么多。

    她在紙上列了一串公式，告訴他：“四周跳不是說你有勁兒就能跳出來的，角度和起跳高度都有要求，現(xiàn)在什么都講究科學(xué)，四周跳自然也有科學(xué)數(shù)據(jù)來保證成功率。就這個高度，這個角度跳，你的成功率會更大……我都跟你說了這么多遍，你怎么就是聽不進(jìn)去？”

    原元兩只眼睛轉(zhuǎn)著小圈圈，都要哭了：“教練，不是我不想聽進(jìn)去，實在是我能力有限，腦容量不足，你這公式我看不懂啊！”

    卿玫：“……”

    她把那張紙遞給原元，“那你在拿回去多揣摩揣摩，多去找程諾和王子厲問問訣竅。”

    原元吸了吸鼻子，雙手接過那張紙。

    “教練，總教練讓教練組都去開會。”程諾在卿玫背后溫聲提了句。

    卿玫立刻點頭：“哦哦，好，我這就去。”

    她拿起本筆，隨口問了句：“是關(guān)于什么的？”

    程諾笑說：“好像是大獎賽分站賽日程和參與各分站賽的運(yùn)動員名單出來了。”

    卿玫一聽，立刻加快了腳步。

    程諾目送她離開，轉(zhuǎn)過頭，見原元臉上的五官都要擠到一起去了，還一個勁兒地唉聲嘆氣。

    程諾笑嘻嘻地將胳膊搭上原元的肩膀，問他：“你怎么了啊？該不會被卿卿教練訓(xùn)了吧？”

    自打原元給卿玫起了個“美人教練”的稱呼后，有些運(yùn)動員覺得這個稱呼太俗了，又說卿玫的名字起得好，卿卿在古代又是一個親昵的稱呼，這個年歲的少年們遇到漂亮的大jiejie，少有不想入非非的，他們懷著羞澀的心思，便開始背著卿玫喊她卿卿教練。

    原元愁云慘淡地看了程諾一眼，將手里的紙遞給他看。

    程諾：“……拿走，拿走，快拿走，我得了一看到數(shù)學(xué)就會頭暈的毛病。”

    原元：“難道你跳四周跳的時候不用這個嗎？”

    程諾：“我是一遍遍試出來的，只要你多成功幾次，身體會幫你記住的。”

    原元：“……”

    程諾哈哈大笑：“你這是什么表情啊？”

    原元面無表情道：“對不起，臣妾做不到。”

    程諾笑得白牙露在外面。

    這時，王子厲過來喝水。

    原元連忙招手：“王子！王子殿下！快過來！”

    王子厲喝了一口水，瞥了他一眼，沒見到卿玫，便習(xí)慣地在場內(nèi)搜尋了一圈。

    原元看到王子厲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找誰，忍不住說：“你過來我就告訴你卿卿教練在哪里。”

    王子厲皺了皺眉，走了過來，開口便說：“別叫那個稱呼。”

    原元：“……”

    哦，對了，這位是把卿玫教練當(dāng)作自己獨(dú)家卿卿的。

    程諾看著王子厲：“你也太嚴(yán)肅了。”

    王子厲淡淡瞥了他一眼。

    氣氛一下子僵硬起來。

    原元立刻笑哈哈：“啊哈哈，卿玫教練去哪里了呢？啊，對了，去開會了，聽說大獎賽分會場安排和名單都出來了，哈哈，好快，哈哈……”

    他越笑，聲音越干，小心翼翼地打量著二人。

    他將一張紙遞給王子厲。

    “這是什么？”

    原元：“卿玫教練寫的……”

    王子厲立刻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