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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腦袋又被敲了。 杜松像教訓孩子似的教訓她:“你那件事有做錯嗎?明明身體支撐不住了,再上場滑那就是謀害自己的性命,放棄就放棄,沒什么可后悔的。你現在是我手底下的教練,你的任命是我一手辦理的,誰要先找你麻煩,先過我這一關?!?/br> 見王子厲和程諾都豎起耳朵,似乎想要搞清楚到底在卿玫身上發生了什么。 杜松猛地一揮手,“吃飯,吃飯,你們兩個下午多滑幾次。” 兩個人默不作聲低下頭。 卿玫吃飯的時候,總覺得有股視線飄來,等她抬頭去找的時候又抓不到人。 …… 以后幾天,卿玫都坐在場邊,也不跟程諾和王子厲說什么,只是看著他們的訓練,拿著筆在紙上勾勾畫畫。 場館里所有認識她的,不認識她的,都過來瞧了瞧她。 通常是看她一眼,又轉過身跟同伴們竊竊私語。 唉,直接上來問不好嗎?過去的事情在她下定決心簽合同的時候,就沒準備瞞著誰了。 卿玫坐在女廁的馬桶上,雙手捧著臉,默默聽著洗手臺前兩個女孩子聊天。 “你看到卿玫了嗎?” “看了看了,第一天知道她來的時候,我就跑過去看了。” “她變得不一樣了,我都沒認出來,還是被人指了才意識到。” “可不是嘛,我找了個漂亮小哥哥問誰是卿玫,他直接懟我一句‘有那時間不如去練練自己的項目’,脾氣真是太差了?!?/br> “你找的該不會是花滑小王子吧?” “什么?” “就是王子厲??!他這人雖然長得好,技術好,脾氣卻傲的很,眼里只能看到比自己厲害的人?!?/br> 然后,她們又討論起王子厲像哪個明星。 ——少年少女到了這個年紀最容易對異性產生關注,這也是人之常情,教練要時刻了解運動員的心理動向,好好引導他們。 卿玫在隨身攜帶的這句話下劃下一道橫線。 她下班的時候順道去了趟女洗手間,然后就被兩個聊天的女生堵在里面。 若不是怕自己直接出去會讓這兩個女孩子尷尬,她也不會坐在馬桶蓋上看書了。 廁所味兒不好聞,嘮嗑找個風景秀麗的地方嘮不好嗎? 正在這時,一個女孩子說:“卿玫的變化好大,是那件事給她打擊的嗎?” “人家那是退役之后開始打扮自己了,我要是退役了也一定好好收拾自己?!?/br> “不不不,你不記得以前國內媒體都稱她什么了?冰雪玫瑰,冰雪女王,因為她又冷又傲,就跟現在的王子厲似的,我怎么覺得她現在似乎好相處了呢?” “再不好相處,難道還等著全網黑?。恳艺f……” 女廁所大門突然傳來“嘭”的一聲,似乎被誰猛踹了一腳。 兩個女孩子直接嚇得叫了出來。 等她們出去看,卻什么也沒發現。 “該不會是場館里鬧鬼吧?” “走走走,快走!” 兩個人拉著對方,飛快地跑了。 卿玫也總算是能從廁所里出來了。 她一邊朝外面走,一邊翻包,卻發現自己用來記程諾和王子厲訓練狀態的本不見了。 可能不小心落到場館里了。 卿玫回頭,沿著空蕩蕩的走廊,踩著落日余暉重新回到場館。 冰場上的燈還亮著。 難道還有人在里面嗎? 她稍稍推開門,冰刀刮在冰面上的細微聲響隨著寒氣一同撲來。 一只黑天鵝在冰上顧影自憐,跳躍,旋轉。 他不停地嘗試四周跳,卻一次次摔倒。 最后,他一屁股坐在冰面上,撓著頭發,盯著冰面。 他正走神的時候,后腦突然被什么東西砸了一下。 他低頭一看,原來是個紙團。 王子厲一手捂著后腦勺,一手捏著紙團朝背后看去。 明亮的室內燈下,卿玫正趴在冰場邊的欄桿上沖他微笑招手。 第6章 冰冷的場地,慘白的燈光,她著一件淺綠色的襯衫,像一輛載滿春色的列車,兇狠又蠻不講理地沖他撞來。 王子厲等心臟重新歸位,才緩緩站起身,冰刀磕在冰面上,“嘩啦”一聲,冰刀下細長的紋路像是一根花藤朝她的腳邊蔓延。 見他滑過來,卿玫笑問:“這么晚了,你還留下來練習?” 王子厲“嗯”了一聲,低頭看著她搭在欄桿上的手指。 “你想要學習高難度的技術,這沒什么好說的,可是基礎沒打穩就莽莽撞撞往上沖,很容易摔下來……” 王子厲猛地抬頭,他頭發掛著汗,被燈光一晃,就像是灑下了無數星塵。 他皺著眉,眉宇間印出一道紅印。 “我不是?!?/br> “嗯?” 王子厲直直盯著她,“你是認為我不如程諾是不是?” 卿玫耐著性子解釋:“你和他各有長處,你們兩個是隊友,不必非要跟他比,你這樣咄咄逼人,他的心態也不穩……” 王子厲:“所以你認為我不如他?” 卿玫:“你聽我說……” 王子厲整個人快要掛上欄桿了,執拗地問:“是他厲害還是我厲害?” 十幾歲的男孩子都是這副樣子嗎? 卿玫不自覺地皺眉。 可還沒等她說什么,他就像是被人戳了一下似的,所有的氣勢都不見了。 他低下頭,認真堅定地重復:“我一定會贏過他的?!?/br> 卿玫簡直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說他太有勝負心了嗎? 沒有勝負心的話,還當什么運動員?不如回家種紅薯,第一只有一個,誰不想得第一? 領獎臺有金銀銅三個位置,世人只記得金牌獲得者,誰會記著銀牌和銅牌獲得者是誰? 王子厲才十八歲,有強烈的勝負欲實在太正常了。 不要跟他倔,她應該換種方式。 卿玫半靠著欄桿,溫聲問:“我能問問你為什么這么有勝負欲嗎?” 王子厲冷冷淡淡地立在冰場上,輕輕踢了一腳欄桿,又猛然一頓。 他紆尊降貴開口:“我想讓人記住,只有第一才能讓人記住。” 卿玫微笑,忍不住八卦了一下:“那人是泛指呢,還是專指誰呢?” 王子厲看著他,黑白分明的眼睛像是盛在白玉盤中的黑琥珀。 卿玫笑瞇瞇:“我這個人可是很開明的,你什么都可以跟我說,我不會告訴別人。” 他愣了一瞬,迅速撇開臉,小聲嘟囔了一句。 卿玫看著他有些羞臊的神情,露出輕松的笑容。 這時候的少年,毛毛躁躁的小心思像是藏在心底的無數只小奶貓,它們挨挨擠擠,用柔軟的細毛刷過心尖兒,用厚嘟嘟的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