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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吳婕妤眼中劃過暗色,甕聲甕氣道:“引來其它魚兒圍攻。盡管以大對小,怕也是九死一生。”聲音輕,卻有力,好似意有所指。“胡說八道些什么?”嬰貴妃笑了笑,“這錦鯉映襯著的是好運氣。花貴妃正懷龍種,該來仔細瞧一瞧。說不準能誕下個龍子來,那就是三生福氣了。”花山娜正站在路中央。她意動地轉轉眼珠子,面上卻擺出不屑神色來,貼面順了順發髻,傲然道:“這有什么看頭?是男是女天注定,只要能為大王孕育子嗣便足夠了。本宮倒也沒有指望生個大胖兒子。”話說得順,口吻偏不是那回事,反倒有已然生下個小太子的得意。吳婕妤若有似無地哼了一聲。“罷了罷了。”貴妃也不勉強,只道:“既然花貴妃不喜看魚也就罷了,至少虞兒郎得趣。”虞子衿不參與她們暗地里的政斗。他正踢著腿坐在池邊,扭頭問鸚鵡:“你怎么不去啄魚啊?”鸚鵡無知地歪了歪頭。“你不是愛啄魚的么?”虞子衿偏了偏頭,又扭頭問吳婕妤:“它怎么不去啄魚呢?”他精巧的五官映襯在眾人的眼里。這幅雌雄莫辨的容貌奇異地將嫵媚與純真糅合在一起,雙眼清澈有神,仿若不將世間任何苦難陰毒放在眼里。無論是這眉眼抑或是心性皆與后宮女子截然不同。她們看了一眼,來不及嫉恨,忽然徹悟玄北那樣人物為何也會專寵一人至此。再看第二眼,這明眸皓齒仿佛悄悄藏著一絲妖氣,是勾人心魄的妖物。女子們你我對看一眼,無聲無息又站到了一條線上。虞子衿還全然不知。“是么?它不啄魚?”吳婕妤走近兩步,將手搭在虞子衿肩上。她面上冷光乍現,突然低聲笑:“既它不去,不如——”“你去池中玩耍一番?”猝不及防地,那只手猛一用力。下一刻,虞子衿整個身子跌入水中,撲通一聲濺起萬千水花。作者有話要說:撲通。第45章美人呀美人真可愛虞子衿曾說過一回落水事。他說謊了。翻臉如翻書的jiejie推他入水是真。而后謀劃在心,利用惡狗復仇一事也是真。會水與自個兒游上岸卻是假的。他是秋末冬初時景落入水。冰涼湖水宛若母親溫柔地張開雙臂,將他摟進懷里。那一剎那,半個掙扎念頭也沒能從心底冒出來。掙扎做什么?短短七八年人生好似在慘烈修羅場走了一遭,沒人疼沒人愛,何必再倔強活下去?虞子衿也想過死。死這個字很快很快從眼前心里閃過去,不曾帶來半分苦痛。仿佛死去倒不如活著難。而后是驚慌失措的下人不顧他意愿將他拉上岸的。落水事后,接踵而來的是無微不至的關懷與吃穿不愁的好日子。甚至連那個眼中頂是容不下凡夫俗子的狀元爹爹也曾前來看過他一回。是夜里靜悄悄來的。他坐在他床沿邊,伸出一只大大的手掌在他小小的額頭上蓋了一下,靜靜看了許久。虞子衿不想動彈,只在耐不住瘙癢時忍不住撓了撓臉龐。他不清楚狀元爹爹知不知道他是醒著,糊里糊涂但明白,他睜開眼是會趕走狀元爹爹的。若想見一見睜眼的他奮力拼搏的他與貓狗搶食的他........若肯見一見活靈活現的他,狀元爹爹早該來了。故而虞子衿不睜眼。他醒著。即便眼皮牢牢蓋下來,這也是一種清醒的活法。這是唯獨一次狀元郎來看虞子衿。之后虞子衿故技重施,假意失足落水高燒,險些燒壞腦子。狀元郎也不再來了。這一回死里逃生后,虞子衿始謀劃報復那個狠毒的丫頭。他蹲在樹杈子上,眼睜睜看著清秀俏麗一張臉被狗爪扒拉,又被尖牙啃噬得觸目驚心。——怪你。虞子衿毫無愧疚地想:都怪你。怪你推我入水,怪你叫爹爹來看過我一回又再沒有第二回。怪你怪你。這慘遭毒手的丫頭不明白這個理。爹娘不肯怪,自個兒也是決計不怪的。思來想去,也唯獨怪你了。他是冰天雪地里一頭孤狼崽,刨雪至于雙爪鮮血淋漓,為求一個饅頭一碗湯水。他原本高傲又自以為狡猾,對父母情男女愛皆不以為然。全怪你推他一把,叫他得以瞥一眼外頭春光融融的暖色,再嘗一嘗呵護關心的妖術。他不謝你帶他長一番見識,反倒怪你叫他迅速軟弱下去。她到死也不明白。而這一回虞子衿還不打算死。不要死。有吃有喝,逍遙快活,貪戀柔情的人舍不得去死。他得死皮賴臉活著。他答應過玄北不偷跑。虞子衿會水。不是第一回落水無師自通,而是在一次次試探性踏入水池時學以致用的好本事。于是他掙扎起來,揮動手臂驚開湊熱鬧似的圍繞過來的錦鯉。奮力掙扎起來。虞子衿鉆出一個濕漉漉的腦袋,將雙手搭在岸路上,仰頭警惕地對著她們。藏在暗處的木頭在他入水時如劍鋒出鞘,此時被幾個宮女打扮的懂武女子糾纏不放。乒乒哐哐刀劍相碰的聲不斷。——這是預謀好的。虞子衿濕漉漉的眼眸從一張一張漂亮的臉蛋上掃過去,頓時全明白了。從小今子到聚會,從鸚鵡綠衣到喂魚,這是一個個連環套。她們拿捏準玄北上朝有足足兩個時辰,支開下人,打算在光天化日之下上演一場害人戲碼。“天子暗衛在此,但凡動手者視同謀反,必死!”木頭冰冷的聲遠遠傳過來。女子們不為所動。她們個個胸有成竹,不會退卻于威脅。雙方對峙,互不相讓。“瞧瞧這個模樣,像一只落湯雞。”吳婕妤盈盈笑道:“有句話怎么說?鳳凰不成反成雞,或許說得便是你罷?”有人揚揚得意,又催促道:“不想這個小狐媚會水。可別耽誤時辰了,不然落下個偷雞不成蝕把米的下場。咱們沒一個人好過。”“該是花貴妃了。”吳婕妤挑眉去看花山娜,“貴妃娘娘,方才在亭子中叫你來走動也不肯,讓你走近兩步還不動。這小子是嬰貴妃邀來的,我與另外兩位meimei動手推下水。這其中還沒你的份,難道你想要獨善其身?”“本宮自會動手!”花山娜反唇相譏,“事已至此,本宮一人也不能抽身。”吳婕妤撇撇嘴,與旁人讓出一條路來,使花山娜挺著肚子慢慢走來兩步。“可別磨蹭了。”吳婕妤翻個白眼,“一會兒大王